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与狗熊,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俗话说英雄过一日,狗熊活一世。

君子坦荡荡,这是英雄的万丈豪迈,遇事不拘小节,从而成就他的千年英雄留名梦,而狗熊只为逍遥一世,不再乎所谓小人下三烂的手法,从而一些极端的处事手法,造就了他遗臭万年的好名声。

与如今这个世道相比起来,可谓是遍地狗熊,什么单挑,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全他妈的狗屁,单桃是什么,是打架啊,现在什么时代了,还单桃,你OUT了,这只是西部牛仔喜欢的把戏,俺们这些乡下人就只会群PK,一群人一涌而上,抄家伙耍大刀,能阴一个是一个,再则,老子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咱撒腿就跑,总有一天你会栽在老子手上。

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他妈的纯粹扯蛋,这已经是不金庸时代,什么狗屁有福同享,有难同扛,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弟兄间那些豪言壮语见鬼去吧,如果真到有事的地步,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世书不承认自己是英雄,如果用狗熊倒有几分恰当,他明知道汉子武功高深,他不会傻到为了面子,还要硬着头皮与他继续挑下去,而自己弟兄已经聚齐,这就是老子的腰杆,这就是老子炫耀的资本,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于一些事情,他并不在乎用点小人的手段。

气氛很尴尬,也很紧张,双方都僵持着没有动作,赵世书在墨子又轻轻呵护脸上伤口时,好奇的盯着那汉子的脸色,暗自揣测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对于这个汉子,赵世书并不讨厌,也不带喜欢,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对于一方是两个功夫高深莫测的武林前辈,而一方则是有过百兄弟提着砍刀大喊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混世游侠,他倒很乐意看一场以一敌百的江湖奇观,这对他赵世书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你赢了”。汉子冷冷的吐出三个字,震惊全场的三个字,他身边那瘦弱汉子扭头疑惑的看着他,疑惑惊讶的眼神,像是在质问着为什么,而汉子则选择了沉默。

沙发上那男人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赵世书别过头看去,见男人的神色,可以肯定刚才那一记重脚带来的伤害已经减轻了,如若不然,他现在那来的力气说话。

汉子低下了头,宽厚的脸上写满了人生四十载的沧桑与悲凉,闯荡世道几十载,到头来还不是一条看门狗,他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角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粗大的手伸进裤兜里摩挲一阵,掏出半包被**得不成形的红双喜,点燃之中一个人静静的抽了起来,此时他一脸沮丧的表情,犹如一条被抛弃的丧家之犬,没有半分咬人的欲望,也没有了那让人一看就心升胆怯的杀气,

“司徒少爷,当年我不过是受了司徒老家主的恩惠,所以今天才会站在司徒家的立场保护你,而今天这场斗局,却应了我当年立下的誓言,如果有谁能够打败我,那么我与司徒家的关系就此一笔勾销,欠司徒家的恩惠也就作罢,其实我在你司徒家劳怨了近十年,当年那笔恩情应该早就还了,也不在乎今天这场斗局,所以,我高某人从此刻起,将从司徒家除名,后会无期。”汉子噼啪说了一大堆,真正能听懂的又有几人,不过赵世书算其中一个。

汉子说完,冲着司徒如抱拳一握,准备掉头就走,当踏出几步,又突然转身,冲着赵世书笑道:“你很不错,如果用点心,假以时日,武术上的造诣一定会一鸣惊人。”

“等一等。”见汉子准备出门,赵世书急忙喊道。

“有事?”汉子扭头问。

赵世书顿了顿,道:“其实你并没有输,如果继续下去,输的一定是我。”

汉子听完,淡淡一笑,道:“我习武已经快三十年了,如果你的功底有我的一半,这最后的结果,你也应该猜得到。”

汉子仰着笑声走了,门口的所有人都没有拦着,寂静的走廊响着那一阵阵浑圆、充满磁力的声音,似乎有一股很亲切的感觉,赵世书望着他远去粗大的背影,却又掩饰不住一种无奈的凄凉,豪气加壮语,或许他才是英雄。

望着汉子离去,一脸高傲的司徒少爷脸色被气得铁青,而那瘦弱男人就像个无能的小跟班,胆怯的站在司徒如背后。

“赵世书,你欺人太甚。”墨迹了一阵牙齿,司徒如才骂出这一句。

赵世书听在耳里,不痛不痒,嘴角淡淡浅笑,道:“感谢你还记得我,不过你似乎忘了,老子是刁民,怕谁,而欺负像你这些玩绔子弟是最拿手的事情,何况你今天准备动老子的女人,不给你点教训,还真当老子是病猫。”

