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秦始皇为何会中道驾崩

新朝新气象。在秦朝的国家机构中,少府为九卿之一,在少府下设六丞,《通典职官七》:“秦有太医令丞,亦主医药,属少府。”秦始皇上朝,常有“侍医”捧药囊随行,奉侍于帝侧,以备急需。想必这位“侍医”每到伴驾会见外国来宾时,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最好也能像夏无且前辈那样奋勇救主,用手上的药囊再中把“头彩”。

太医不但负责中央官员的疾病诊治,而且掌管地方郡县的医疗事宜。当时各地都设有医长,对太常、太医丞负责。药府中的药长主持药物之事,设有药藏府储存药物。

秦朝给后人留下最大的印象就是秦始皇的专制统治,即大搞“一言堂”,谁敢反对天朝,一律格杀勿论。为了加强对人民的思想控制,根绝巅覆政府的隐患,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竟然下令“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在全国范围内焚毁《诗》、《书》,并禁止私学。在秦始皇指挥“焚书坑儒”的运动时,夏无且在宫殿救主的蒙太奇镜头在他脑海一一闪现,况且自己小时候曾得过软骨症和支气管炎,以致长大后即使成为不可一世的帝王,仍然是鸡胸和豺狼吼叫般的声调。自壮年以来,他不仅“肺弱多痰湿”,又患有痫症和结核性脑膜炎,经常痫症发作,口吐白沫,手脚**。看来,离开了医药是万万不行的。当下大笔一挥,把医药、卜筮、种树之书列为不烧之列。这些书幸免于难,也让秦在医药方面的资料文献得以流传后代。

在西汉时,汉成帝就曾命御医李柱国校正前朝“方技”之书,“方技”在古时就是指医学。当时李柱国校正、保存的医书有36家,868卷之多,分为医经、经方、房中、神仙四类,这些书籍后来虽然也没能流传下来,但对于汉代当时的医学发展也算是帮了大忙。

秦代是以法冶国的典范,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在医药卫生方面也是如此。据云梦秦简记载,凡外来宾客入城,无论身份多么尊贵,面戴白纱的医务人员都必须像今天的交警一样,令马车泊在道边,用火对其车上的衡轭进行反复熏燎,以防马身上未被消灭的寄生虫等附着在衡轭和驾马的皮带上。用火熏燎的风俗是历史上延续最久的风俗之一,用这种方法除有防虫害作用外,对一些细菌和病毒也有杀灭作用,带有防疫性质。砭石养生网认为,这大概是历史上最早的卫生防疫了。

秦始皇多病缠身,因此,御医一直要伴随在秦始皇左右,随时防身救命。不过,御医已不再风光了,这会儿,风头最健的是方士。

对于拥有天下的帝王们来说,忧忧我心的不是繁杂无休止的国事,也不是与三千粉黛的纠缠,而是在一朝揽镜自照时,突然发现鬓已沾霜,韶华不再。帝王马上意识到有一件大事自己该做的没做——寻找长生不老药,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无限度地延长到仙境里。

作为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始皇可以说是中国千年帝国中帝王的缩影。天下一得手,秦始皇便急似风火,追随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等先行者,四处求仙,寻找长生不老之药。

古代的方士虽然在官方的正史中是以搞迷信为生的“三教九流”式的人物,但其中也不乏有识之士。他们懂得诸如医药、炼丹术、占星术、航海术等科学技术。谋取富贵也是方士人生的第一追求目标,他们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投皇帝之所好,描述神仙世界和生长不老药的地方,说得唾星飞溅。秦始皇对这类荒话买账的很,一次次不惜代价派方士入海求仙。

有个叫徐福的方士最大胆,自称到过在东海之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看见了山上的仙人以及漫山遍野的不死之药。始皇帝年方四十一岁,对仙药如饥似渴,即派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及五谷百工,越海求仙。

