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前骑士在乡村里挨家挨户地走,

逼着农民在他面前深呼吸。他一个一个测量他们呼吸以后肺部的容量,然后计算每

个呼吸空气的人该交多少钱。

大家知道,南瓜老大爷一直叹气,他交的钱自然比别人多。那么,现在城堡主

人还要农民交什么税呢

番前骑士首先发言,他在一片寂静中说:

“最后期间,城堡的收入显著减少了。诸位知道,咱们这两位可怜樱桃女伯爵

又是孤儿又是寡妇,只靠她们这点土地收入过日子,而且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

活她们的两位小叔子,就是蜜柑公爵和橘子男爵,不让他们饿死”葡萄师傅偷

偷地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橘子男爵,只见他谦虚地垂下眼睛,正大吃大啃烤兔子配

麻雀在充饥。

“不要东张西望”番前骑士很凶地叫了一声。“你们再把头转来转去,我就

要把你们都赶出去了”葡萄师傅赶紧把眼睛盯住了自己的鞋尖。

“两位仁慈的女伯爵,咱们最尊敬的女主人,根据法律向法庭提出了书面要求,

希望确认她们一项不可剥夺的权利律师先生,请您宣读一下文件”青豆律师

站起来,咳了声嗽,吸了口气,就开始慢慢地、庄严地念起文件来:

“申请人樱桃贵族的大女伯爵和小女伯爵认为,本人既占有其私产

内的空气,自然也应该占有一年四季降下的所有雨雪冰霜。为此请求法庭裁决,每

一乡民应按下列规定向本人纳税:下普通雨一百里拉,下雷雨二百里拉,下雪三百

里拉,下冰雹四百里拉。下面签名:大樱桃女伯爵。

小樱桃女伯爵。”青豆律师念完就坐下来。

庭长问道:

“您说,这一要求是写在水印纸上的吗”“是的,庭长先生,”青豆律师又

跳起来回答说,“是写在水印纸上的。”“两位女伯爵的签名都确凿无疑吗”

“都确凿无疑。”“很好,”番前骑士说。“既然这一申请书写在水印纸上,签字

又都确凿无疑,那就全清楚了,现在休庭,进行裁决。”番前骑士站起来,把老是

从他肩膀上滑下来的黑外衣重新披好,就到隔壁房间去作出决定。

梨教授碰了一下旁边的小葱大叔,轻轻问他说:

“依你看,下冰雹纳税公道吗下而下雪对庄稼有好处,这我还能理解。

可下冰雹本身已经是大灾害,倒要纳最高的税”小葱大叔没答腔他沉思

着抹抹他的长胡子。

葡萄师傅茫然地掏他的口袋。他在找锥子搔他的后脑勺,可突然想到,在走进

大厅以前,乡民都得交出冷热武器。他们没有热武器,就是火器,锥子却被认为是

冷武器。

在等待法庭裁决的时候,芹菜先生的眼睛紧紧盯住在场的人不放,并且在他的

本子上记下:

“梨嘁嘁喳喳说话。小葱抹胡于。南瓜大嫂缩起身子。南瓜老头长叹了两次。”

小学生就是这样在石板上记同学的名字的,这是说,当老师要到走廊同什么人说话,

叫他看好全班同学的时候。

在“好”这一栏里芹菜先生写道:

