又过两日,深夜的皇宫,格外的寂静。

齐腾国皇帝元震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仍旧没有影响心情,且在今日宿在了一个近两年来极为宠爱的妃子宫中。

隐隐约约间,从房中传出暧昧的声音。

许久,才停歇。

元震紧紧搂着娇艳的美人儿,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仍旧极为俊朗。

他握住美人儿的黑发在手中把玩。

“九王爷死了,皇上是否还在伤心?”弃妃媚眼如丝的望着元震,让元震看的心神一荡。弃妃是元震两年前一次出宫时意外碰到的女子,当时一见倾心。接入宫中后,基本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其他的妃嫔在宫中如同摆设。

元震听闻九王爷三个字的时候,面色瞬间变了,他口气微冷的说道:“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朕又岂会想到其他不开心的事情,铭儿已死,这些事情莫要再多说。”

显然,元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弃妃娇笑几声道:“虽然不知道皇上能够宠爱臣妾多久,但是现在有皇上的宠爱,臣妾绝对一定会珍惜。”她一边说着,一边媚眼如丝的眼眸看向某一处。

“傻丫头!偌大后宫,也只有你一人可让朕废寝忘食,只要你的肚皮争气,这两年为朕再生下一个皇子,朕定将皇位传给他。”元震柔情无限的对齐妃说道,所言所语皆是在这个偌大的后宫中,几乎是所有女子最想听到的话。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儿子日后能够成为皇帝?只要儿子成为皇帝,她成为皇太后,那岂不是日后无人敢惹?

只是,齐妃娇笑了几声后,回道:“皇上莫要说笑话了,臣妾到现在都未能怀有龙子,或许是臣妾福薄,若是九王爷在就好了,放眼齐腾国上下,九王爷最是受皇上重用,日后一定能够继承大业,只是可惜了。”

“莫要多言。爱妃,时辰已晚,入睡吧。”元震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每一次齐妃提到九王爷三个字的时候,元震的眼中皆是有着几抹阴暗之色。

齐妃眼眸闪动,在看到有一人从某处走出的时候,她立即惊呼大喊:“九王爷!”

“胡乱喊什么!”元震紧皱着眉,然后顺着齐妃惊恐的目光看过去,果真见到一人就站在床边。

仔细看去,元震神色巨变。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元震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站在床边的人就是元铭!“不,你是谁?为何假扮元铭?你是谁?意欲何为!”他仔细的望着来人,此时,房中并无蜡烛照亮,还未能完全看清来人的脸,等他在错愕过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有人冒充元铭!

齐妃惊呼:“皇上!九王爷不是已经死了!是鬼魂吗?”

元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紧盯着来人,忽然扬声对外命令道:“来人!护驾!”

可惜,他的话音落下许久,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寂静无声。

房间内,现在更是呼吸声可闻。

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元震看向来人,触不及防,一下看见了来人的那双令人心生恐惧的双眼。

“你就是元铭!”元震立即道。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

原来,关于元铭已死的消息不过就是个烟雾弹,其实不过就是用来蒙蔽他的双眼而已!元震寒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元铭,“你隐瞒消息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皇上?他真的是九王爷吗?难道是鬼?皇上,臣妾好怕啊!皇上!”齐妃扑入元震的怀中,她看似惊恐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元铭。

此时的元震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搭理齐妃,他推开齐妃,“躺在被子里别动。”

当齐妃听话的躺回被子里后,突然,元震出手一下子就打晕了齐妃。

然后,他再次看向沉默中令人恐惧的元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该儿臣问父皇想要做什么?竟然跑出大将军前去暗杀本王,他带去的人个个皆是武功高手。父皇这一次必定是筹划了很久,若非出了意外,现在站在这里的就该是大将军,而非是儿臣。”元铭居高临下,莫测的冷眸散发的光芒寸寸如刀。

元震身心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元铭,“原来你早就已经知晓了。”

