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古灵刚睡下,吴鑫俞也回来了,他打开洗澡间的喷头,让水一直流,古灵被吵醒了,起来关住喷头,古灵吴鑫俞让古灵把水开开。

“您又不洗澡,开着水干嘛?”

“开开,平衡气场!”

古灵不理他,倒床便睡,吴鑫俞也没动。

第二天的会议转移到黄山分店的会议厅举行,黄信阳道长没来参会,会议内容仍然是请会众做报告,人们争着去露脸,借此扩大知名度。

一位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讲了讲周易与中医养生的关系,并讲述如何用五行的原理去治疗各种疾病。

台上又多了一位新到的特约嘉宾,来自山东禹城,他是研究六爻新法的,以世应旺衰定喜忌,与批八字原理相仿,这种新法引起了古灵些许兴趣。

有一个深眼窝,长得像印度人的中年男子讲解《青囊经》的原理,他是变卖了家产去各地考察,得出一项地理学研究成果,可惜古灵听不懂他讲的究竟是什么。

吴鑫俞依旧没参会,古灵听了一会听不下去了,溜到厅外去散心,走廊里闲着不少人,还有人在发送著作。

有个年轻小伙子在打手机,聊的是足球预测,古灵颇感兴趣便与他拉起来,这小伙子叫郝策伟,既懂周易又爱足球,二人谈得很投机。

“老兄常买彩票啊,我也曾经研究过一阵子,数字型彩票毫无章法,因为球上的数字只有区别作用而没有实际的数字信息,所以还是足球比较有算头。”

郝策伟给了古灵一张名片,“大家都是年轻人,这是我的博客,有空欢迎访问,我有一些易友对算球很感兴趣的。”

古灵将名片收起,“老兄有什么算球的经验来分享分享啊,我尝试过三四种方法,但准确率低的可怜,我指的是买彩票一算十几场的时候,没法把握。”

郝策伟拿出个小本子,“我们早就开始十几人合作了,一个人连测十几场的话,信息比较杂乱,如果一人算一场,还靠点谱,通常能对九场十场,有时我们一群人共同测一场比赛,结果也有差异,还有的时候犯集体错误,十个人算一场球全算错的时候也有,这个很难说。现在澳门可以在网上赌单场,我有一次摇卦摇出个兄弟持世又发动,本来兄弟持世是破财的,但是赌博时是以小博大,兄弟爻发动是要帮自己敛财的,那一晚我用二十多个点赢了一万多,怎么算都准。我有一个朋友,人家靠周易在澳门赌球赢了三千万,现在过着隐士的生活。哥们给我留个电话吧!”

古灵报出手机号,“我一般都是买两注彩票玩玩,赌球的事没敢想,听说东南亚那边赌球集团很庞大,敢花几十万买通后卫直接往自己门里踢。”

郝策伟搓把手,“现在哪儿不是这样,只要舍得出钱。”

中午就餐仍是自助,古灵与那个算股票的周宗亮坐一块,古灵向人家索要了名片,这个周先生也是佛门中人,而且也练气功,还会画符看相,但他讲的道理却听着有些不对路,古灵后来干脆不言语了。

饭店里的女服务员个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穿着短裙旗袍,从古灵身边走过时,古灵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

周先生吃完了,自己收拾了碗筷,他盯着古灵,“你比较聪明,只送你两句话,一,不经过磨炼成不了佛,二,君无戏言。”

古灵象征性地点头致谢,实际上不以为然。

下午,会议进入自由结组研讨阶段,划分了四大组,风水学研讨组占据东南一隅,张行贵、胡京国、成汝善为小组专家团,这个组人最多,只听见那个董奕典嗓门激烈,那个来自马来西亚的风水宗师叶老先生干脆在一边休息。

耿奎站在大厅中央,有个人问:“耿会长怎么不去讨论啊?”耿奎笑着摇摇头,“我可没精力去跟他们吵架。”

大厅西北角是命理学研讨组,没特约嘉宾参与,十几个人围着书写栏争吵,有一个人写了个四柱,然后问大家这个人去年运势会如何,人们各抒己见,但都没说对,那个写字的人讲了实际情况后,大家纷纷囔囔,“那还算个屁,都算不准了学八字干什么。”

一个穿白衬衣的圆脑门走上前,“用传统八字算不出来,但用新派命理学的理论解释这些问题就很容易。”

古灵本想着在这里把用日期求干支的数学公式抖露出来,也好方便大众,便上前对那个圆脑门说明意图,那圆脑门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还用你讲,谁不懂!我们这是在探讨学术。”

古灵有些憋屈,“那请你批一批我的八字,于是将自己的阴历生日报出。”

那圆脑门随即将古灵的八字写在板上,“对不对?朋友们常在一起探讨,谁还用得着去翻万年历。”

古灵一惊,知道这是个高手,立刻放下架子,拱手赔笑,“请先生用新派命理法为我批一批吧,我以前也接触过王庆、李涵辰老师的书,但没有精心研究。”

圆脑门说:“你命中用神正印坐禄,很聪明,有文化,小时候喜理科,后来正印受伤官泄气,故转向文科,华盖逢印得力身居翰林,应该上名校。”

“连学什么科都能看出来啊!”古灵有些佩服了,“那您看看我去年出了一趟门,去的那个方向?”