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神仙,也不存在什么生长不老药。徐福入海数岁,求仙药而不得,恐遭始皇雷霆之怒,就干脆跑到日本列岛做起华侨来了。这下可让日本人捞了个大便宜占,使在绳纹石器时代徘徊了数千年之久的日本列岛发生了巨变,跃入弥生铜器时代,并成为历史上闻名的盛产稻米和丝织之国。

等不到徐福,秦始皇决定亲自上阵,去入海求仙,不料致命的病先袭击了他。

伟大的始皇帝龙体一直欠佳,正值壮年就开始齿松发脱,目光昏花。尽管东南诸郡动荡不安,北方匈奴屡屡骚扰,他还是把入海求仙当作压倒一切的大事来抓,甚至不顾病弱,毅然出巡。当銮驾来到琅琊时,正值是“五黄六月热死狗”的盛夏。秦始皇病倒了,出现的是发热、恶心、口渴、头痛等中暑先兆。

御医们就建议停驾休息,避过暑期再走。但秦始皇是个顽固透顶的人,此刻大有不见仙药死不休的气概,下令继续前进。到沙丘(今河北广宗)时,秦始皇就趴窝了,而且病的不轻,是中暑高热。变得神志不清、皮肤蒸热、烦渴气促,以致不能进食。中暑重症中最严重的一种就是中暑高热,御医们一阵手忙脚乱,对始皇帝采取了冰块降温、药物降温和支持疗法,但年纪大的人或是慢性心肺疾患者,如果昏迷时间超过了一个半时辰,也会因周围血流量减少,散热功能严重受到影响而在劫难逃了。

始皇帝恰恰是位慢性心肺疾患者,年纪又过了五十,就这样,传说中的司暑老人与死神联袂携手,把他请去喝茶去了。

第二章:御医成为汉帝国最抢手的职业

秦始皇死后,二世胡亥把朝政交给了宦官赵高,自己一头扎进了戏子堆里,决心让秦腔艺术发扬光大,永载史册。秦行苛政,百姓怨声载道,于是秦失其鹿,天下逐之。

推翻了暴秦,造反派头子项羽与另一个同行刘邦展开对全国政权的PK。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军人气质十足的项羽邂逅了大流氓刘邦也被弄得没了丘八的脾气,说什么“上天要灭亡我,不是我用兵的过错。”最后在乌江边自寻了短见。

刘邦在长安建立汉朝,史称“西汉”。

西汉政府把秦朝的政府机构体制全盘照搬,医疗体制上沿袭秦太医令丞的旧制。当时的太常太医令丞,相当于后世的卫生部部长,其下分工与机构设施较秦更加庞大,负责与管理方药者各司其职,管理方药者又有典须方药和本草侍诏之分。典领方药侧重于方剂的研制,以供宫廷方药之需。而本草待诏则主要为皇家采集各种药材,这些人不象典领方药官职稳定,用着时被征诏上来,又随时可能破裁减。

太常太医令丞为医事管理的最高医官。少府太医主要为宫廷服务,少府“掌山海池泽之税,以给供养,有六丞。属官有尚书、符节、太医、太官、汤官、导官、乐府、若卢、考工室、左弋居室、甘泉居室,左右司空、东织西织,东园匠”等令。少府有些类似今日总统府卫生保健局长的角色。

汉代的侍医,也称“医待诏”,沿袭秦制,主要为帝王皇室和诸侯王诊治疾病,相当于后世的侍御医。刘邦一家人都比较大方,当年刘邦南征叛乱的英布,被射了一冷箭,在凯旋的路上,大概是疮伤感染,病情加重。吕后忙找来民间名医给刘邦把脉。刘邦向名医寻问病情,这位名医回答说:“放心,可以治好的。”刘邦便来了流氓脾气,大骂说:“老子能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拿着三尺宝剑夺取了天下,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的命在天,就是扁鹊来了也没用!”出手就是五十两黄金,硬是给把这位看病的名医打发走了。所以,从那以后,御医就成了最热门的白领职业,不仅是薪金高,可以享受到政府津贴待遇,不愁拖欠工资;档次也超强,天天与帝王诸侯打交道,社交圈与民间医生有云泥之别,可谓是座上皆豪门,往来无白丁。

