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上午没有去上课,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寝室,心里别提有多心酸了。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我忽然想起徐敏霞的这篇章,这是我即将告别十几岁的最后一年,生命年轮又将悄悄地画上一圈,一种淡淡的忧愁涌上心头,我只祈祷今年不要再像去年那样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了,历经决定人生道路的重要转折点高考,我受够了,只期望能有一种平静的生活。但愿一切的一切从今天起能有好转,我只剩这一点点小小的期盼了。

昨天晚上苏亚雯和潘妮一起送了我一对粉红色的宝石耳环,戴在耳朵上很漂亮。粉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真的很谢谢她们,心中由衷地欣慰原来我十九岁的生日还不是出奇的惨。射手座的小女孩在即将告别十几岁时竟是那样的忧伤与惨痛。以前高中的好朋友都把我的生日给忘了,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习、恋爱和生活,所以在这一天,我的心境是特别的凄凉。还好今天是星期五,可以请苏娅雯和潘妮去市区改善一下伙食。

我无聊地望着外面三三两两行走的学生。这时,信息铃声忽然响起,我平静地走到桌边,拿起放在上面的手机,按下“查看”键,写着:“祝生日快乐,越长越漂亮!赵浩南。”赵浩南?奇怪,他怎么记得我的生日,难道是上次吃饭时聊星座生日时他有心地记下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惊喜地笑出了声来,忙回复了谢谢。一会儿信息铃声再次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写着:“能请我吃顿饭吗?我有礼物给你。”我回复道:“当然。一定的。中午电话联系。”我乐呵呵地打开衣柜,一件一件仔细挑选着最漂亮的衣服,我把满衣柜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衣服看花了眼,却发现挑不出一件适合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顺手拿了件鹅黄色的呢子大衣披上。随后是好一阵的“对镜贴花黄”,像在为约会一般精心准备着。

中午,我、潘妮、苏娅雯老远就看见了在公交车站等着我们的赵浩南。赵浩南显然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干净的白色条纹运动服,蓝色牛仔裤,冻得不停地搓着发红的双手,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可能太冷了,才没有提着,也可能是等我们等得太久了,地上还垫了一张报纸,压在生日蛋糕下面。

“谢谢啦!赵浩南,还买了蛋糕。”我冲赵浩南笑了一笑,说道。

“没什么,你生日嘛……”

“奇怪,你怎么记得我生日?”

“嘿嘿,上次你说时我就给记在手机里了,等着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赵浩南傻傻地笑着说道。

“呵呵!”

“哟!还真是惊喜呢!人家芷蓝高兴得要命,正愁没人给她庆贺生日呢!”一旁的潘妮快言快语道,随后又小声对赵浩南嘀咕道:“想追人家?那就得积极主动点,知道不?趁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名花无主……多好的机会。”

在最前面走的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一扭头看见潘妮和赵浩南神神秘秘的样子,笑道:“哟!说什么呢,还怕我听见不成?”

“那可不,这是我和人家赵浩南的小秘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潘妮冲一旁的赵浩南眨了一下眼睛。

赵浩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低着头暗地里高兴得笑了起来。

我们上了车经过一路的颠簸来到市区,就在车站对面新开张的一家小西餐厅停下,刚开业大酬宾,生意似乎相当好,听说是区委书记开的,怪不得那么多捧场的,门口一人高的花篮加上标有恭贺语和祝福语的红红的飘带,将店门装饰得红红火火。

冬日里的月月红盛开得那样娇艳,仿佛映着每个人热情的笑脸。

鞭炮声声响起,我们忍不住凑了热闹,从不远处的门口眺望着,店门口站着官爷和他的朋友们,大家喜气洋洋,火红的阳光也在使劲地给他们助兴。

不知怎的,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也许是那久违的鞭炮声让我忆起了童年的往事

小小的我在漫天大雪地里淌着鼻涕,揉搓着冻得通红的脸和小手在雪地里奔跑、嬉戏,鞭炮声忽远忽近地响起,喜庆的气氛早已将寒冷埋没,我顾不得用手帕或卫生纸去擦直淌的青鼻递,随意地用袖子一抹,弄得最后穿着满身脏兮兮的小红袄站在小镇的路边……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刹那间,远处的小红碎片在火药爆发的瞬间闪烁、消失,漫天飞舞起来,小孩子纯真憧憬的眼神透露着对幸福最天真的诠释。