司徒如有些害怕,退了几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上海华氏集团总裁的公子,只要稍稍动根手指,就能毁了你这一辈子。”

面对司徒如的嚣张跋扈,赵世书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废了他,可他又想起汉子刚才临走时,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番话,“放过他,上海司徒家并非一般能惹得起的人物,连上海市秦市长都得给三分面子。”

三分面子,这面子究竟是多大怕是没人清楚,不过华氏集团在上海的确很有名,常年累积捐款搞活动之类的,门面功夫倒是做得十分到位,因此赢得了市民不少好评,至于与市长有一腿,这倒无庸质疑,那个庞大的商业集团背后没有点官场势力,只是没料到汉子会那般说,对于汉子的话,赵世书犹豫了半刻,决定还是选择相信,他不是信汉子的话,而是信他的人品,一个能公然的接受失败的男人,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赵世书长叹一声,作出很为难的表情,大感惭愧的说,“罢了,今天就给你老子三分面子,先饶了你这小畜生,若以后再在松江区出现,别怪老子无情,刁民无义。”

“滚吧。”赵世书摞下这句话,搂着墨子又,在浩大的排场下粉墨谢场,原本聚满人的走廊此刻已经没有了人影,而司徒如跟那瘦弱男人,在众人的劫持下,极为狼狈的滚出了浮华酒店,坐在奢华的迈巴赫里慌忙逃窜。

酒店里很快恢复了一切如初的样子,平淡的经营,漂亮MM迎接着客人的甜美笑容,不时巡着场子的保安,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酒店的名字,浮华。

受尽惊吓的墨子又,正坐在一间豪华套房里,捏着酒精棉替**受伤的男人擦拭着伤口,雪白的玉手,带动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深怕弄疼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微微邹起的眉头,忧郁担心的神色,无处不透露着心疼与关切。

“疼吗?”墨子又轻轻的问。

“不疼。”赵世书浅笑着摇了摇头。

墨子又将棉签点了点酒精,替赵世书擦拭了起来,赵世书伸出温柔的手,握起墨子又替自己擦伤口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说:“以后不准你再到这种地方来上班,我是男人,我可以养你。”一副不属于男人的温柔,此刻出现在赵世书脸上。

一句我是男人,可以养你,能迷倒多少红粉美女,对于男人这么一句,一个女人,这一辈子似乎已经够了,墨子又清澈的眸子里,瞬间滚出一道道灼热的泪水,是幸福的,是激动的,赵世书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用男人温暖的怀抱,安慰这只受伤的小鸟。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很久,很久……

…………

迈巴赫小轿车里,司徒如气愤的捶打着车子里的坐椅,对于今天这奇耻大辱,一向身得贵重他怎能接受,疯狂的使劲**着自己的头发,望着窗外的风景诅咒,“赵世书,老子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今天这三分面子,来日定当十倍奉还。”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开车的瘦弱男人低声问,生怕一丝高音激起司徒如的怒火。

“到云水居,顺便把伏兵那小子叫出来,进逐龙腾的计划得快点实施。”司徒如不坏好意的说,这时,他的嘴角才浮起少许笑容。

云水居是闵行区一家中等的桑拿会所,其色*情服务是闵行区一等一的好去处,许多有钱人士,都喜欢去哪里做一条龙,那出来之后,是精神倍爽。

云水居一家豪华包间里,司徒如赶走了几位貌美如花的小姐,跟伏兵谈起了事情。

“伏兵,老子也不跟你弯弯绕绕,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当龙腾的大哥?”司徒如没有耐心功夫,直接切入主题。

旁边**躺着一头浅笑的男人,正是伏兵,他惊讶的抬头盯着司徒如,道:“你的意思是拉周玉龙下马?”

司徒如瞪了他一眼,道:“不拉他下马,你怎么当大哥。”

“可是……”伏兵有了自己心底的怀疑,还没容他说出口,司徒如抢话道:“别他妈的跟副娘们样子,现在我就问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我就有办法让你当大哥。”

权利与地位是平等的,但与人心又不成正比,无论你对别人再好,究竟有一天,他还是会为了权利与利益出卖你,伏兵几番思虑下,究竟是敌不过权利地位的诱惑,最终答应了司徒如的要求,而接下来,只要配合司徒如的行动,龙腾大哥的位置,就是指日可待。

没有老人的坟墓,怎容新人的进步,周玉龙毕竟是老了,其手下打龙腾注意的并不在少数,只是没有强大的后台,一直迟迟不肯动手。

套房里响起两人奸诈又诡异的笑声,笑声中夹着一丝愤怒的诅咒,“赵世书,等着吧,这三分面子,老子一定会加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