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瑜雪身出豪门,从小习惯了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对于自己想要的都不会有人拒绝,也不敢拒绝,风花雪月的场子里经常挑逗男人来取乐子,没想到那晚却被赵世书前所未有的拒绝了,这让一直身在豪门能呼风唤雨的万瑜雪怎么忍受得了,一时脑热绝心报复,赵世书这突来温和又极其绅士的道歉,一时让万瑜雪不知道如何是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女人一向也是很容易心软,她一时呆呆站在那里盯着赵世书憨厚的笑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世书依旧那副傻笑,瞅着漂亮的万瑜雪以纯洁的眼光欣赏,身旁葛一鸣揣着龙凤斗的思想准备看着好戏,双手环腰托着下颚,旁边段睿晓悄悄扯了扯万瑜雪的衣裳,暗地里摇了摇头,示意不要。

“如果觉得我还不够诚意,不如今晚我请你们喝酒?”赵世书现在不喜欢挑事,好不容易有份安定的工作,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往上爬,他可不想自己美好的前程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他现在的心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必要计较得太多,对自己反而没有什么好处,敢在格调撒野的人都不是平凡人,这点赵世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啊,好啊。”段睿晓巴不得这件事情就这样化解了,轻拍着手掌冲着赵世书笑,万瑜雪扭头瞪了她一眼,嘟着嘴道:“喝酒就不必了,来玩两把怎么样,一局最小下注两千,如何?”

台球厅有赌球的规矩,看双方的意愿下注,赢了的拿掉输家的赌注,就这么简单,旁边的人也可以跟注,以A、B来计算,路人甲下注压A,那么B输了会将赌注输给A,还要将路人甲下的赌注以一陪一的赌注偿还,这就是赌球的规矩,同时也是利润,相反,就是换个位置而已,如果AB打成平局,则为合局,可以接着下次下注,这里面最大的赢家还是赌球有自己球手的幕后黑手,他们手中操作的资金远远胜过十万计算,高额的利润吸引了不少爱好台球的行家,这是一种欣赏,久了也就成了赌的工具,慢慢也参与到赌局中,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好啊好啊,我先压小雪五千稳赢。”葛一鸣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畜生在使劲的煽风点火,立马从兜里掏出一摞红花花的票子甩在桌台上。

赵世书盯着葛一鸣先是一愣,接着回头笑道:“不好意思,这次又让你失望了,我不会玩台球,如果小姐想赌的话,我可以介绍赌家给你。”

又一次被拒绝,葛一鸣盯着赵世书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正在准备欣赏一处好戏,一个无知的男人跟名门大小姐杠上了,与其看两**格斗,还不好吗欣赏一男一女的战争,他双手怀腰退后了几步,靠在台球桌子上出神。

气,万瑜雪被同一个男人拒绝两次,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拒绝,她心里如何不气,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夹着杀人的的眼神微微合在一起,盯着赵世书换了口温柔的语气,“如果你嫌赌注太小了,可以往上加码。”

赵世书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玩台球,何况我也没有两千块的赌资。”

台球,赵世书还是会一点点,其实台球这玩意儿还是张成东教他的,上高中时两人一天无所事事,在橙子的死磨硬泡偶尔学得两手,是那种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小把式,也只有他们两个私底下无聊玩玩,就以赵世书那技术,如果真要赌球,就算给他大半个中国也不见得会赢点什么,他属于那种半吊子水桶不上不下,只是拿得稳球杆,其次他最擅长的还是滑枪,滑枪的源头是如何来的呢?赵世书右手握杆,左手除去大拇指其余四指微微弓起按在桌子离白球不远的地方,右手架枪放在拇指与食指的交界处,右手开始向后拉伸接着向前推进,一般人最多两个回合就会将白球击打出去,可赵世书足足瞄了十个回合,盯着白球又看着前方的花球,前前后后开球都有三分钟,这还不算啥,关键是在于开球那一击,赵世书整个样子看上去是很胸有成竹,白球与其余花球之间的距离是量了又量测了又测,最后的决定权在于右手,右手握杆使劲朝前一捅,咔嚓,歪了,枪尖从白球上滑过,憨笑两声,接着再来,又是瞄啊看啊,琢磨好半天功夫接下来的一幕又是滑枪,咔嚓,他妈的又歪了,一个淡淡的憨笑让橙子无可奈何。

赵世书滑枪的最高纪录是保持一次开球连滑了十二枪,实乃人才啊,橙子被当场气得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幸好送进医院及时捡回了条烂命,从此,橙子打死也不跟赵世书一起玩台球。赵世书没别的啥,憨笑倒学得有几分火候,几乎到了能以假乱真的炉火纯清至臻境界,是那种直接免疫一切大规模杀伤性的眼神,也能轻易的化解杀伤性的威力,使它一降再降,最终崩溃七窍流血精尽人亡。

橙子有句话,“他娘的,跟他玩球,这不是没事找抽型是啥!”

