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悠终于止住了笑,才一脸平静的对吴谨说道,“叔叔?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侄女是么?刚才你不是想要强,**么?难道那个时候,你却忘记了你是我亲叔叔的事情了么?”

听到从吴悠口中说出的这一番话,秦冲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吴谨这个人渣居然可以人渣到这种程度!

与此同时,秦冲也从“叔叔”这个称呼中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吴谨是吴悠的亲叔叔,那么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那个老妇人难道是……

面对一脸平静的吴悠所发出的质问,吴谨无言以对,而事实上,吴悠也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回答的机会,紧接着继续平静的说道,“叔叔,姑且让我最后再这样叫你一次,那么我这个做侄女的倒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亲手杀死的,又是你的什么人!”

虽然吴悠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反而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一般平静,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她的吴谨,却感到有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惧过,哪怕是刚刚面对秦冲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让他恐惧到几乎忘记了怎么去呼吸的程度。

尽管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吴悠根本就是个身体单薄,没有什么力气的普通女孩,自己甚至用一只手能都轻易的将她杀死,但是此时此刻,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确是如此真切,就好像连灵魂都要颤抖起来。

“那是……那是……我的……”

就在吴谨即将要把“母亲”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吴悠却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插进了他的手掌。

“啊!”

随着这一簪刺进吴谨的手掌,他立刻就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母亲”这两个字到底也没有说出来。

看着从吴谨手掌上被发簪穿透位置不断流出的殷红鲜血,吴悠眉头微皱,看着整张脸都在不断抽搐的吴谨,疑惑道,“咦?你的血怎么也是红的?为了酗酒,不惜将亲生女儿卖到ji院,不惜杀害亲生母亲的你也配?”

吴悠的话,证实了秦冲心中不敢确定的猜测,此时此刻,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看着吴谨那张因为剧烈疼痛而扭曲的丑恶嘴脸,愤怒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丝毫不觉得吴悠做出这样的血腥手段有什么不妥。

正如吴悠所说,这样的禽兽不如的人,体内怎么也配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就算将他碎尸万段百次,千次,也无法弥补他所犯下的罪行。

看着惨嚎不止的吴谨,吴悠缓缓的拔出刺透了他手掌的发簪,平静道,“现在你知道该对谁跪下磕头了么?”

因为恐惧和疼痛而颤抖不止的吴谨,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朝着吴悠“咚咚咚”的不断磕起了头,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额头很快就高高肿起,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滞,甚至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

直到吴谨的额头也开始流出鲜血,滑入他的眼睛,让他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赤红,吴悠才平静道,“停。”

吴悠这短短一个“听”字,听在脑中一片眩晕的吴谨耳里,简直有如天籁,然而就在他刚刚停下了头颅和地面的不断碰撞,摇摇晃晃的重新跪稳的时候,手掌上再次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

“噗!”

吴悠的发簪,再次重重的落了下来,刺进了和刚刚同一个位置的伤口之中。

吴悠一边将再次刺入吴谨手掌上同一个伤口的发簪轻轻晃动,一边轻声说道,“吴谨,你错了,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吴悠的声音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就好像是在和老朋友询问天气如何一样的随意,然而听在吴谨的耳里,却让他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彻骨冰寒。

同一个伤口连续两次被贯穿所带来的疼痛,便已经让吴谨几乎昏厥,更何况此时此刻吴悠还在轻轻将那支贯穿了他手掌的发簪来回拨动,感受着手掌上滚烫的鲜血中那支发簪的冰冷,吴谨断断续续的说道,“吴悠,你……你是什么意思……”

吴悠猛然将发簪从吴谨的手掌上拔了出来,贴到他严重扭曲的脸上,一边擦去发簪上的血迹,一边轻笑道,“什么意思?看来你还没明白过来啊……”

感受着那支沾满了自己鲜血的发簪从脸上皮肤传递到身体中每一个角落的冰冷,看着吴悠再次将这支发簪一点一点的高高举起,吴谨惊恐的叫道,“不!不!不要!”

当吴悠将发簪举到吴谨眼前的时候,再次重重的落了下去,吴谨不禁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嚎。

“咦?你叫什么?好像这一次我没刺进去吧?”

