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睡得极沉的徐长清,突然间朦胧的转醒,只觉得身子沉重酸痛,虽然身上盖的丝帛又薄又软,身下的丝被也又轻又滑,但是仍然觉得压在身上似有千斤重,忍不住挣扎着翻了个身,身子某处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蓦然惊醒。

睁开眼有丝迷惑的看向四周,房间虽是有些陌生,但是仍然像是战府的摆置,他头下还枕着那块鸡血玉枕,低头见身上穿有里衣,松了口气之余,脑中突然记起了昨日之事,顿时又惊慌的睁大了眼。

记得自己昨日遇到金显之后,便是被战无野带回了战府,在浴池之中战无野虽是信誓旦旦的说是给自己解催情毒,但他对自己所做的龌龊事却是让人羞于启齿。

明明自己后来已是勉强能够运用一点丹田灵气抵御那药毒,可战无野却是不肯放过他,一直反反复复和圈着自己不肯罢休,动作凶猛似要将自己整个人撕裂,然后再吞入腹中一般,完全不顾身下的他沙哑的哭喊哀求,硬是逼着自己对着他弓身张|腿,承受着他那黑龙之苦,只能任他驾驭驰骋,在他身下**|叫连连,并且不间断的要了他一夜。

想到了什么,徐长清脸色立即变得即苍白又难看,硬是挣扎着起身,也不知昨日那个在外面守着的小厮听未听到这些。

若是一旦让人知道自己与人在做这样苟且的行径,不知又会如何毁谤于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声誉也难免会落个烟花之名,就算日后在科举考中,他能考上状元郎,到时也无人会尊重他,甚至于被人暗指着脊梁耻笑也说不一定。

想到这些,徐长清便一刻也坐不住了,但是身后腰腿及那处微微一动便痛得让他冷汗直冒,恐怕是昨夜被战无野给弄得狠了,只得撑着床榻,从小山中匆忙取出一滴绿液凝在指尖,然后费力的褪下亵裤,将它涂抹到身后刺痛的那处,稍过一会,便觉得刺痛感消了一些,这才慌张的披了件外衣,支开门外的小厮,见前后无人,便一个人忍着身子不适匆匆穿过小院偷偷出了战府。

接下来几日,徐长清都住在玉店的后院,不曾回战府过,甚至连回战府的那条路都不曾靠近,去书塾都是绕路而行。

此时他还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战无野,因为只要一想起他,就会记起自己那夜与他所做的种种不堪之事,那战无野虽是趁人之危,但自己后来……也实在是让他脸面无存。

若说以前做事行得正坐得直,但现在整个人却有如云端跌落到泥地,不堪入目,甚至于在书塾见

到战府的下人送来餐点都会胆颤心惊,生怕此事已传遍了整个战家,怕整个战府的下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将他视作为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男妓……

但显然,他有些多虑,除了自己离开战府之事,好像其它的还与往常一样,战府的小厮仍然对他毕恭毕敬,无丝毫鄙夷之处,京城里也没有传出任何毁他声誉之事,这不由的让徐长清心下稍定,暂且逼着自己不要再去疑神疑鬼。

而反常的却是江决,及当初与江决和徐长清一起去云良馆的几个人,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在家休息了两日才敢来书塾上课,相比之下几人中江决被人打得最为惨烈,屁股都不敢坐,徐长清惊讶之下问及,几人却是支支吾吾,眼神也不断闪躲,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决平日与他一向没轻重,可是这事过后,明显开始小心冀冀起来,午间也不敢再随意吃徐长清给的菜式,有一次徐长清的坐垫无意间掉到他脚下,他竟然受了惊吓似的飞快的拣给来给徐长清垫上,神色不由的让人有些起疑,不过其它倒是与平时无不同之处,到此打住,也就没有深想。

而自那夜后,他的身子也开始犯起小毛病起来,以前因练养灵术,体内时刻盈满着灵气,虽不说是无病之身,却也是百病不侵,可是离开这战府才几日,却是每况愈下,不仅全身极易乏力,竟是胃口也差了很多,一天只能喝一点果酒裹腹,其它食物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只苦了钱远每日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的,他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汤饭连动都不肯动一下,差点急坏了钱远和店里的等人。

