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我的数学在上学期的期末考还是亮了红灯,下午的班干部改选我落选了,我把钥匙交给了新的生活委员王磊,用一种很悲壮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当钥匙从我手中滑落到他手中的瞬间,我觉得心里空荡荡,莫名其妙的一阵酸楚。

我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与潘妮、苏娅雯一起走了回来,仿佛母亲弄丢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心痛。

旁边寝室又开始放she的《半糖主义》了,我觉得自己的心情是那么差,晚上还要去上晚自习。

到了晚上快出门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潘妮不耐烦地说了句:“下雨了!朱雨轩居然要我给他去送伞,说他在图书馆楼下等着我,不见不散。哎呀我的妈呀!”

“嘿嘿,怎么不愿意去呀?”我偷笑。

“谁愿意再招惹朱雨轩啊!哎!本小姐忙着呢,这大冷天的还得去图书馆送伞,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还那个什么不见不散,总不能让他在门口总等着吧!”潘妮恼怒地将手机重重地合上,脸上写满了“烦恼”二字。

刚说完没过五分钟,我也收到赵浩南叫我去送伞的短信。

“哎哟,老天啊!我怎么搞的,怎么所有倒霉事都往我头上撞,赵浩南也要我送伞,不去,就不去,我今天心情太差了,托他的福,我数学挂科了,找个理由回绝了,小妮子,我跟你一起去图书馆,赵浩南在教学大楼。”我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大声惨叫着,随即目光又转向潘妮。

“原来你比我更悲惨……”潘妮说完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在冒雨前进的途中,王磊焦急地在身后叫着我的名字,一路小跑过来,“林芷蓝,信箱里有你一封信,好像是本校同学寄的。”看着王磊因运动而造成的脸部血液循环加速微红的脸,我的脸上还是迅速展开笑容,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新上任生活委员给前任生活委员属于她的信件是一件很让人尴尬的事情。所以那个迅速展开的笑容也是历史上起码属于林芷蓝的历史上最最尴尬的笑容。

我没有立刻打开信件,只是草草地看了下信封,确实是本校学生寄的,只是落款处署名内详。我把信件小心地装进包里。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芷蓝,谁寄给你的啊?”潘妮走上台阶,将雨伞收好,并将上面多余的水抖落掉,问道。

“不知道。我也挺好奇的,反正是本校的,可又猜不到是谁?”我低下头,苦思冥想道。

“不会是赵浩南向你表白吧?”潘妮忽然大声笑起来。

“应该不会吧?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号,发条短信说就行了啊!”

“写信更能体现他浪漫独特的气息,展现他的学才华……”潘妮在那里夸张的滔滔不绝道。

“可是,据我所知,他语并不好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既然写了信就不可能这么快要我给他送伞,而且对信的事只字不提。”我疑惑地说。

“也是。那要不芷蓝你现在就打开看看。”潘妮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行。还是回寝室再看吧!万一被写信的人撞见多不好啊!”我极力拒绝道。

进入大厅,我一眼便认出了焦急等待潘妮的朱雨轩,潘妮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我便上了楼自习。而潘妮呢,护送着朱雨轩回到寝室。

在自习室,我忍不住好奇心,还是一个人静静地打开了信封。

林芷蓝:

展信qq糖,甜到太平洋。

也许你会惊奇我给你写这封信。但昨天在校园中看见你窈窕纤弱的身影,我的心中才忽然想起你。封尘已久的记忆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从我心中迸发出来。回忆的照明灯,在记忆的长河中寻找你的点滴。

岁月也许会磨掉那一切的记忆,但你那甜甜的笑容却依旧深深的在我心中。林芷蓝,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男孩对你的笑是多么的迷恋。轻轻一笑,微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一情景在我心中形成永远的定格。我心灵的摄像机永远保留你那优美的风姿。

失落的记忆淹没我的心灵,心中涌起对你的千言万语。但,能够说出来的只有一句话:你近来好吗?许久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心中对你的牵挂就像烟雾一般弥漫我的心田,虽淡却真实。

我多么怀念以往的岁月,可以无忧无虑的和你跳舞,对你开开玩笑,听听你那妩媚的笑声,欣赏一下你的倩影。但岁月已经冲淡了这一切。时光无情。人呢?

我真心地期待你再一次走进我的视野,你能听到我内心呼唤吗?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期待你的回音。电话:

祝你快乐!

