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依据?单纯的科学数据吗?实践效果就是最有信服力的证据,中国的医学理论与养生理论是经过千百年无数人的实践证明而流传下来的,能流传下来就说明有人信服,难道古人傻呀,没效果的东西谁信呀,所以时间就是最好的见证人与裁判员,越古老的东西与经典便越有价值。而现代西方科学则不可盲目轻信,因为他们喜欢不断推陈出新,标新立异,一拍脑袋瓜子就整出一套理论,也许风靡一时,但很快就被证明其局限性,或不完善或根本就是错的,总之不敢令人彻底信服,你们看看现代科学理论吧,三年一小变,十年一大变,昨天说阑尾没作用可以切割掉,今天又说阑尾很重要,如果切了对人体弊端很大,谁敢相信他们,要想身心健康还是多学点自己的老祖宗吧。”

潘明伟说:“整个人类近现代史证明西方科技的确是改变了世界呀,能说它不是真理吗?”

古灵摇摇头,“仅仅是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而已。天堂里不需要蒸汽机和电子设备,那儿的人们比欧美国家要幸福。”

十一长假回来,寇明买了台电脑放宿舍玩游戏,古灵一边看《曾国藩家书》一边煮茶喝。

“小麦怎么这些天也不来了?”古灵尝了一口普洱,啧啧嘴。

“他啊,刚买了一套房子,要搬新居了,他还劝我抓紧时间买房呢,说房价要涨,再不买就亏了。”

“哦,他在哪儿买的?多少钱一平?”古灵接着探问。

“离这不远儿,刚过市二环,两千多吧,还不贵,这小子跟咱们楼上的毛佳丽对上号了,不知道吧,如果顺当的话年底就结婚了。”寇明鼠标一抖,叹了声气。

“别老玩这个了,抓紧时间干点正事吧,咱们楼上不是还有两个新来的女老师吗?你得表现表现啊!”古灵不紧不慢喝着茶。

“唉,别提她们了,就毛佳丽还正点,被麦阁懋抢了先,剩下的谷化凤神经兮兮的,还有那个翟月青特爱花钱,十一前借了我二百,看样子没有还债的意图,算了吧。人家左宗棠像咱们这岁数的时候自谓:‘身无半文,心忧天下,手释万卷,神交古人’。咱们那志向,只能身装零钱,担心明年,手握鼠标,情迷网游。”

“你们那会计班定新班长了吗?”

寇明起身上厕所,抛下一句,“让他们实行自治吧,都成年人了,老操那么多心干嘛啊。”

新闻系的班干部选出来了,班长是幺二五宿舍的高个子男生王戴强。团书是个比较干练大方的短发女孩子,叫张翠珊,她的家在本市,与古灵还属一条街。

这天,开常务班会,古灵讲了几句话,觉察人数差的太多,问怎么人没到齐。

“报告!”一个怯生生的女孩推门探头。

“哎呀,范姗姗啊,你怎么总是喜欢姗姗来迟啊,快进来。”

“老师,”贾信甫慌里慌张的,“我们宿舍打架了,快去看看吧!”

古灵赶到幺二五宿舍,见张鹏博在洗脸,鼻子好像被打破了,嘴唇也肿了一角,王戴强在旁边劝导着,潘明伟与祈昊杰待在一边嘀咕。

“怎么回事?”古灵问王戴强。

“没事,没事,开玩笑时急了眼。没事了,我负责调解好。”班长解释道。

古灵看了看张鹏博,张鹏博瞪着血红的眼不吭声,“王戴强,你负责通知你们全宿舍成员晚上七点在校门口丽源饭店集合,我请客,一个也不能少,告诉他们,谁要不去,立马交给学校处理!祈昊杰,你随我一块儿去订房间占地儿。”

祈昊杰在后面跟个小猫似的,“小祈啊,你给我老实交代是怎么回事。”

“老大,其实也没事了,下午曹连朋、倪乾、马均桐他们仨人在宿舍斗地主,张鹏博正睡呢嫌吵,便说这操&你妈三人组又斗地主,结果人家那仨人急了,对骂起来,倪乾看情况不好,走过去想制止张鹏博别骂了,推他一下,张鹏博以为是倪乾要动手,就抄杯子砸倪乾,然后拿曹连朋与马均桐也上手了,我和贾信甫赶紧拉架,自己没想到被老马一肘子扛倒了,把手腕也崴了一下,然后王戴强回来把他们拉开了,让那仨人先出去,接着您就来了。”

“哦,是这样。”古灵订了一个房间,“你在这等会儿,我去趟厕所。”

古灵跑回宿舍拿了几百块钱返回饭店,面朝门坐着,吩咐服务员将玻璃杯子收起来,换八个一次性塑料杯。

祈昊杰说:“放心吧,他们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的。”

不一会儿,那几个人全到了,都不怎么言语,“喝白的还是喝啤的,你们说吧。”

“听您的,听您的!”众人纷纷说道。

“那——喝啤酒吧,服务员,先来两箱。今天谁也不许跟我抢着买单,否则我跟他急。”古灵环望一圈,“嗯,后天跟市场营销班踢球,咱们班阵容选好了吗?”

“选好了,我当守门员。”班长答道。

“好,争取踢他们3:0。”

“您太小看我们了,少说也得5:0。”贾信甫轻拍一下桌子。

“好,你们俩主力今天就负责倒酒,一定要公平,否则罚你们一杯。”

“好好好!”王戴强与贾信甫会意地点点头。

菜很快上来了,古灵事先点好的,“来,先干三杯,杯杯见底!”古灵先举杯。

八个人不说话都望着古灵,“兄弟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八个人亲密无间,到毕业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他被水淹死了,如今回想起八个人在一起的日子,珍惜呀,虽说大家来自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家庭,但既然有缘份走到一起,就应该懂得去珍惜,是不是?”

马均桐站起来,“老师,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们错了,刚才已经给张鹏博赔了不是,现在当着您的面,我——”马均桐“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张鹏博也站了起来,“不,是我先不对的,得向哥们儿们赔礼。”

“坐下,坐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不管是谁对谁错,年轻人嘛,过去了就算了,兄弟有仇不过夜,你们三个人一人喝三个,张鹏博,你也得陪三杯,以后呢,大家在一起相处要修心、修口、修身,想发泄情绪时,”古灵扫了曹连朋一眼,“只能说‘靠’或‘日’,怎么样?不能再说别的,今后再不许发生今天这事!”

“靠,老大英明!”

那天晚上古灵喝得比较多,最后连走路也成了问题,张鹏博与王戴强抢着要付账却被古灵骂了一顿,只好约定下次喝酒让他们回请。

古灵躺在宿舍里,摸一摸口袋,四张百元大钞变成了四张十元小钞,心里不由地暗骂,“这操&他妈的一帮混小子,打了架还得让我请客给他们说和,这要一个月打他妈三五次架,我这日子就别过了。

寇明溜达回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嘿,我刚才见朱校长与咱楼上的谷化凤一块儿回来上楼了,这不正常。”

“你就别瞎琢磨了,想哪儿去了。”

“你想哪儿去了,喝酒啦,跟谁?也不叫上我,真够意思啊!”

“我们班学生,一个宿舍的打架了,我把他们叫酒桌上撮合了撮合,没事了。”

“嘿,你这辅导员当的,江湖作风啊!”寇明打开电脑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