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得加快步伐了,连徐恪都发现了什么,那别人呢?

“叔叔,救我,求求你不要走。”我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白皙粉底,烟熏的眼影,还有玫红的唇色,在在看起来与个女鬼没有二样。

对面的中年人不敢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怎么会有人白得那么透明、走路那么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飘飘忽忽的。可若是鬼又怎么可能呢,这太平世道,谁又会信鬼怪的存在。

“叔叔,不要走啊,救救我吧,三楼的玻璃割得我好疼,好冷啊,圣诞夜听说有雪,我不要在这里呆了……”

“鬼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是故意要走了,只是我也斗不过那人啊,不要怪我,你好好的投胎去吧,希望下辈子不要再这么苦命了。”

“叔叔,不要走啊,不要走……我好怕,疼……”细细的女声传入中年人的耳中,像被玻璃划过一样,他不敢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只得加快往家赶的步子。

我轻轻的滑向他的身侧,风掀起白色的拽地长裙,有一种凌空而起的幻觉。他怎么知道这样的地面,再怎么会跑也跑不过溜冰鞋带来的滑行。

掠过他身边,我精致而透明的脸放大在他眼前。

“鬼啊。”看着倒下去的人,我将头发甩甩,顺顺的耷在肩上。

“原来你还是这么的胆小,当初也是这样,到了现在还是这样,没有一点长进怎么行啊。”笑笑便了然了,这样之后好多了,总算是心里有了些东西沉了下去,也放了下来。

“你上次和我讲的那个案子有没有了结?”

“什么?”我迷惑。

“你说我们做律师的要小心啊,要防着别人报复,这不是你说的吗?”

“嗯,没有,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束?那我是不是得真的防备些啊。”许维无所谓的笑着,好像我说的只是个笑话一样。

“嗯,是的啊,我说的是真的,犯罪的人心理可不是能按正常推理的,他们啊,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犯罪,怕是没有人能了解这个词语吧,只有我们赋予它权利的时候才会被称之为犯罪,若是我们本就没有想被别人保护,那又何来犯罪之说呢,法律便也是这样,有时候是看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靠别人来保护自己,那最终的词语只是自己没有看清楚危险而已,这样便更好过一些……”

“的确,如果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还有谁可以依赖的,一切都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所以说,许维的论调还是很不错的,虽为律师,他的想法很多时候很有力度,如我所想一样。

“今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真的很好的风景,或许去了你也会感叹一下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即使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三年没有踏过一步的艺术大楼,楼还是一样的楼,地面也如三年前,只是今天并不是什么日子,所以人倒不是很多,加上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去,人们倒是慢慢的散去了。

任凭他拉关我的手,也不想去挣脱,和他的关系表面上还得维系下去,不到最后的那个时刻。

“走吧,我们去三楼啊,听说那里的风景是最好的。”

电梯里并不是太黑,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在个黑乎乎的坑里,想跳出去却又不改往外冲。

“你怎么了?”许维关心的凑过来。

“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的密室恐惧症,一会就好了。”倒并不是有什么密室恐惧症,只是那天的心情好像完全复苏了,望了望身后,没有人来,这并不是那一天,不是吗,我暗笑自己的杯弓蛇影。

“怎么,有人吗?”许维笑着,“原来不是约我一个人出来玩啊,我还以为你特意约我夜游呢。”

“没有谁啊,我只是叫了你一个人,真的,不信吗?”

“信,怎么会不信。”电梯终是停在了三楼。

“走吧,绝对会让你记住今晚的。”我神秘的对他一笑,这是个不一样的夜,他一定会记得一辈子的。

夜空的闪亮光光点点,像是情人之间在喃喃细语一样。

拱形的玻璃造型已经重塑了,看起来比以前似乎要坚定一些,一如我的心。

空间如同容器,每个空间自然存放不同的物质。然而时间久了,也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因素而产生裂缝。裂痕并不难处理。然而因为各个容器内的物质不一样,通过裂缝所渗漏的物质,会使一些原本平衡的事物产生变化。所以,才有了不一样的存在。

我并没有忽略什么,可是就滑滑的抓不住,让我有些恐慌。

我是不是到现在才突然发现,我走了那么远,原是为了漂泊。但事实上只是发现那些远离我身后的,对我有多么重要。

既然远去了的也好,在错失了整个世界之后,备受伤害的心终于不需要再顾及他人的想法。

徐恪,你已经成为了我的记忆了,若是允许的话,我会让这记忆一直存在下去,算是我给你的优待,我心里默认着他的受宠若惊。

眼前的却不是我心里所想的,女人便是这样,心总是不自觉的飘忽着,这也是一种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