夜里并时不时咳嗽起来,身子有些畏冷,更是困乏,每日什么都不想做,睡觉也嫌不够,到书塾上课也无什么精神。

徐长清最终将此归咎到战无野的身上,因为那夜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的灵气随着战无野的黑龙直捣,而逐渐消散,丹田里现在是空空荡荡一片,几年间用小山上的灵酒灵花,加上养灵术修炼出那些绿色灵气,已是无一所剩,自然是因为没有灵气在身,所以身体才容易生病乏力,也使得他不能极快的恢复过来。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丹田里的那枚黄豆大小的生丹竟还在,却是有些些奇怪的变化,原本翠绿的生丹竟不知什么时候掺进了灰色的东西,形状也大了一倍,并曾豌豆的形状。

因为那本手抄本上只写到生丹的形成,对此根本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徐长清也就无从知晓,这生丹如何会有如此变化。

不过令他感到疑惑和惊慌的是,自己每日吞服绿液修得的灵气,刚存到丹田便被那一团灰绿豆吸个干净,自己竟是半点也得不到,以前修得生丹时,它也会吞些灵气,但却并不多,何曾像此时吞得这么厉害。

徐长清惊疑之余,只能继续不断的修出灵气,只想着何时能喂足了它,便能剩下少许留以自用,但那绿灰团却是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多少灵气都一概吸得半点不剩,徐长清平时每日只运行一个大周天,而现在却是每天要运行两个或三个大周天,好在小山不知为何,石乳滴下的绿液多了不少,以前一天只有两滴,现在一天却有五滴之多。

连紫紫都欢呼的跟他说,小山上突然多了馄饨之气,徐长清对于她口里说的馄饨之气完全不懂,询问之下,紫紫所知也是甚为模糊,只说是很厉害的上古灵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使得万物灵长。

随后就拉着徐长清给他看她这些日子栽的花草,山顶的那一小块地早已种得满满当当,一半是满壁的黄白紫粉蔷薇,一半是野生葡萄和那次徐长清带进来的牛眼葡萄,此时正有无数蜜蜂在花间飞舞采蜜,然后紫紫就掰着手指跟他说的自己又给他酿了多少葡萄酒,还有多少花瓣蜜,存了多少蔷薇花蜜。

徐长清都随她一一看了看,不得不承认,紫紫确实是个可人能干的小家伙,因为小山上的花果生长快,结果多,所以果子日日都有产出,做坛子已是来不及,索性就直接在石洞里切了一处一大一小的玉坑,可以直接存放果酒和花瓣酱,若想吃,只要用玉碗舀上来一些就可以,也因为石洞的灵气很足,存几个月的一碗果酒,便比得上一坛百年佳酿。

而紫紫每有新的果子就往玉坑里填,填了三年之久,酒味浓郁已是世间罕有,灵气极足,酒液也已成为琥珀色,倒入玉碗中已有些粘稠,晃动间韵香挂壁。

而那小坑的花瓣酱除去紫紫和自己吃之外,也已存了大半,蔷薇花瓣已被酿烂成水晶状,如果子冻一般,入口即化,香甜满口,那蜂蜜也自不必说,而石洞处还有一堆玉蚕茧,若再攒上一些,就可以织出一匹玉蚕丝来。

徐长清看完之后,知紫紫收拾不易,更是珍惜了,待他问及石洞滴绿液的那根石乳有什么变化时,紫紫却是迷茫的摇摇头,她从来都不动那酒盅里的绿液的,不过却说,自前几日后,小山的里突然多了些馄饨之气,虽然不多,但小山吸收了之后,花果都长得很快。

提及前几日,徐长清不由的隐隐头痛,莫不是指得他与战无野那日之事么?只是那事与自己的玉山又有何关联,而紫紫口中所谓的馄饨之气,又是从何而来,这些疑问他想了几日也想不明白。

徐长清离开战府,本是有心躲开战无野,却不料战无野当真也没有寻他,即使他现在有疑问,想那馄饨灵气问个明白,却也拉不下脸来主动找他,更不知从何说起。

暑夏过去,这天气一日寒过一日,冷暖交替之下,徐长清的身子也愈加显的有些弱不经风,幸好识海中小山上的绿液比以前充足不少,每日可以喝上五滴,早晚再用泡过花苞的热水沐浴,睡前再喝上一小杯果酒,倒是堪堪能撑得住,只是自己得到的只不过少少的一点,其余的竟全被丹田的那枚绿灰的生丹给吸收了。

如此下去,就算有十余滴绿液支撑也恐怕是入不敷出。

天冷又刮起了北风,徐长清从书塾回来时不慎受了风,下午竟又咳嗽了起来,晚上喝了钱远给他熬的一碗红枣姜汤,身子才有些微微发热,屋里也放了暖盆,待沐浴后本想上榻稍歇息一番时。

有人却是自身后抱住了他,徐长清大惊失色之下,立即便要张口叫人,来人却是凑到他耳边道:“嘘,是我。”

徐长清听出来人是谁后,顿时全身一僵,忍不住低头咳嗽了起来,背后之人听到他的咳声,顿时一把将他抱起移至温暖的床榻旁,随后语带关心道:“这几日是否有睡好?怎么会咳嗽?”