“应该是正南,因为大运流年均生火。”

“不对,”古灵摇摇头,“是正西。”

旁边一个人连说这种事太细了没法算,古灵觉得也是,“那先生能否看一看我的工作与婚姻?”

圆脑门用水笔划了划,“你会在一个很温馨的环境中工作,不忙也不紧张,很舒服的。另外,你的妻子也很温柔,家庭很幸福。”

“她漂亮吗?”古灵笑了。

“漂亮!”

“谢谢先生。”古灵恭维一番,又去别的组凑热闹。

六爻八卦与梅花易数研讨小组在大厅的西南一角,由黄鉴先生主持,这一组人也比较少,黄先生干脆回房休息了,因为他晚上还要赶飞机去沈阳讲学。

几个其貌不扬的人在此争论,看他们的打扮,就像是乡村知识分子,普通话说得也不标准。一伙儿来自山东,一伙来自陕西,有一穿黑衬衣的高个男子将一个卦例列在黑板上,让大家判断求学能否考上,那一卦是子孙持世,求功名最忌,陕西的那伙儿人都说考不上,这个黑衬衣高个男子说恰恰考上了,用六爻新法来推断,这卦的用神为兄弟爻,兄弟爻旺相发动最佳之象,因此考上了。

“你这是用的六爻新法,我们这儿用的都是传统六爻。”一个矮个中年人不服。

那黑衬衣高个子愤然离席,走了五六步,回过身来,“什么新法旧法,不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吗?刻意区分的不都是糊涂蛋吗?”

那些人不理他,只顾在那儿讨论断法技巧。

古灵串到风水研讨组瞥了一眼,只见六壬金口诀传人张得计在书写板上画了一处阴宅,周围的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还是数那个董奕典嗓门最大。

大厅中央闲坐几个人,一位长发过耳的老先生拍腿叹息,“周易大会只分四个组,这让俺们相面的摸骨的取名的上哪儿待着去啊?”

另一个穿黑袍的人叹息道:“俺们这画符的更没法混了。”

古灵坐他们身边,“怎么这风水组这么多人啊,挤都挤不到跟前。”

“现在周易界看风水的最挣钱,有的风水师到了美国,人家直接给开一张空头支票,咱们这儿的风水师一般都不敢要高价,只填很小的一个数,其实人家觉得真能值一张支票,不过现在开价几十万的风水师多的是,因为房地产这几年蓬勃发展嘛。”黑袍人娓娓道来。

古灵吃惊不小,“我以前以为看风水挣二百,算命五十,算个卦十块就行了,没想到能挣这么多。”

几个人哈哈大笑,“那是村里摆摊的,跟乞丐差不多。”黑袍人笑起来声音不大,却震得古灵耳根子有些疼,就好像是趴在古灵的耳根喊叫了一声似的。

大厅东北角聚着十几个人,奇门遁甲专家杜新会在此主持,这个组是研讨三式绝学的,但没人探讨,全是围着杜新会让他给自己算事的,这个杜新会是河北省周易协会会长张志春的学生兼搭档,《神奇之门》一书中多提到他的事迹,古灵对这位老乡非常熟悉。

古灵正要问杜新会问题,白发苍苍的马来西亚风水宗师叶先生来了,据说马来西亚商界首富的店铺就是请这位叶老看的风水,结果人家赚了一百多个亿。香港、台湾、东南亚的一些大富豪也与这位叶老有过交往。

杜新会慌忙起身与叶老谦让,叶老请杜新会给算算自己在南洋新加坡、泰国一带办几所堪舆学院,效益如何?

杜新会飞快起了一局,“我看这杜门上乘**,老先生所擅专长不止一种,时干与天芮落宫旺相,学员很多,年干生开门,当地政府也支持,肯定前途广阔。”

叶先生淡然一笑,“谢谢。”欲起身告辞。

杜新会起身握手,“在老先生面前献丑啦。”

有个圆下巴小平头中年男子拍了拍古灵肩膀将他叫一边,“我有个朋友研究太乙、六壬、奇门二十年了,经验比他们丰富,人家自己研制设计出一种排盘仪,跟手机一般大小,无论排什么盘,一点就出来了,很方便,老弟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就在外面走廊里推销呢。”

古灵跟着出来,果然发现一瘦脸中年男子在向别人讲解仪器的使用方法。

古灵请那瘦脸男用仪器排了个奇门格局,“先生能否推断一下我的工作前途?我是辛酉年生人。”

“你的年命临休门,现在应该待业,日干临惊门,心里正在担忧,开门落离宫生助年命,冬天就能解决。”

古灵看了看格局,“先生,这年命临休门能否理解为我现在请了假休息呢,日干临惊门能否理解为我是从事教育事业的呢。”

“可以,当然可以。”瘦脸男子是典型的和气生财气质。

“您设计的这款仪器售价多少?”古灵客气地问了问。

“3980元,现在针对咱们这次大会搞优惠,只需3180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