“蜜柑公爵态度极好。橘子男爵态度非常好。他不站起来,保持安静,在吃第

三十四只小麻雀。”“唉。”葡萄师傅用指甲代替锥子搔着后脑勺想,“咱们的洋

葱头在这儿就好了。要是他在这儿,事情就不会搞得这样乱七八糟洋葱头坐牢以

后,他们把咱们当作奴隶。咱们的一举一动,这个芹菜先生都在他那个该死的小本

本里给记上。”要知道,芹菜先生在“坏”这一栏里记上谁的名字,谁就要被罚款。

葡萄师傅几乎天天要交罚款,有时一天还交两次。最后法官,就是番前骑士,回到

会议厅来了。

“起立”芹菜先生吩咐说,可他自己坐着。

“注意现在我宣布法庭的决定,”番前骑士说。“听取了两位樱桃女伯爵

的申请以后,本庭议决:承认上述两位女伯爵有权对下雨、下雪、下冰雹以及种种

好天气坏天气抽税。本庭现作如下规定:居住在两位樱桃女伯爵所有土地上的每一

个人要交天气税,税额比两位女伯爵申请的增加一倍”大厅里发出一阵怨言。

“肃静”番前骑士叫起来。“要不我就马上吩咐把你们给赶出去。我还没念

完呐,听我念下去:本庭规定、上述两位女伯爵还有权对露水、霜、雾等等抽税。

本规定自即日起生效。”所有的人心惊胆战地看看窗外,只望到晴朗的天空。可

是黑色的雨云越来越近了。窗玻璃上有几颗小冰雹打得嗒嗒响。

“我的老天爷,”葡萄师傅搔着后脑勺,心里想。“这下要付八百里拉了。该

死的黑云”番前骑士也看看窗外,他那张大红脸高兴得发亮。

“老爷,”青豆律师对他说,“恭喜您您福气真好:寒暑表在下降,要下瓢

泼大雨了。”大伙儿恨恨地看看律师。芹菜先生很快地把在场的人扫了一眼,谁眼

睛里看得出怒色,他在本本上就把谁的名字给记上。

真的来了一场狂风暴雨,还打雷闪电下冰雹。青豆律师向芹菜先生高兴地眨眨

眼睛。葡萄师傅气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只好更聚精会神地盯住自己的鞋子看,别又

给罚款。

乡民看着窗外的暴雨,犹如看着一场大灾难。对于他们来说,响雷比开大炮更

可怕,闪电好像直刺他们的心。

芹菜先生吮吮铅笔,开始一口气地计算,由于老天爷这次开恩,城堡主人可以

捞进多少钱,算下来是笔惊人巨款,加上罚款,数目就更大了。

南瓜大嫂痛哭起来。小葱的老伴跟上,她扑倒在丈夫肩膀上,拿他的长胡子擦

眼泪。

番茄骑士气疯了,顿起脚来,把所有的人都赶出了大厅。

乡民们走出来,冒着夹冰雹的暴雨,拖动着脚回村子。他们甚至没有加紧脚步。

冰雹劈劈啪啪地敲打他们的脸,雨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可他们好像一点也没感觉

到似的。当你碰到巨大的痛苦时,小的烦恼就算不得什么了。

回乡得穿过一条铁路。乡民们在放下来的栏杆前面停下来,火车过一分钟就要

开过了。站在栏杆旁边看火车总是好玩的。瞧,一个巨大的黑色火车头呼哧呼哧地

喷着烟开来了。司机待在司机室里。赶集回来的乘客打一节节车厢的窗子里望出来

都是些披斗篷的农民,还有他们的妻子、孩子

过去了一个披黑头巾的农妇。可在最后一节车厢里

“慈悲的老天爷,”南瓜大嫂叫起来,“看最后一节车厢啊”“好像是”

南瓜老大爷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是狗熊”一点不错,最后一节车厢的窗口站

着三只狗熊,他们好奇地东张西望。

“太奇怪了”小葱大叔拖长了声音说。

他的胡子惊奇得散了开来。

三只狗熊当中,有一只忽然点着头,挥着爪子,就像向栏杆旁边这些给雨淋得

像落汤鸡似的人打招呼。

“他干吗张牙舞爪啊”葡萄师傅咕噜说。“唉呀,那狗熊竟在嘲笑咱们呢”