徐长清却是避开他的手,心中惊慌之余,脸上却强做镇定的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战无野回头四下看了看,脸上没有徐长清心中惧怕的戏谑,只是平常道:“这房间这么小,也没有下人伺候,哪里比得上府中人照顾的周到,不如就随我回去吧。”

徐长清听完语气谨慎道:“要回你自己回去便可,我在这里住着很习惯。”

战无野摸了摸床榻却是反问道:“只铺了一床被子,摸着如此硬怎么会习惯?”

徐长清听着有丝恼怒,回头不善回道:“我的床硬不硬与你何干?”

战无野见他情绪激动,忙缓下声音拉他坐下软声商量道:“这几日你气也气了,恼也恼了,本来以为你气消了就会回府,可等了几日却是一直不回,你在这里住着虽好,但是毕竟店里人多事杂,院子里凿石磨玉的声音听了不觉得心烦意乱?大家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还有时间来照顾你?且这天也冷了,早晚两头洗浴也不方便,哪如在府里自在,我院里那个玉壁水池引得全是用来泡名茶的上好山泉水,你若是喜欢,可以日日待在里面泡澡……”

不提那个水池便罢了,一提徐长清更是气得眉头倒竖,半响才冷声哼道:“战将军,小人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你的大驾,就请好走恕不远送。”

战无野听罢一怔,却也是不以为意,只作没听到一般,目光也似看不够徐长清一样直直胶在他脸上,听着他说话间不由的倾身往他身边又凑了凑,故意忽视他的话询问道:“为何不想回府?”

徐长清一想起那日的事,脸色便奇差无比,原来微抬的音量,也瞬间降了下来:“何须问我?你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战无野却是眉尖一挑,手里把玩着他的衣带,反问道:“我做过什么?”

徐长清转头怒瞪:“你……明知故问!”

战无野却是笑笑回说:“不过是帮你解了催情散的毒而已,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府里那小厮早已被打发回去了,根本没有留在外面,你在担心什么?”

徐长清闻言,脸色顿时忽青忽白,听着战无野理直气壮的言语气恼,但小厮不在又让他宽了心,明知他是借着解毒之名,行那龌龊事之实,却又无法把指责斥之于口,只憋得他面色虚红,低首又咳了几声。

战无野见状却是紧张的坐过去给他抚背,并将徐长清的手握住,却握了满手凉意,眼尾又扫到了桌上盘子里的一串山葡萄酸果子,不由的神色一变,目光的有些探究意味的看向徐长清。

徐长清此时连咳带干呕,折腾了半响才稍好了些。

战无野想到什么,眼底明显带着震惊和狂喜,随即将徐长清揽进怀里像珍宝一样护着,嘴里坚决道:“一会就跟我回府去。”

徐长清无力的挣了几下,口里也是坚决道:“绝不回府。”

战无野神色颇为复杂道:“那我就明日上朝禀明圣上将你赐婚于我。”

徐长清听罢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你疯了?”

“我们即已行了夫妻之实,我不介意再冠上夫妻之名!”战无野语气坚定道。

他说的朗朗,徐长清却是听得脸色惨白,他知战无野向来不是虚言之人,身居高位自然是说到做到,不由颤声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如此羞辱于我……”

战无野见他气得身子都在抖,怕他气怒之下伤了身子,终是心软改口道:“那就跟我回府,这事暂且不提。”

徐长清闻言这才心颤颤的落地,但手仍然抖得厉害,身子更是冷上三分,战无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急急问道:“全身的灵气怎么会消耗的这么厉害?”

