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听不到嘈杂的声音了,意识的睁开眼睛,徐恪噱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记忆就好像倒带一样,艺术中心大楼、劫匪,不对,不是劫匪……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恪……”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掉下来。

我的样子吓坏了他,拥着我很紧很紧,好像要揉进他的心里。

“徐恪,让菅菅好好的休息吧,她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息。”秦杭及时的走过来,不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直接在他的怀里昏倒。

似有不悦,徐恪并未起身。

“徐恪,我有事情要和你讲,不要让菅菅状态变得不好。”秦医生的话有些来历。

好不容易能够闭着眼睛小憩一下。

病房外

“请问秦医生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徐恪有些不耐烦道。

看了看这样的徐恪,不知道是什么将他的谨慎沉着都打败了,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或许面对心爱的人出事,他的表现已经是很正常的了吧。秦杭担心一会告诉徐恪实情的时候,他会不会崩溃,但是作为一个有道德的医者,他不能瞒下这一切,何况徐恪自己也是医生,迟早会发现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你说,希望你听到后要冷静。”

“放心吧,我会接受现实的,是不是菅菅的伤很严重?”

“是的,很严重……”

“这你就不会担心了,一定会治得好的,不是吗,现在只要她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就知足了。”

“你都知道了吗?知道她的伤,还有三个月的小孩……”

“三个月的小孩?你是说菅菅怀孕了,是不是?”终于老天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他终于等到了要做爸爸的一天,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要休学了,也许可以去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这样才可以照顾好菅菅,还有小宝贝,“我要做爸爸了”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

看着如此兴奋的徐恪,秦杭楞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样的结果说出来真的是很残忍,其实他也在恨老天的不长眼。“可是那小孩没有了,从三楼跳下的时候就没有了,来不及抢救。”

徐恪好像听见闷声的惊雷,让他从天堂直接打入了地狱,原来老天就从来不曾宽待过他们。秦杭也愣愣的看着徐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词语也救不了他心内的苦吧。突而想到菅菅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那么喜欢小孩子,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秦医生,这个消息一定不能告诉菅菅,她会受不了的,我……不想她再痛苦了。”

“好,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她,只是你自己也要想开些,你们还年轻,会有小孩的。”

“我没事。”徐恪苦笑道,菅菅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当她害怕的时候自己却在和别人纠缠,记得以前自己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会陪在她身边的,可是自己却总是做不到,菅菅一定很伤心。

“你真的有这么委屈吗,真的很害怕,对不对,一定很埋怨我,其实我自己都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在你受苦的时候不在你身边……”轻轻的擦去菅菅眼角边的泪珠,徐恪这一刻很恨自己,好像自己的能力什么都保护不了,保护不了何菅菅,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的,很想骂他两句,可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麻醉过后的身体只剩下无止尽的疼痛,比受伤后第一次醒过来更痛。身体像被万把尖刀刺穿过,肚子像被蛊蚀尽了血肉一般,内脏似乎都受伤了,心里愤愤然,我一定会抓到那个害我的人,迟早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虚弱得连眼都不想睁一下,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徐恪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不管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我的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他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在乎他送的婚戒,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就好。

这一觉睡了真的很久很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夜深沉,依稀听到门外有谁在讲话,慢慢的扶着墙移到门前。

“老三,对于三媳妇流产我们也很抱歉,只是你不能这样下去啊,你是个医者,知道心情不好会对病人产生多大的影响,你这样的表情是想让三媳妇知道真相吗?”老大终是拿出了他的威仪,一字一句敲在徐恪的心里,掷地有声。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让菅菅知道这些,可是这毕竟是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吗,她有多喜欢小孩,每天讲着以后有小孩了,如果是女孩,就买很多漂亮的衣服,将她打扮成一位公主,如果是个男孩,就让他有很多玩具,会让他们上最好的学校,会带他们去玩遍石家庄的游乐场……”

“来日方长,你再这样消沉下去,难保菅菅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竟然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枉我还说为她学医。只是以为她年纪还小,每次也很小心,却不知道,一个生命就这样殒灭了。”眼中是一种绝望,这一刻,徐恪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不要这样,这原本也怪不得你,怪只能怪那见钱眼开的凶手,相信警方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大家都骗我,除了严重的外伤没有什么地方不好,静静的医院里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我,还是怕我会想起什么,妈妈的眼神都是那么的迷离,不敢望着受伤的我,怕是看久了,自己都会受不了的吧?

身体里的雨水倾泄出来,本就虚的身子在这一刻承受不了,想要拉住门把托住疲惫,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慌乱的徐恪和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