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赢了

“姑娘。”主事老头朝秦沧海走去道:“你赢了。”

“赢了?”秦沧海从酒缸上跳下,“本姑娘还没喝爽呢。”

群众们已然惊呆,尤其是那些个不擅长喝酒的公子们,目光中的崇拜之意简直就要挤出眼眶了。

“此时论输赢,为时尚早吧。”

人群中,一冷冽的声音响起。

秦沧海不用看也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

易无涯自黑暗中款款走出,迈进了烛圈之中。

红烛已燃下去大半,那些燃过的烛似血泪一般流动,滑下,最后在冰冷的地面上,凝结成一片。

秦沧海扫了他一眼,似对空气说道:“这不合规矩吧。”

那主事的老头多少也是见过些市面的,他一瞧易无涯这气度神韵,便知定非凡人。

不是凡人,怎敢得罪。

“敢问这位公子是……”

“来比试的。”易无涯反问道:“你有说中途不许人加入挑战的吗?”他走到一酒缸前站定,“那位姑娘喝了八碗,我且将这八碗追平便是。”

说罢,易无涯便悠闲自得的一碗一碗喝了起来。

他一手拉着袖子,一手盛着酒来喝,没一会便喝够了八碗。

本来以为没戏看了的围观群众们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主事老头一脸为难道:“这可以吗……”

“为啥不可以!”那些被秦沧海喝趴下的男性同胞们帮替易无涯说话道:“这位公子都已经喝了八碗了!”

主事老头又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秦沧海。

秦沧海按了按喝鼓了的肚子,心中骂道:你奶奶个腿的易无涯,你妈生你出来就是和本姑娘作对的吗?

“喝便喝。”秦沧海将酒碗从酒缸里面捞了出来。

“第九碗!”群众们彻底取代主事老头的地位,帮他们俩记起数来。

“第十碗……”

“十一碗了嘿!”

“哇哇,十二碗……”

十二碗后,秦沧海真的不行了。

她红着一张脸,眼神无法聚焦,已然达到看五米外雌雄同体,观十米外人畜不分的境地,最糟糕是胃里面似翻江倒海一般扑腾个不停,她想若是自己向前迈一步,定能吐他个天荒地老。

然而另一边的易无涯,画风截然相反。

他看起来好极了,白袍一尘不染,银发未乱一根,脚下底盘仍稳,目中清明尚存。

他好似喝了十几碗白开水一般,除了胃里有些胀,就再无别的感觉了。

秦沧海看着快要淡定到彼岸去了的易无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别人看了都惊异于这世间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酒仙之上还有酒圣!

唯独月浓,默默流下了一滴泪。

他为什么千杯不醉?

那是因为百年之前,他为了她,日日大醉。

她记得,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便将扶桑岛岛主藏得醉清风喝的一滴不剩。

主事老头准备的二十缸酒水,已经没了。

也就是说,这赛已经没法比下去了。

“姑……姑娘……”老头站的远远的向气鼓鼓的秦沧海问道:“如此,可是输了吧?”

秦沧海很想张口骂一声“滚”,但是她怕张嘴之后有些东西会赶在她的声音之前冲出来。

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易无涯知道她不行了。

他并没有因为赢了她而感到高兴,他只是看到她和东方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心中不太爽而已。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在这种情绪的困扰之下,他便出来迎战了。

他缓缓朝秦沧海走了过去。

他的身影在她眼中一上一下的来回晃动着,晃得她很是心烦。

“死云豹……”失去意识之前,秦沧海喃喃骂道。

然后她便彻底晕菜了。

易无涯听到了她骂自己的话,但他只是抿了抿嘴角。

她要那朵无聊的花吗?那朵花有什么好的。

易无涯顿在秦沧海身前略一思索后便旋身而上,将花山顶上的那一朵白花摘了下来。

哼,他以为这花有什么了不起,不也只是一朵花瓣洁白,花蕊粉红的六瓣木兰而已。

“蠢。”易无涯伸手去拉她,哪知另一个男人的手,此时也抓住了秦沧海的胳膊。

两个人一同将她拉了起来,谁都不肯松手。

易无涯冷漠的看着东方彦,东方彦含笑望着他。

那些个尚未出阁的姑娘们直看的红了双眼,有生之年,若是也能被这么两位惊为天人的公子抢上一抢,真是死了也值了!

然而主事老头却顾不上想这些个莺莺燕燕的事情。

他现在有些头疼。

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啊。

“呃……两位……”

“九王爷,那花是沧海为我摘的。”东方彦打断老头的话。

“放手。”易无涯道。

东方彦仍旧紧紧的握着秦沧海的胳膊,没有要放的意思。

易无涯的眼中,寒气渐渐凝聚。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月浓将挂在下巴上的泪珠弹去后走过去道:“还是将王妃交给月浓吧,她喝醉了酒,由女儿家照顾比较好。”

东方彦听了这才松开手。

易无涯横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月浓先带秦沧海离开。

喝死过去了的秦沧海就这么跟着月浓走出了人群。

“九王爷,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呢?”东方彦打开扇子轻轻的摇着,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你心中明白。”易无涯冷冷的回了一句后,默然离开。

明白?东方彦哂笑,究竟是谁不明白。

今年的这个拜花会,就这么结束了。

可群众们显然还十分的亢奋,他们决定找个酒馆或是茶寮,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再好好的讨论一番。

然而这些秦沧海都听不到了。

月浓将她扶到等在人群外的凉轿之上,待等到了易无涯后便对轿夫嘱咐道:“王妃喝了酒身子不适,你们抬轿子的时候手上稳当些。”

轿夫们忙应了下来。

易无涯踏上凉轿时将手中的花放到了秦沧海的手边,彼时秦沧海整个人都压在月浓的身上,好似一滩烂泥。

“王爷。”月浓似有些责备的说道:“王爷何必引得王妃喝了这么多酒呢?”

“本王可没引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