可这只狗熊依然一个劲在鞠躬,火车都开走了,他还把身子探出小窗口,拼命地挥

爪子,差点儿都要掉到车外来了。幸亏旁边两只狗熊及时抓住了他,把他拉了回去。

咱们这些朋友来到车站,这时火车正好停下来。三只狗熊不急不忙地爬出车厢,

最老的一只给检票员看车票。

“他们准是些演马戏的狗熊,”葡萄师傅说。“大概就要演出了。瞧吧,吹木

笛玩狗熊的老头这就出来了。”果然马上出来了一个人,可他不是老头,却是个小

孩,头戴绿色小帽,身穿蓝色长裤,膝盖地方打着一块五颜六色的补丁。他那张脸

喜气洋洋,对于每一个乡民来说,这张脸太熟悉了。

“洋葱头”葡萄师傅向他扑过去,叫了起来。

对,这个人的的确确是洋葱头。他在回乡之前,赶到动物园里把三只狗熊放了

出来。这回看守人睡得太熟了,别说狗熊,连大象也可以带走,当然,要是大象愿

意离开动物园的话。

可是老象不相信真的自由了,他宁愿继续留在象馆里写他的回忆录

大伙儿拥抱,亲吻,追问和解释个没完可这一切都是在瓢泼大雨底下干的。

要知道,当你太高兴的时候,小的烦恼也就不在乎,甚至伤风也不怕。

梨教授一个劲儿跟那只年轻狗熊拉手。

“您还记得,您当初怎么合着我的小提琴跳舞吗”他快活地眨着眼睛问。

这狗熊记得太清楚了,也不等音乐,马上又跳起舞来。大伙儿兴高采烈地拍手。

当然,小樱桃马上就得到通知,说是洋葱头回来了。他们两个见面时拥抱得有

多么热烈,这是诸位可想而知的

“好,咱们来谈谈正事吧,”洋葱头说。“我得告诉大家,我想出了一个什么

主意。”趁洋葱头给他那些朋友讲他想出来的主意,让咱们去看看柠檬王这会儿怎

么样吧。

第二十九章一场下不完的暴雨

咱们竟让柠檬王在那垃圾堆上面待那么久,都因为他觉得躲在那儿比待在他的

首都里要安全得多。

“这里又安静,又温暖,”他心里说,不时吐出嘴里的垃圾。“我要在这里一

直待到我的军队在城里恢复秩序为止。”诸位要知道,这个傲慢、残忍然而胆小如

鼠的柠檬王当时是头也不回,打跑马场直接溜出来的,因此不知道他那些军队已经

倒向人民一边,他那些大小官员已经进了监狱,全国也已经宣布为自由的共和国了。

可等到瓢泼大雨落下来,冰冷的雨水渗进垃圾堆,柠檬王就改变主意了。

“我湿透了,”他拿定主意说,“得找个干地方。”他翻过身子,两腿乱抽,

最后钻出了垃圾堆。

他这才看到,他离两位樱桃女伯爵的城堡只有两步路了。

“瞧我多傻”他擦着粘满垃圾的眼睛,心里说。“我躺在那该死的垃圾堆里,

竟没想到打这儿伸手就可以够到女伯爵的城堡,那儿可是又温暖又舒服。”柠檬王

抖掉身上的垃圾,就向城堡大门走去。可他忽然听到人声吵闹。

他赶紧躲到一堆干草后面,让一群吵吵嚷嚷的人打身边经过。这群人是谁,

诸位一准知道了。接着柠檬王登上城堡的台阶,拉响门铃。小草莓给他开了门。

“对不起您呐,我家女主人可不施舍给要饭的”这小姑娘说了一声,当着他

的面把门啪嗒关上了。

柠檬王连忙用拳头擂门。

“开门什么,我是要饭的我是统治者,我是柠檬王”小草莓又把门打开

一点儿,同情地瞧瞧他。

“可怜人,”她叹着气说,“你显然穷疯了”“还穷呢我有钱,我有无数

的钱”“要是你能看看你自己,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小草莓摇着头回答说。

“别多废话了快去禀报两位女伯爵,说我来了。”“什么事”芹菜先生走

过,用他那条格子手帕用力擤着鼻涕问道。

“瞧这个要饭的,他一口咬定说他是王上。一准疯了。”芹菜先生一眼认出了

柠檬王,虽说认出他来真不容易。

“我有意换了便装,好跟我的老百姓更亲近些,”柠檬王说,显然想遮掩一下

自己的古怪样子。

“请进请进,陛下,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芹菜先生叫着,要亲亲柠檬王那

只脏手。

柠檬王于是走进门,狠狠地瞪了小草莓一眼。两位女伯爵看见这位古怪的客人,

唉哟一声,可是一认出他是谁,马上抢着恭维他对臣民的关心。

“噢,陛下,您浑身上下湿透了在这样怕人的天气里,天底下没有一位王上

会出门的。”“我要了解我的老百姓过得怎么样,”柠檬王回答说。他说出这句话

脸一点不红,因为柠檬是从来不会红的

“陛下,您得到的印象怎么样”大女伯爵问道。

“我的老百姓过得非常幸福,非常满足,”柠檬王说。“哪儿的老百姓都没有

我这些老百姓过得幸福。有一群极其快活的人这才走过我身边他们连下雨都不

在乎。”柠檬王不知道,他这句话倒没说错:这一天他那些老百姓真正感到幸福,

因为推翻了他们的统治者

“陛下,您不要几匹马把您送回王宫去吗”番茄骑士问。

“不要不要,完全不要”柠檬王吓得连忙回答说。“我要在这儿等到这场可

怕的暴雨停下来”“陛下容禀,”有点为难的番茄骑上说,“这场暴雨早就停

了,外面太阳又照得亮堂堂的。”“太阳照得亮堂堂”柠檬王勃然大怒,反问

说,“看来,您竟敢顶撞我”“骑士老爷,我简直不懂您的胡说八道。”橘子男

爵插嘴说。“陛下说外面下暴雨,外面就是下暴雨。难道您没听见雨下得多响吗”

