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娶了她,心思要是不在,那不成害惨了她?女子毕生之幸,是夫和儿。()我给不了她什么,勉强一起,只是悲剧。”从案几上跳下来,沐子轩将一块形似雨点的翠玉握于掌心

那块翠玉,沐天辰也有。听说本是一块完整的凤凰图腾翠玉。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先皇竟命人将玉一分为二并分别赐给新帝和他最宠的妃子。如今,沐子轩和沐天辰两人各持一块。

“主子为何突然这么说?”这听起来哪里是沐子轩的口气,他的主子,哪里是说这种话的人。武略眉头紧锁,抬眼望了下神色凝重的沐子轩。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不一样的沐子轩,有点伤感,有点不自信。

“武略难道不曾想与心爱的女子厮守一生吗?此生只为她,绝无二人。”半响,沐子轩开口的一番话让一旁的武略怔愕。

此生只为伊人活?!

他哪里想过,就是想过,那也是妄想。此生,他只是奴,再有本事也无那资格。

“母妃一生就只为一人,无论那人身边有多少女子,也无论那人是否真心爱过她```”说到母妃两字,悲伤便同鬼魅般尾随而至,沐子轩呆呆的立在原地,他的双唇紧紧抿着,似乎冰封的心底有什么在猛烈撞击着,弄得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

“主子```”听到母妃两个字,武略顿时哑然。有多少年,沐子轩不曾提到这两个字。自宜妃仙逝,沐子轩的身侧就再也无人提起宜妃这个人,他自己更是不曾再唤起这个沉重的词眼---母妃。宜妃娘娘,是曾经那个后宫之中最受宠的女子,也是曾经后宫之中死得最不明不白的女子。如今,她若还在世,沐子轩又会成长为怎样的男子?

“爷回宫了吗?”半响,沐子轩才收起忧伤的神色,转移话题。

“是,和文韬一起。爷吩咐,我们的步子必须再快一些。如果还找不到流凰戒,恐怕那时南清和西爵真的要以武力相对持。”虽然这种时刻,真的不该谈什么男女之事,可是主子真在意的女子和这场龙虎争斗恐怕逃脱不了什么关系。沐天辰的意图,在沐子轩看来,已经很明显了。欧若倾是颗棋子,要赢局不可少的棋子。

“宫弦夜那边呢?派去的人当真一点回应都没有?”沐子轩沉声道,他心里也没有底,宫弦夜究竟是什么角色,至今他也未能真正查明。流凰戒两年前离奇失踪,调查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名擅于易容的绝世神偷

“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宫弦夜的身侧似乎高手云集,暗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怕长此以往,我们必定损兵折将。”武略也曾经多次追寻宫弦夜的行踪,知道宫弦夜其实并不像江湖中简简单单的神偷大盗,他行迹隐秘,而且一直有一帮黑衣死士暗中守护。谈到最后一次知道他的行踪轨迹,还要托夏小染的福,那日若不是她在天香楼被带走,又天生一副高嗓门,他们哪里能跟上宫弦夜?

眼角的余光偷偷注意到一旁不语的沐子轩,武略开始回忆他的主子第一次见夏小染的表情。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所以迟迟没有动静的沐子轩只是一路一直远远的注视着她。她半夜偷偷跑去河边洗澡那段,沐子轩和武略也刚刚好就在附近。

那时,他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银票,首饰,走江湖带钱应该也就足够了吧。恩?说到钱,还真想起一件事。那个大色魔好像还欠我九百两呢。真是的,昨儿偷溜的时候怎么就忘记这事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我怎么跟他讨啊?”夏小染坐在床边清点着她的私房钱,那表情倒是颇为那些好像拿不回来的银子愁苦。

“算了,我现在也不缺这九百两,以后撞见了再拿就是了。”算是自我安慰了,夏小染包裹里随手放进一套换洗的衣装,随后打结将包裹藏在床底下。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行事。

满意的露出笑容,夏小染转身离了房间。不想这才笑盈盈开门就迎上司寒那张冰雕似的脸,夏小染做贼心虚似的退了几步,见司寒冰冷的目光像利剑般射来,夏小染只慌乱的躲闪,半响才嘿嘿笑道:“司寒,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在这来了。”

“小姐,你要去哪?”像是看透了夏小染这个人,司寒淡然的问道。

“没有啊,这不是刚吃饱,出来散散步吗?整天闷在房里面,我怕真有一天会变呆虫的。”极其虚伪的笑着,夏小染手心开始冒冷汗,怎么放个这么难搞的家伙当门神啊。

老爹,你是故意的,是吧。担心她跑路,所以不得已把这个家伙塞给她!