看着那支轻轻贴在自己手掌上,却没有再次穿透进去的发簪,吴谨瞪大了被鲜血所迷蒙的惊恐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颗心不断的狂跳着,声嘶力竭的哀嚎道,“吴悠,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吴悠轻轻皱了皱眉,轻声道,“你错了?你错在哪了?说来听听?”

“我不该对你动邪念,不该掐死母亲,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吴悠一边将手中的发簪在吴谨的手背上来回游走,一边轻声问道,“没了?”

惊骇欲绝的吴谨先是点点头,然后又使劲的摇摇头,惊恐道,“我,我不该在输光了钱之后酗酒,不该想把女儿卖到ji院,不该偷东西,不该……”

吴悠平静的看着不断诉说着罪状的吴谨,充满耐心的等到他终于说完,再次轻声道,“说完了么?你确定就是这些么?”

因为害怕那支发簪再次穿透自己手掌的关系,吴谨几乎将他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坏事全都说了个遍,最终迟疑着点点头,“说……说完了,没……没了……”

吴悠轻轻点点头,将贴在吴谨手背上的发簪轻轻拿起,微笑道,“很好,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就……”

就在吴谨以为一贯心地善良的吴悠,愿意就此放过自己的时候,那支刚刚离开了他手背的发簪再次落了下来,“噗”的一声,破开了他手背的皮肉,在他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左手上再次开了一个口子。

然而这一次这支发簪并没有将他的手掌穿透,而是因为触到了骨头,被生生停住,然而这还不算完,吴悠没有任何停顿的将发簪从他的左手拔出,又刺向了他右手,将他的右手狠狠的钉在地面。

“啊……啊……啊……!”

吴谨疯狂的嚎叫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吴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此时此刻,他已经对活下去不抱什么幻想,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对吴悠破口大骂的时候,吴悠的一番话却让他将即将脱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心底再次升起了活命的希望。

“吴谨,疼么?我耐着xing子听你说了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偏偏没有我要的答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答对,那么我就此放过你一条xing命,如何?”

怨毒的盯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吴悠,吴谨咬牙切齿道,“你,你此话当真?”

吴悠轻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当然,你可以不信,而且,我也不会给你太久的时间。”

吴谨眼中的怨毒渐渐消散,紧皱起眉头,冥思苦想起来。以他对于吴悠的了解,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给出她想要的答案,那么他这个从来都是言出必践的侄女绝对会放他一条生路。在他的印象中,但凡是吴悠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她没做到的。

看着紧皱眉头,苦思冥想的吴谨,吴悠也不催促,先是走到始终没有说话,将吴谨的生死全都交给她处置的秦冲身边,用只有秦冲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耳语。便然后走到她已经故去的奶奶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再次将头埋在了她的肩上。

看着那个背影萧瑟的女孩,想到她刚刚对自己说的话,秦冲也不禁感到心中一片惆怅,本来打算留下一万玄币的钱票,就此离开的他却也只能稍等片刻了。

该死!吴悠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吴谨不断的回忆着,恨不得将自己干过的所有错事全都回忆起来,然而随着他想起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紧接着又将这些事情一一否定。毕竟事关生死,而且吴悠说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这生还的机会和自己失之交臂。

虽然不知道吴悠口中这所谓“不会太久的时间”到底是多久,但是吴谨却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是如此的珍贵,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敢浪费哪怕是一息的时间。

吴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即便心中有了可能是那个答案的念头,却也不敢轻易的开口,毕竟机会就只有一次,如果错了,那就意味着死!

看着眼前将头伏在吴氏肩膀上的吴悠,突然一道灵光在吴谨脑中一闪,心**现了一个最可能是吴悠想要的答案。

于此同时,吴悠也缓缓的转过身来,将视线对准了吴谨,轻声道,“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尽管吴谨对于心中的答案很有把握,但是心中仍然不免忐忑,看着吴悠无悲无喜的脸庞,迟疑道,“吴悠,只要我给出了你想要的答案,你真的能放过我?”

吴悠眼中闪过一抹细不可查的苦涩,轻轻点点头,郑重道,“没错,你的生死,就在这个答案之中,多说无益,现在就是决定你生死的时候了,告诉我,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