相比之下,统领皇帝保健医生小组的太医监就是金领了。因此许多学医的人凿窗挖门,脑袋削尖也要冲击太医监的宝座。

汉昭帝时,权臣上官桀的老丈人有个最为宠爱的人叫充国,便是仰仗着上官桀的权势当上的太医监。这家伙觉得自己挺腰比较粗了,就想在内廷里横着膀子晃。敢不听宣诏,就在后宫里乱走乱窜,按照大汉律条,当处以死刑。据砭石养生网所知,上官桀便去向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求情,霍光与上官桀虽是儿女亲家,更是不能共存的政敌,平时想找削弱对方势力机会还找不到,自然没给他什么面子。上官桀只好让儿子上官安去求盖长公主。盖长公主拿出了二十匹良马替充国赎罪,充国才减罪免死。

在汉代,“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说法最早得到了落实。宫廷内第一次出现了女侍医、女医和乳医的婀娜身影,这些“大长今”在宫中主要为皇后、公主等服务,诊治妇产科疾病。在汉武帝时代,河东地方(今山西省夏县)有一个名叫义姰的女子,义姰是个自学成才的典范,她从小就对药草有兴趣,十几岁时就上山采集中草药替乡亲们治外伤。并遍访民间郎中,拜师求教。有一次,从外地抬来了一位久治不愈的腹胀病人,身躯瘦得皮包骨头,肚子却鼓的像将要临产的孕妇,气息奄奄。义姰对他仔细诊断后,取出几根银针,在病人的腹部和腿部一连扎了几下,又取出一包药粉撒在病人的脐眼上,用热水浸湿的布巾裹住,并给病人喂服汤药。几天之后,病人的肿胀竟渐渐消退,呼吸变得均匀,不久就痊愈了。后来,义姰神奇的医术不胫而走。汉武帝闻知此事,立即下诏征她进宫,封为女侍医,专为皇太后治病,深得王太后的宠信。义姰遂成为巾帼医家第一人。

刘邦平定天下后,把刘姓的亲戚都封成王侯,这些诸侯王府的医政也仿照中央,建立起小宫廷的御医小分队。如西汉同姓诸侯王府,济北王有太医高期、王禹;齐王也有侍医数人。另外,王府中其他人也有喜好医方者。王府懂得大师在民间的道理,积极培养自己的保健医生的后备力量,组织进修班,派人去当地名医那里请教、或拜名医为师求学深造。地方官吏家中,也多有医药的设施。例如西汉高永侯的管家杜信,曾向名医淳于意学习《脉经》、《五色诊》等达两年。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出土的14种医药简帛书,为西汉时之一例。

在地方的郡、县、乡、亭四级机构中,有关医事制度的可鉴史料少得可怜。在县级政权中可能沿用了以前秦朝的法医检验组织。亭一级设专门掌营“开闭扫除”事务的亭父,相当于今天爱国卫生委员会基层组织的街道办事处主任,在每年春季卫生大检查时,不忘到下辖街道小区统计一下灭了多少只老鼠多少只蟑螂,然后逐级上报。由此可想知在郡、县,乡级的行政机构中,也会有掌管或兼管医药卫生之官吏。但下层的百姓一无医疗保险,二无公费医疗,以致当兵的死于边关,贫困者病倒在道旁。在缺医少药的情形下,孤寡老弱不能相养,大道上死者相望。

每遇到灾荒年头,穷得叮当响的老百姓只能是“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了。估计那些在民间当赤脚医生,更怕是出诊时连医药的成本费也都赚不回来,他们免不了会对想子承父业的后代说:孩子,要做就做御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