“我知道小姐想什么,放心,不是老爷派我来这守着的。”

听到这话,夏小染差点跳了起来

。转身关上房门,她不解的望着司寒,扬了扬秀眉,道:“那你来这干嘛?没别的事做?”

“不是没有事做,只是突然想起什么,就顺道过来问小姐。”司寒倒是回得爽快,司祈刚刚帮他上药包扎伤口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遭人暗算受伤一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箭伤竟然让他昏迷了这么久?

“什么事?”

“小姐此次出府到底遇到了谁?老爷多年来一直把小姐困于梨园,江湖中人基本上很难找到一个相识小姐的人的。可为何,此次出府,还是有人知道小姐的行踪?”这是他想不明白的事,伤他的人,黑衣蒙面,看不清容貌,可他的那句:欧若倾,必须活抓。他逃开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冲那句话,那几名黑衣男子分明就是为欧若倾而去的。

“这事,我也很纳闷。”本以为司寒是被狐狸所伤的,可那家伙却极力否认。她自己这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毕竟那事太突然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不单单是觉得突然,而且也发生的太诡异了一点。

司寒受伤,再者,沐子轩先后出现。如果说他是冲着夏小染她来的,那他为何又要对离开夏小染身侧的司寒动心思?干脆找她做个了断不是更好?还有,一直被她忽略的一点就是,宫弦夜当时为什么也那么刚好的出现在附近?未免也太巧了吧!再者,买衣服一事,按他的轻功来说,来回根本不必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天啊,太乱了太复杂了,根本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难不成他们都是为了那个什么凤祥指环刻意接近我的?如果真的这样,那人心真的也太可怕了吧。”夏小染苦恼的望着作为面瘫的司寒,没能在他那张对得起观众的脸上找到什么担心的表情。

“江湖险恶,小姐尚还年幼,有时候难免会轻信他人。若小姐是普通女子尚且可以不说那些人居心不良,可小姐的身上背负着凤祥指环的传说,这个身份就注定了小姐这一世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命运。不管那个传说可不可信,有歹心的人终是对小姐不利的。”

语毕,夏小染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不多话的男子。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对她说这么多话,而且那些话都还是听起来蛮关心她的言语。

“小姐你明白司寒的意思吗?”半天等不到夏小染的回答,司寒皱眉询问道

被一向冷冰冰的司寒这般关切,夏小染倒还是有些不习惯。晃过神,只傻傻的点了点头,有些口吃的回答道:“明明白,你放心,我我懂的。”

“黑衣人的事司寒会尽力去调查的,小姐如果没事的话,司寒告退了。”说完,他便躬身准备撤离夏小染的阵地。

“恩,好,那你万事都要小心点。”傻傻愣愣的回神,夏小染嫣笑道,随手拍了拍司寒的肩膀。

明明就是自己跑来找她的,干嘛还说什么如果没有事的话?

夏小染笑笑,见司寒抬眼吃惊的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时,夏小染顿时僵住身子。

这家伙,居然也会笑?

月,伴随夜而来。繁星点点,牵动浓浓的愁思。

夏小染呆立在围墙前面,额前浮现小丸子式的黑线。

“白天怎么就没觉得这墙高呢?晕死了,没有梯子我怎么爬啊。”小声的嘀咕着,夏小染一脸苦相。

欠缺考虑,真的欠缺考虑。

夏小染无语的抬眼望着面前这座围墙,沮丧的埋下头去。

尼玛,怎么办。当真跑不掉,坐着等嫁?

“染儿```”一只手突然搭在夏小染的肩上。还愁着该怎么办的夏小染傻傻的应了声嗯,也没有理会一旁的谁谁谁。

黑暗中,宫弦夜轻笑,又低低的唤了一声。

“染儿```”

“嗯?”

嗯!

猛回过头,夏小染吃惊的望着面前这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帅哥。宫弦夜似笑非笑和她四目相对,眉眼间,给人一种柔情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