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悦等得不耐烦了,他正好开口:“现在没想好,先欠着吧。”

又是欠着!她发现自己欠风飞的越来越多了,这种身负巨债的感觉可不好受。

“我回去了,等你想到再告诉我。”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好。”风飞笑着回答。

“以后,这种事就不需劳烦风国舅插手了。”以宫廷太医的水平,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他的帮忙,最多不过让伤口好得快些,她却要因此负债,怎么想都觉得不值。

风飞不回应。该出手的时候,他依然会出手。

夏楚悦抿着唇向外走去。

忽然耳后传来一阵风,夏楚悦只觉腰间一紧一热,身体腾空飞起,夜风扑来。

“答应你的丫鬟送你回去,自是不能食言。”他在她头顶上解释,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洒在她的发顶,微麻、微痒。

尽管有过一次经历,楚悦仍然不适,绷紧身体,像块木板一样。风飞未再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话。

很快,二人身影落在夏楚悦住着的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这里隐蔽,不会被人发现,若是送到了院门口,被人看到了,百口莫辩。

“快回去吧,你的丫鬟该等急了。”风飞放开她,站到她面前笑道。

“为什么?”

“什么?”风飞以为夏楚悦会立马转身离开,她突然出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要在假山园里等我?为什么要带我回去重新包扎伤口?”难道只是为了让她欠他的人情?

风飞沉吟了下,“因为伤疤太丑了!我不想看到,只好动手除去。”

夏楚悦在夜色中翻了个白眼,她的手丑不丑干他何事?他未免管太宽了吧!这样的谎话傻子才会信!

“不说就算了,你走吧。”

风飞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夏楚悦有些错愕,这可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人长得丑,手还算过得去,要是连这个优点都变成缺点,就太可怜了。所以,我是可怜你。”风飞忽然转身,很欠扁地说道。

尽管夜色朦胧,夏楚悦也能想象得出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恶。

“哼!我不需要!你可以滚了。”她这回不等他离开,就转身朝院门跑。

风飞看着快速缩小的人影,低低笑出声。

为什么?

她以后会知道的。

……

夏楚悦进了院子,改跑为走,刚开门进房,就听到紫竹急促的声音。“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有人关心,她的心感到暖暖的。

宫廷夜宴,危机四伏,受人冷眼,遭人算计,要时时提防着他人,她就像一个闯入者,格格不入,身累,脑疲,心凉。

好在,她不是永远一个人。

真心待她的紫竹,常常帮她的风飞,都让她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温暖。心诚者,不必多,只要有几个足矣。

紫竹神情疲倦,难掩忧心。即使她回来了,仍是满面忧愁,是因为自己和风飞的联系吧。这丫头有些敏感啊!

只是,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她也不想把所有的事告诉紫竹,知道得越多,也就越累,很可能会越危险。

于是她打趣道:“不回来当贼去吗?”

“王妃说什么呢!您身份尊贵,需要当贼吗?”紫竹嗔怪地翻了个白眼,“水已经烧好了,就在盆架上,王妃洗漱一下,早点歇息。”

夏楚悦看向盆架,见到铜盆里的水冒着热气。

“奴婢担心王爷发现王妃还没回来,不敢乱跑,烧了水就端进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王妃要用。”

听了紫竹的解释,夏楚悦叹息一声,真是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丫头。她不得龙希宁喜欢,连丫鬟都得跟着提心吊胆。

“谢谢。”她看着紫竹认真道谢。

紫竹先是一愣,再是一惊,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王妃谢什么啊!这是奴婢的本分。”

见她如此模样,夏楚悦哑然失笑。不过一句“谢谢”,竟然会引来她那么大的反应。

“都说出口了,难道还能收回来?你赶紧收拾一下,去睡吧。要是灯一直亮着,龙希宁恐怕要闯进来了。”她调侃道。

半晌,屋内烛火熄灭。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个外出活动的好日子。

皇帝采纳太的建议,决定举行林场狩猎。

射猎时间长达两个时辰,谁射得多,谁胜。

猎物分三等,鸡兔等为下等,狼猪为中等,虎熊为上等,下等一只可获一分,中等可获三分,上等获五分。

获得第一名的,将获得皇帝亲自嘉奖。

晚上,会有烤肉宴,获胜者同时可以得到最大的猎物。

一听狩猎大赛,男人们全都兴奋起来,尤其是武将和年轻人,全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上马,背着弓箭入山。

皇帝没出场,很多人已经聚集到宽敞的空地上。

经过昨晚宴会的风波,龙希宁的人气再增。在官场多年的中老官员没好意思过来找他,但那些年轻的官员,以及还未为官、尚无功名的官家公子全都围拢过来,将龙希宁簇拥在中间。

龙希宁虽然为人冷酷,但是对于这些在朝堂上有一定影响力,且在以后会成为国之栋梁的年轻人,他态度温和,侃侃而谈,语速不快不慢,不焦不燥,常常能冒出惊人的话和想法,任谁见了都会心生钦佩,很多年轻人就是被他表现出的完美所折服。

“四皇兄,夏楚悦在哪里?”永宁公主穿着一身紧身白色骑装,显出几分傲人的身材。她手里握着鞭子,向龙希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