“这个真不会。”赵世书急了,冲着万瑜雪嚷嚷道:“再说了,我也没钱赌,别说两千,就算有二十也挺不错的。”

万瑜雪僵持在原地好一会,很好奇的盯着这个居然拒绝了自己三次的男人,他身上有一股是众追求者中从未有过的气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令人很好奇,想要接近。

“那咱不玩钱,就随便打两局。”万瑜雪压低声音试探的问道。

赵世书一愕,扭头瞧了黄毛两眼,接着挠了挠头,道:“好像工作人员不能参与赌局吧。”黄毛也跟着呼应,连忙点头说是。

“只是随便玩两把,这应该不算赌局吧,况且又不赌钱。”身旁段睿晓知道万瑜雪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甘的一根筯,如果今天不屈了这妮子,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赶紧打着圆场。

黄毛点头说道:“世哥,说的也是,只要不涉及赌资就不算赌。”赵世书脸色一愣,反背在背的左手狠狠掐了一下黄毛的腰骨,本想叫出声的黄毛看着赵世书脸色不对,硬是一口气压了下去,自个儿吃着苦果。

被黄毛这一多嘴,赵世书是鸭子赶架不上也得上,俗话说不涉及赌一切都符合规定,再则顾客是上帝,有啥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当下硬着头皮答应,“只玩一局哦。”

万瑜雪见赵世书答应,当下拿起球杆推开站在桌台边的葛一鸣,捡起桌子上一叠红花花的标子甩给葛一鸣,满是期待的看着赵世书,段睿晓成了专业摆球的,摆好球退后站在一边黯然观战,葛一鸣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这里他说话不定用,只能做个低下的旁边者。

赵世书握着球杆子,只觉得混身充满了力量,好像当年那股拼杀台球界的那股热血也被唤醒,吓倒无数英雄汉成为邛崃凤凰城唯一一个开局就能震退对手的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赵世书握着球杆趴在开球界线上准备开球,可心底仔细想了想,挠头憨笑让万瑜雪先来。

万瑜雪开始推迟一阵,最后拗不过赵世书自己做了次当堂炮,一杆定音,摆在一起花花绿绿的球被冲散,刚好3号球落入了中洞,万瑜雪开头就迎了头彩,接着连挥几枪将小号的球都打进了洞里,最后黑8稍稍有些计算错误,错过了机会,轮到赵世书提枪上阵,他握着枪杆俯身在桌台上瞄着白球好一会,又突然临场改变战略方针,决心打14号进底洞,又提枪来来回回琢磨了两下,究竟是没有下手,桌台上的大号球他都研究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绝对打那个,提枪上马捏扭了一阵,收起球杆走到黄毛身边,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黄毛就朝门外去了。

“这个我真不会。”赵世书再次强辩道。

万瑜雪呵呵一笑,道:“你是没拿出真本事吧,来,快打球。”

眼神有温柔有威逼,赵世书无奈,谁让她是顾客呢,赵世书心里咒骂顾客是上帝这话他妈的是谁定的,不过牢骚归牢骚,手上还是拿点本事出来,赵世书学着万瑜雪有模有样,球杆扣在左手拇指与食指交叉处,来来回回推了好几次,终究还是不忍心下去手,抬头盯着万瑜雪瞧了会,又低头苦练自己的滑枪神功。

“咔嚓”居然滑枪了,赵世书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刻终于来了,其实并不是赵世书不会玩,注要是他的精力过份集中在需要被撞进洞的那颗花球身上,其次赵世书的理科成绩是一塌糊涂,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能搞定,如果叫他计算函数什么之类的,符号跟外语叉叉圈圈有得一比,如果能选,他还是选择跳楼吧,这世上有许多人都不是天才,像赵世书只对文科有兴趣,橙子在理科是天才,如果叫他弃理从文,杀了我吧,所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台球分几种,国际大赛是以斯诺克为主,其次花式九球,一般台球场都集中于黑8,赵世书这局打的也是黑8,他握着球杆一直下不去手,在三人疑惑好奇的眼光下,鼓足了勇气捅了出去,居然滑枪了。

赵世书憨笑两声,道:“这算吗?”

万瑜雪邹起眉头一副失望的表情,与段睿晓面面相窥,旁边看热闹的葛一鸣捂嘴大笑,“原来就这点本事,还以为你有多出息呢!”

赵世书也无地自容,台球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就像一个侠客拿把剑给书生,懦弱的连举剑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舞剑了,赵世书脸色不怎么好看,怒视着葛一鸣,以唇反击道:“我就这点本事,要不咱两来玩牛牛。”

这会,葛一鸣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根本不懂‘牛牛’是什么东西,当下脸色难堪闭口不言,赵世书奸笑两声回头看着两女,道:“这快局算吗,算的话你就继续。”

“不算。”万瑜雪跟段睿晓同时开口说道,说完两女相互对视,吐了吐舌头。

赵世书汗颜,怎么都拿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比划,面对两女凌厉的眼神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冲锋陷阵,捏着球村的手不怎么自在,依旧那副模样比划着,前进、后退……反反复复。

“咔嚓”,当枪尖击出去的时候又滑枪的,憨笑,除了憨笑赵世书不知道用什么来掩饰脸上的虚慌,万瑜雪两女接着开始狂晕吐血,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玩台球滑枪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赵世书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赵世书也急了,把手里杆子往桌台上一丢,喝道:“不玩了,我外号‘滑枪将军’,怎么跟你们玩,就算你们投诉我也不玩了,他妈的,这什么世道,专捡俺不会的欺负。”

对于赵世书的粗口,两女倒是一惊,在她们影响中还没有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讲粗口,都是溜须拍马都来不及,深怕落下个不好的影像,赵世书丢下球杆瞪着一旁坏笑的葛一鸣,套房的门突然开了,薛霖砚走了进来,赵世书见着救星了,眼神里顿生敬佩之意,感激她来得正是时候。

“霖姐。”万瑜雪跟段睿晓先叫出声来,很恭敬的一副小家碧玉样子站在那里十分的楚楚可怜,赵世书撇头看着两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难道这两人跟薛霖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