“从儿臣出现在齐腾国开始,种种暗杀不断的上演。父皇等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些不耐烦了?”元铭眉眼带笑,轻声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元震追问,他以为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永远都不会让元铭知晓,可没想到,元铭竟然早就已经知晓。好!既然都知道了,那么,就不必做戏!将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说个明明白白。

纱幔的暗影在元铭的侧脸晃动,将他的神情恰到好处的隐藏,更突显了他的神秘。

“未曾前来齐腾国,我便知晓一切。元震?比并非是齐腾国皇室的子嗣,你是你的母妃从宫外抱养进宫的。你以为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秘密,可有朝一日,你在酒后向我的母亲说了这段过往。而我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未曾想过将你的这段过往告知世人,只不过担心你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事而整日不安,便没有心机的劝说你。结果可想而知,你为了灭口,告知了皇后关于母亲的一切,逼迫母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元铭目光幽冷,声音极为冰冷无情的说着过往。

在他出现在齐腾国时,也曾期待过他的父亲会给他怎样的父爱,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表面上,元震对待元铭极为呵护,不忍齐腾国的官员和百姓对元铭的身世猜疑,但是,背地里未免元铭将关于他的身世泄露出去,就不断的派出杀手,可惜,还是孩子的元铭早就已经学会了防范,令一次次的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元震不除元铭难以安心,即使元铭是他的亲生子。

“是你母亲告知你的?”元震至今还记得生下元铭的那个女子的样貌,只是当初发生了太多太多,他对她也曾深深的爱过,只是在权力面前,这一切终究如同尘埃,他不能冒险。

“未曾,是我从你虚情假意的笑脸中看出的端倪,刚开始的几年里我一直在寻找你的目的,最开始颇为疑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子,结果令我失望之极。我的确是你的亲生子,你也的的确确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当真是非常好奇你为何会三番两次的派杀手暗杀我,所以,用尽了心思的去查关于你的一切。其实,若非你派人暗杀我,关于的你的所有事情如今仍就不会有人知晓。可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实在是令我失望。”元铭语含讽刺的慢慢说道。

元震面容惨白,嗡了嗡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一向清楚元铭的实力,若元铭是其他妃子所生,他必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可他却是那个知道他一切的女子所生,他不得不防备!

这便是权力!为了权力,亲情父子关系算得了什么?!对元震而言,只要一切阻碍他成就大业的人皆不能留,无论这个人与他有着怎样亲密的关系。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越是迫不及待的杀了元铭埋藏一切,越是将一切都挖开。

“既然知晓一切,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元震惨白着脸望着元铭,冷声问道。

闻言,元铭笑了。

元震忽然意识到不妙,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了?似乎从他的这个时时都令人另眼相待的儿子出现的时候?

……

通往玄燕国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官道上漫天的扬尘。

这条官道是青山国通往玄燕国的官道,自然人很多。

幸而,每走一段路就会有几个茶棚,供来往的人休息所用。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其中一个茶棚一边。

此等一幕每隔一会儿就会上演,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放在从马上下来的两名女子身上。

“小姐,小心。”晴玫小心扶着上官婉下了马车。

上官婉温婉的笑着回道:“恩。”

二人下了马车后,上官婉四处打量着,因为这里很多茶棚,也有很多人在此停止赶路然后休息。

可能是茶棚太多,她看了许久仍旧是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不由的皱了皱眉,“难道是没有在这儿?”她多日来连夜赶路,一路上也打听消息,可一直没有遇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必要在进玄燕国之时,找到人。如此她才可更加正大光明的走进玄燕国。

“小姐!在那里!东陵世子就在那里。”晴玫指着其中一个茶棚向上官婉说道。

上官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太好了!“晴玫,我们过去!”

“是,小姐!”晴玫立即应道。

等走近时,晴玫忽然低低的唤着上官婉:“小姐,小姐,你看东陵世子身边的那名女子是不是慕容晓!真的是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婉这才注意到坐在东陵风对面的那名女子,竟然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她之前还认为慕容晓和元铭一同死在了那场可怕的屠杀中,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慕容晓!

想到这里,她皱着眉望着慕容晓,多日不见,慕容晓似乎更加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