夏洛风

当我看到信的尾部署名是夏洛风时,我的心一怔,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我慌乱地把书信件塞进书包,扭过头来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洛风学长的身影,确认没有后才急急忙忙地离开。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路快步走着,笑得一脸灿烂,满面春风地回到寝室。一路上我的心都在如烈火燃烧般地跳动着,脸上的表情是自己对夏洛风最明确的答案。

我暗恋的人居然给我写了情书,这似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我就像是刚从笼中放出来的金丝雀,为自己重确回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领域而雀跃,那是一块纯净无污染的真爱天地。

“娅雯,快开门,我回来了!”我使劲敲着门,有人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说,爱情给了我巨大的力量。起码,我现在敲门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谁呀?使这么大劲儿,来了啊!”苏娅雯穿着睡衣晃晃悠悠地开了门。

“娅雯,我要有男朋友了,又高又帅的男朋友,快恭喜我啊!”我一把抱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麦当劳的蛋筒冰淇淋的苏娅雯。

“我的妈呀,我恭喜恭喜,只是我手里的蛋筒冰淇淋全被你挤坏掉了……”我这才看到苏娅雯的胸前一滩奶白色的污渍,湿漉漉的一大片,还夹杂着压碎了的残余的蛋筒末。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也没有逃脱冰淇淋污渍的“毒手”。

“啊,对不起,衣服穿太厚了没有感觉到,啊,好黏好湿啊!”我从包里拿出纸巾帮苏娅雯抹去污渍,又低头弄自己的衣服上的那片。

“没关系,擦掉了就好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有男朋友了!谁啊?谁又那么有艳福,能和我们美丽、温柔的林芷蓝小姐搞到一块去,我还真觉得特好奇,快说,快说。”苏娅雯将手里残余的蛋筒顺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箱。

“夏洛风,就是那个刚开学还和我一起跳过舞的那位学长,大三外语系的……你想起来没有?”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就那个帅哥啊,我又不是弱智,怎么会想不起来。当然记得啦!他向你表白啦?”苏娅雯瞪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那目光仿佛一场巨大的海啸,要把我的全身淹灭。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等我的回复呢!我现在都紧张得快呼吸不过来了,怎么小妮子还没回来?”我忽然才想起潘妮与朱雨轩。

“那不用说,你肯定不会拒绝夏洛风啰!”说完苏娅雯跟没事人一样出门倒垃圾去了。

“那是当然。”我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屏住呼吸,然后坚定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我迅速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思索着怎么给夏洛风回复短信,倒完垃圾回来后的苏娅雯却示意我打电话更礼貌些。我倒在**思来想去觉得直接回复“同意”的短信似乎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决定还是按照苏娅雯的意思打个电话过去,顺着夏洛风的话往下说。于是,我拨通了夏洛风留下的那个手机号。没想到夏洛风颇有自信地说,“怎么样?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做我的女朋友吧?”虽说那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傲慢与盛气凌人,我却还是不忍拒绝了,就这样默认地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的事便是我的“默认”所付出的代价。我们寝室的电话经常莫名其妙地半夜响起来,一接便问林芷蓝在不在?叫林芷蓝听电话。我一接便是什么“你是不是勾引夏洛风了”的没完没了的谩骂声。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跟帅哥在一起所要承受的巨大的压力。但是我不会被那位骂我的学姐吓倒,也不会就此退缩。只要夏洛风愿意跟我在一起,哪怕我被全世界的人唾骂都没有关系。我要坚定自己对爱情执著的信念。

夏洛风对我真的很好,三天两头地变着花样送东西给我吃,什么巧克力、薯片、冰淇淋,只需要我到寝室门口接过他手中拎着的塑料袋。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和爱神降临的幸福感。每天我的心情值都呈直线上升匀速发展的状态,脸上无时不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直到那个夜晚的降临。

半夜喝醉酒的她在门外凄厉地哭着,那个声音让人听起来耳朵在春天的夜里也直灌冷风,心里瓦凉瓦凉的。我没敢开门,我知道她是夏洛风的前女友,苏娅雯却听得心里难受得要命,仿佛要不是她是我林芷蓝的好朋友,保准没心没肺得把我大骂一顿。苏娅雯还是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

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假设,你假设过去,就无法想象现在和未来。这是我告诉苏娅雯的话,苏娅雯理解我,也理解她。透过走廊昏黄的光,我在门与墙寸把长的间隙里看见了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着燃烧的火焰。灰黄的脸像在冰寒的水里浸过很久一般僵硬的肿着,潮湿凸鼓的眼睛藏着被绝望逼挤的惶遽。当我低下头再朝门外看时,她走了。

苏娅雯回过头轻声说了一句,我还没说话呢,她就走了。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