徐长清止不住的牙根颤抖,却是反齿相击道:“若不是你,又怎么会害得我如此……”

战无野也不分辨,立即将身上披风解下往徐长清身上一包,然后小心的抱起他。

徐长清虽身子如坠冰窖,仍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艰难道:“别让人看到……”

战无野早已是心急如焚,此时恨不得将房顶砸出个洞来,闻言却仍然按捺住心下的急燥,身形化做一道黑影,避开其它人直窜夜空上方。

战府的房间内此时摆着三个火盆,屋里极是温暖,床塌上铺了厚厚的两层上好锦丝,又软又暖,不知过了多久,徐长清身子终于觉得暖和了些,转醒后,口中却有一股令他做呕血腥味,不由的想吐出来。

“别吐,这一口就要数千两银子。”

徐长清听到那数千两的银子后,这才勉强咽下,不久身体便传来一股暖意,灵气虽是充沛,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皱着眉看向旁边端着碗的战无野,忍不住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战无野将碗里最后一勺子汤汁送到他嘴边:“乖,张嘴,吃了就告诉你。”

徐长清盯了他半响,才移开视线看向那勺子东西,红色的像血糊一样,还冒着一股腥气,像是猪血一类的东西,刚要张口再问,战无野却是顺势喂到他嘴里,才道:“此物是用千年血灵芝熬制而成,乃大补之药,吃了身子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徐长清皱着眉咽下,急忙起身喝了几口战无野递来的温水,嘴里的味道才冲淡了些,随即便故意挑刺刻薄道:“此事若不是你,我也不必喝这难闻的千年灵芝,休想找借口跟我讨要银子。”

战无野听着却是忍不住笑了,放下水杯道:“说的有理,无论事出何因,说到底最后是我夺了你的灵气,使你承受今日这苦,不若,我再将灵气一一返还你如何?”

几年修炼的灵气无缘无故被人一遭夺走,说不内伤吐血是假的,如今听到还有返还的可能,徐长清顿时看向战无野,眼里有丝疑惑道:“此事当真?”

战无野点头:“自然当真。”

徐长清顿时大喜,但也略有些防备的问道:“如何还法?”

战无野却是坐到他身边,面露笑意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功法来递给徐长清道:“照着练即可。”

徐长清不疑有他,立即翻开粗略查看了下,不消片刻便烫手似的一脸红晕的将书抛开,口中却怒斥道:“你这混蛋,这分明是本**|书!”

战无野却是凑在他耳畔诱哄道:“哪里是**|书?这是本顶极的双修功法,你大概不知道自己一直练的功法是童子功的一种吧,破了身子,多年的功力就会功亏一篑,白白的送与对方……”

徐长清神色惊疑不定,这点那本手抄本上根本没有写,他自是不知,也闻所未闻。

“你肯甘心将多年的苦修白送于我吗?”

自然是不甘心!

“那就与我练这双修功法,将你的东西夺回来就是了。”战无野诱惑道。

徐长清看了眼那本**|书,又瞥了战无野一眼,不由反问道:“你当真以我为如此蠢傻?要我一个男人与你练这邪门歪道之功,想都别想。”

战无野嗅着他身上的芳香味却道:“也是,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倒是委屈了你,不若我明日就进宫,去请求圣上为你我赐下一段良美佳缘,到时再一起练这功法,也就名正言顺了……”

见徐长清怒视他的眼神,续而轻笑又道:“如今你我已是如此关系,想再否认也不切实际,如果你不想此事公开,我也愿意替你遮挡,继续与你保持着之前的关系,你还是你,不必怕人在背后嚼舌根。”

“而这双修功法只是一种练功的法门而已,对你而言只有利而无弊,并不是欺负你,你现在身子弱,正是需要灵气的时候,自己每日修炼所得恐怕连维持正常的身体运转都不够,而那些药草又是外物,解表不解本,所以目前来看,只有练这功法从我身上采阳补虚方才是上策,且****之事本就是人之本性,世上男子寻花问柳都是常事,不必压抑也不必觉得耻辱,神仙也是如此,更何况人乎,**的美妙滋味你也试过,如此即能增加功力,又能从中得到快活,何乐而不为呢?”

徐长清被他说得一口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觉得他说的句句有理,又觉得他说的句句荒谬,想斥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知道自己若不依了他,万一他当真请示圣上赐婚,以后恐怕就再无颜面站在人前,连张遮羞布都无处寻。

他刚才的一番话虽然说的婉转,但显然没有给自己可选择的余地,话中意思无论如何都要与他练这男男双修之术,徐长清就算是百般抗拒,此时也不由的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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