十五年后,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再次听到那遥远又熟悉的鞭炮声时却有莫名的感伤,因为她不再拥有童年的思想、童年的毫无顾忌、童年的无忧无虑……

“芷蓝,这家似乎不错,我们今天刚好赶上开业大酬宾,你决定吧!”苏娅雯把围巾拨弄了一下,又轻巧地将围巾的一边甩在脖子一侧后方。

苏娅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呃,好的,那就去这家吃,还是西餐呢!我喜欢,好久没吃牛排了!赵浩南,你觉得呢?你是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我随便。”赵浩南仿佛雕像般屹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地紧紧攥着生日蛋糕上系着的包装袋,简短地答道。

“那行吧!我也好久没吃西餐了。”潘妮踮起脚尖,不时地伸着头朝西餐厅里面望。

我们四人随后进了西餐厅,“欢迎光临!”迎宾小姐身披红飘带,灿烂的笑容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西餐厅里左侧是浪漫的秋千藤椅,伴随着悦耳抒情的音乐,浪漫气氛倍增。成双成对的情侣在秋千藤椅上悠闲地聊着天。右侧乃至整个前方大厅都是简单大方的松软的皮制沙发,透露着小资生活的现代气息。

我们挑了靠角落一侧的秋千藤椅坐下,没办法,四个人,只有我和赵浩南坐一个秋千,潘妮和苏娅雯坐一个秋千。我望着身旁略显紧张的赵浩南,也觉得有些别别扭扭。

“您好,四位,请点菜。”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回答仿佛在告诉我们来到这里就不能吝惜自己的钱包。

我和潘妮、苏娅雯、赵浩南轮流看完菜谱,小声商量着。

“我要份意大利面,一个慕司抹茶蛋糕,一杯冰橙。”潘妮望着菜谱,馋得口水直滴。“我饿坏了。”

“我也饿了,来份牛排,双面煎的,一份罗宋汤。”苏娅雯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呢?”我总觉得坐在这秋千上特别扭,看着潘妮和苏娅雯悠闲地很有默契地荡来荡去,我不知道是荡好还是不荡好,只有小心翼翼地坐着一动不动,生怕秋千因为腿脚的不小心荡了起来,影响右边的赵浩南。

“你点吧!我的和你一样就行了,饮料就不用了。”赵浩南的面部表情也很严肃,显然也很不适应这秋千藤椅。他看了看菜谱,又摇了摇头说:“这里的东西挺贵的,一杯饮料就二十八元。”

显然赵浩南是在为我省钱,怕宰我太多。但是我还是执意把饮料要上了。

“哎呀!都来了这种地方,就不要考虑钱的事情了,吃好玩好就行了。”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感激赵浩南的好意,所以在这时候愿意出手大方,显得阔气。

蜡烛闪烁着点点星光,安然地插在蛋糕上,每一根的燃烧都预示着我十九年如水般逝去的年华。

“生日快乐!干杯!”当朋友们的一声声祝福声响起,我知道自己又老了一岁,不再年轻。这是否意味着我也该恋爱了呢?

下午,我们又去附近的商业街逛了逛,难得进一次市区,都买了一些新衣服和新鞋子。购完物又浩浩荡荡地四人一排登上了返回的校车。

“今天吃得真开心!你们呢?”我带着大丰收后的喜悦。

“开心!开心!”赵浩南第一个回答。

“是啊!今天芷蓝过生日,我们过得比芷蓝还开心!”潘妮显然有些倦了。

苏娅雯也在一旁应声附和道。

我们四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笑声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