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打了倾晨一巴掌后,蓝衫人替她报了仇,干净利落地,而且是过于干净利落的把那个劫匪给杀掉了。倾晨本该高兴的大喊“英雄救我,我愿以身相许…”,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她虽似乎是被蓝衫人救了出来,离开了贼窝,但却毫无得救之轻松,相比那些匪徒,她更害怕的竟是救自己的这个人。

他杀人的手段太凶残,他杀人时的表情也太轻描淡写了。这就像倾晨宁愿去看美国巨凶恶的大怪兽的恐怖片,也不愿意看日本的什么咒怨类精神恐怖片。

跟在蓝衫人身边,她时刻都处在紧张的一级防备状态,却仍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残杀,甚至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她把他当成变态杀人狂了。

几天来,倾晨表现出了可圈可点的乖巧听话,主要是她不想自己的脑袋被削掉一半,然后还要跟马猴子似的大喊大叫,最后死状极其可怖。

这种记忆化作噩梦纠缠了太久,倾晨更加怕起蓝衫人来。

穿过西域和大唐边界,蓝衫人带着她一路南下。倾晨几次想问去不去幽州,但都忍住了。两个哑巴同行,路上总是很安静。历时半月,到了太原,倾晨终于忍不住了,她鼓足勇气,走在蓝衫人身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蓝衫人停住,转过身看着倾晨地脸。吓的倾晨噤声半晌后才慢条斯理的道:“武姑娘想去哪里呢?”

倾晨咬紧下唇,不语。

蓝衫人神秘兮兮的呵呵一笑,转头继续赶路。

倾晨满腹怨气。我是赶路分界线………

路上,蓝衫人辗转为她雇了好几辆马车,表面上虽然礼貌有加,实际上却是强硬的领着她,不容她多问和质疑。

倾晨几乎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时间。甚至以为自己今后就要一直这样压抑着和他走到死…

“已经过了雍州。”蓝衫人突然从马车前淡淡的对车内的倾晨道。

雍州,倾晨早已对这些地点迷糊了,哪里知道雍州是什么地方。又过了两日,蓝衫人带着她进了另一个城后,突然消失。倾晨只得跟着另一个同样不说话地男人。一路盲目的走。

转至中午,倾晨心里开始转冷,熟悉的路,熟悉的山,熟悉的清冷气氛…年余时光。转了多少个圈圈,竟然又回到了这里——感业寺。

倾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每一步都沉重。回到新尼苦院。倾晨在众尼古怪地视线下,默然地走回和永智曾经住过的房间。带领她来的男人转道去住持处,大概是交代如何看牢她吧。

李治…竟然真的是李治的人。那蓝衫人,那个杀戮狂人居然是隶属宫廷地。私奔被抓回来,该是怎样的下场?倾晨不敢想,不敢想李治见到她后会是怎样一副模样。她不愿与曾经无微不至、总是朝着她单纯的笑地男人反目成仇…

在曾经熟悉的房间内。倾晨呆坐了许久。踱步到那个大箱子旁。坐在地上,她打开了箱子。漂亮的纯金大蜜蜂、情书、银两…

打开那两封情书。倾晨看着上面漂亮的字体,伸手触摸,心里越发绝望。

“…闺中女儿最多情…”倾晨呢喃着念道,突然冷笑。李治会怎样处置她?一个他深爱着、却不贞的女人;一个敢于挑战帝怒的女人;一个不知好歹,将他地一片真心置于履下地女人…

直到傍晚,没有一个人打搅她。晚饭时间,住持院的小尼姑来送饭时,一个新尼抢下饭食,敲响了倾晨地门。

门开了,倾晨抬起头,室外的光线射入,眼睛无法适应光亮,她闭上眼以臂遮目。

脚步声渐近,一只手拉开了倾晨的手臂,力道温柔。倾晨睁开眼睛,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姐妹,“慧丰姐姐。”

“先把饭吃了吧。”慧丰将倾晨拉起身,挽着她坐到桌边,看着她吃光饭菜后,才招手换来小尼,将桌子收好。

“发生了什么事?”慧丰面色沉沉的,她拉过倾晨的手,轻轻的问。

倾晨摇了摇头,“我又被抓回来了,呵呵…”

慧丰看着她的表情,略略心疼,伸手在倾晨的手背上拍了拍,张开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倾晨微笑,“我没事。”

“永智呢?”

“她…她是个有福之人。”能呆在叶冷风的庇护下,一定过的自由自在吧。

慧丰见倾晨似无心说话,表情也有些僵,便只又安抚了几句,便就离去。

倾晨转身踱步到床前,翻身上床。

还能见到叶冷风吗?眼泪划出眼角,浸湿了枕巾,翻个身,她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干脆闷死自己好了…

人们总是想着未来,计划未来,如今怎样怎样做,如今怎样怎样计划谋略,步步为营、矜持推拒、惺惺作态…一切都是在为未来设计。步步为营,也许是为了将来的官爵钱财,矜持推拒、欲迎还据,也许是为了将来对方能将自己看成是淑女闺秀,惺惺作态,也许是想要在交往中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偏偏,没有人想过,这个未来,是否真的会来。也许,步步为营,只不过苦了自己的心思,搞的自己夜不能寐,到了未来的那一天,却突然猝死,一切枉然;也许,矜持推拒,欲迎还据,到了未来的那一天,却发现,对方已被推拒而离开的太远太远;惺惺作态,掩盖了真性情,搞的自己郁郁不能乐,到了期盼的那一天,却发现,对方竟也不是自己的良人,一切委屈隐忍全部作废…

相约一年,倾晨等待着自己想通,也等待着时间磨砺了爱情,使两人的心更坚定,却没想到,她又被抓回感业寺。一年之后…哼呵,哪还有一年之后,她恐怕再也见不到叶冷风了…

突然想到一个词:及时行乐。

人生何不及时行乐。

太多时候,人们被细水长流的未来牵制,忍耐、等待,却从不曾去想及时行乐的真意。

倾晨冷笑,失去自己最爱的男人和一生的自由,再无法感受幸福,却终于参透了眼前每一分每一秒的重要…

这是何等的悲哀。

为今,只有等待着李治,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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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过度章,下一章就见到该见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