大家赶紧附和橘子男爵的话。

“唉呀,这场暴雨永远不会停了”大女伯爵推着窗口说,窗外雨早停了,大

滴的雨水正在花盆上闪烁着。

“可怕的暴雨瞧它劈劈啪啪地下着,”小女伯爵也附和说。眼看着太阳光打

云彩后面射出来,正在水池上跟金鱼在嬉戏。

“你们听见吗,响雷把耳朵都震聋了”蜜柑公爵也说了一句,用手指头塞住

耳朵,闭上眼睛,装出极其害怕的样子。

“小草莓,小草莓,你在哪儿”大女伯爵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叫道。“马上关

上所有的百叶窗一个也别漏”小草莓关上了所有的百叶窗,房间黑得像地窖里

一样。

蜡烛赶快点起来,一个一个很大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大女伯爵叹了口气说

“唉哟,多可怕的夜间霄雨呀”柠檬王当真怕起来了。

“可怕的夜”他牙齿捉对儿打架说。

所有的人为了表示礼貌,也跟着像发疟疾似地哆嗦起来。

番茄骑士偷偷走到窗口,把一扇百叶窗微微拉开一点,大胆报告说:

“陛下容禀,我觉得雷雨过去了。”“没有,没有,您别胡说八道”柠檬王

斜着眼看到太阳光要透进房间,却大叫大嚷说。

番茄骑士只好赶紧关上百叶窗,断言雨还在瓢泼似地下着。

“陛下,”橘子男爵急于要吃饭,胆怯地提议说,“您不想吃中饭吗

不,说错了,您不想吃晚饭吗”可是柠檬王中饭晚饭都顾不上吃。

“碰到这种天气,”他说,“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橘子男爵不明白,天气

跟胃口有什么关系,可是大家都附和柠檬王的话,他也只好改口说:“我不过是提

提罢了,陛下。哪儿吃得下呀我自己碰到响雷闪电,喉咙就收紧了,一只小鸡也

吞不下去”实际上他饿坏了,要不是怕顶撞陛下,他恨不得把一对椅子都吞下去。

柠檬王紧张了一天,累得够呛,最后在椅子上坐着就睡熟了。人们给他盖上被

子,轻轻地上饭厅去吃晚饭。这时候天当真黑下来了。

番茄骑士晚饭吃得很少,接着请两位女伯爵允许他离开桌子,说是要去睡觉。

实际上番茄骑士是偷偷走进花园,到乡下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一路走一路想。“柠檬王不知为了什么事吓成这副样

子。大可疑了。就算是爆发了革命我也不觉得奇怪。”一想到“革命”这个字眼,

他背上不由得掠过一阵寒气。他把这种可怕的念头赶走,可它一次又一次回来。这

个可怕的字:眼在他眼前直跳,每一个字都使他吓得要命:革命罗

罗马,欧欧洲,威威尼斯等等地方革命

他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他躲到一座围墙后面去等着。过了一分钟,远远出现了

青豆律师。他走得那么小心翼翼,就像走在生鸡蛋上。

还在饭厅里,番前骑士的一举一动就引起青豆律师的怀疑。他一看见番茄骑士

走出房间,马上就跟了出来。

“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心里说。“我得盯住这位番茄骑士”番茄骑

士正想打藏身的地方出来,忽然又看见远远闪着另一个影子。

番茄骑士在围墙后面把身子弓得更低,好让这个人也过去。

跟在青豆律师后面的这个人是芹菜先生。他一看见青豆律师溜出饭厅,就决定

跟住他。小樱桃的这位老师用他那大得出奇、灵得少有的鼻子嗅得出了什么严重事

情,不想一无所知地留下来。

可是芹菜先生没想到,他自己也给人跟上了。就在他后面偷偷走着蜜柑公爵。

“即使现在出现橘子男爵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番茄骑士嘟囔说,同时屏住气

不让别人发现他。

一点不错,紧跟着就听见小斗车叽嘎叽嘎响,橘子男爵出现了。他一看见蜜柑

公爵走开,就认定他这位高贵亲戚是去赴宴,决定跟他同行。收破烂的倒霉老菜豆

大声地呼啊呼啊喘气,拉着小斗车,在黑暗当中也没留神路上的坑坑洼洼和石头块。

搁着橘子男爵那个大肚子的小斗车叽叽嘎嘎的,一会儿蹦得老高,一会儿落到坑里。

每次这样一上一下,橘子男爵就屏住气,咬紧牙关,生怕叫起来或者发出哼哼声。

在这个古怪的行列中,橘子男爵是最后一名。

“我真想知道,他们这伙人都上哪儿去,”番茄骑士想着,打围墙后面走了出

来。

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走了一夜:青豆律师在黑暗中东张西望,想看出番茄

骑士来,而番茄骑士实际上走在最后;青豆律师后面一步不离地偷偷跟着芹菜先生

;芹菜先生后面跟着蜜柑公爵;蜜柑公爵后面紫跟着橘子男爵;橘子男爵后面又跟

着番茄骑士。每一个人都留神地跟住前面一个,却没想到自己后面也有人在跟着。

只有青豆律师和芹菜先生的次序好几次倒过来:有时是芹先生走得快,赶到了

青豆律师前面,有时是青豆律师赶过了芹菜先生。这些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绕了

一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