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望着那抹淡漠的背影越走越远,眼中突地有些迷蒙,身后一把熟悉的身影传来,“看什么呢?”耶律斜轸过来瞅着她问。舒殢殩獍顺势把他的披风罩在她的肩上。

她转眸摇头道,“我不冷。”他笑道,“习惯了。”旋即瞅着满园的花色道,“想不想去骑马?”

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漂浮的云,暖意的风,清新的气息缓缓传入千雪身体里,坐在马背上,对身后拥着她的男人道,“这就是王爷说的骑马?”

耶律斜轸低眉笑道,“你想策马而奔,那是不可能的。”她娇嗔问,“为何?”“大夫说了,你不可以剧烈活动,包括骑马。”

“又是李元泰,他当真尽职尽心,成日管着我药事也就罢了,还限制本姑娘的行动。哎----”她无奈一叹。他听着她的抱怨,默了半响,旋即抱她下马,悠闲的躺在舒软的草坪上。

千雪双手枕头,睁眼便是辽阔的白云蓝天,身边一片绿色包围,不禁叹道,“念天地之悠悠,唯我独享啊!”他支起手,侧眸看着她的惬意。她歪头道,“该把烁儿也带来?”

他轻笑答,“他在,你就不属于我了。”她正欲开口,他便封住了她的唇,手轻抚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喃喃,“我爱你,一直会爱,别离开我---”她嗔笑道,“我何时说要离开了?”

他抬眸道,“只明日要走了,心中总不踏实。”她看着他眼中的担忧,主动在他唇上印上吻,红着脸庞道,“这个可安心?”他热切的眼眸道,“太少了。”

千雪瞧着绿油油,平坦无边的周围道,“王爷又打坏主意?”他压住她要起来的身子,双目放光,“给我?”“不行。”她摇头。她还不知他居然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有这种闲情逸致。

“最近,你已经拒绝我好多次了?”他凝眉。她撩眉,嗔道,“是王爷太忙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他伸手探入她胸口的衣襟,千雪羞涩道,“有人?”他瞅着她轻笑,“戈卢一早便封锁了这里。”

千雪怔然,原来这就是他好心邀请她来的目的。男人的话当真不可信。他见她出神,便不悦道,“每次都这般模样,我当真那么不可接受吗?”

她瞅着他道,“王爷上次的帐,奴婢可是记得的。”他撩开她被风吹拂在嘴边的发丝轻柔道,“这次不会了。”他摸着她身下的草坪道,“凉吗?”她思了一会儿道,“好似有些热。”耶律斜轸不再多言,退了衣物,轻轻的与她交缠在一起,千雪拥着他,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只听他徐徐飘来声音,“雪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定可以---”

这几日,千雪都陪着耶律忠念书,甚少动弹。前方战事如何,她只能从回来报信之人口中得知,但那人也止于传耶律斜轸的口讯,从不多说一句。

一切安好,勿挂心。这是他每次对她说的话。千雪放下书,走至窗前,望着外面刚雾蒙蒙的天气。昨日下了雨,今日便让雾气笼罩了一个早上。侍香走进屋子,身后跟着一个人,她朝那人看去,似乎有些面熟。

那人过来作揖,旋即抬眸道,“奴才奉了皇上懿旨,传夫人入宫。”千雪道,“可是太后要我进宫?”那人道,“奴才不知,奴才只传话。”

千雪整理好衣装便同那人进了宫。站在空无一人的厅堂内,四处看去,她记得这是耶律隆绪的书房。想来,应不是萧后要见她,而是辽圣宗。只是,他为何突然要宣召她---

“可曾还记得这里?”正思着,耶律隆绪突地站在门口道。千雪转眸,忙躬身作揖。他淡然起手,走过来,瞅着她,她抬眸,他俊逸的外表尽显皇家威严,当然眼中更添了几分沉稳。

耶律隆绪道,“在看什么?”千雪低头道,“只觉皇上终是皇上了。”他笑道,“是呀,朕的儿子都比耶律忠年长一岁。不知不觉,竟过了这么多年,可老师一直未变。”

千雪低头,转动着眼眸,旋即问,“不知皇上宣奴婢入宫何事?”

耶律隆绪见她一直低着头,便转到她身后道,“半月前,朕听闻你拒绝了当母后的义女?”千雪道是。

“那你可愿意做朕的女人?”他自然的说出口。千雪一个慌乱,忙转身跪地道,“奴婢已身为人母,如何能做的皇上的人,请皇上莫要和奴婢开玩笑!”

耶律隆绪仰头一笑,旋即认真的模样道,“朕从来不与人玩笑,你知道,这是当皇上的准则!”

“皇上---”千雪心急如焚挑眉。他摆手道,“千雪莫怕,朕的话还未说完。其实,从朕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在夷离毕院见你,你已在朕心中。朕曾发过誓,将来定会娶你为妃。即便你嫁人了,朕也要娶你。但奈何,要你的人是朕的辅功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院大王,有时候甚至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皇上,王爷绝没有轻视过皇上,更没有背叛过皇上。这些年,王爷为国家兢兢业业,一心只为辅助皇上成为仁君。皇上莫听了旁人的闲话,侮了皇上和王爷这么多年的情意?”千雪急道。但她说完,立刻后悔了,因为她忘了此时的耶律隆绪再也不是七年前那个刚登基的耶律隆绪了---

他冷眸瞅着她道,“朕怕的就是这一天,他为大辽出生入死,他为大辽建功立业,他被朕的百姓拥护,什么都是他耶律斜轸做的,那朕算什么!在内,韩德让压得朕喘不过气。在外,又被他抢了功劳,他们有没有想过,朕才是这草原上的一国之主!”

他的激动令千雪瞠目,心中已乱作一团。她只听闻,耶律隆绪最近在整顿朝纲,拿了证据,贬了韩德让,就连萧后都被冷落在一边。耶律休哥曾提示过她,他和耶律斜轸眼下的处境并不好。所以他才主动请辞,只留了个南院大王的虚名。但耶律斜轸如今正在前线对抗杨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