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冲出现在吴谨面前的时候,手捧着装有他亲生女儿骨灰的吴谨正在竭尽全力的逃跑,一边跑,一边将石盒中的骨灰倒掉,因为他觉得这个石盒雕刻的很精致,说不定能够换些买酒钱。

看着吴菲随风飘散的骨灰,以及眼前这个一身酒气,满眼惊恐,邋遢至极的中年男子,秦冲终于彻彻底底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人渣。

通过秦冲刚刚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吴谨清清楚楚的知道在这个青年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而且他也不能理解,自己在这个青年转身走向吴悠家的时候就开始拼命的跑,在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已经跑出去很远,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感知这种能力,以吴谨的身份,自然不会明白,就像他不会明白此时此刻吴悠心中有多么难过一样。

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冲,吴谨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求饶道,“公子,大哥,大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看着语无伦次,满眼惊恐,一个劲对自己磕头求饶的吴谨,秦冲只觉得一阵恶心,冷冷道,“跟我回去。”

虽然秦冲没有说明去哪,但是吴谨也知道他指的是吴悠的家里,至于等他到了地方,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是想想就觉得惊惧不已。

但是他同样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反抗和选择的能力,除了按照秦冲所说的去做,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秦冲走的很快,跟在他身后的吴谨手脚并用,随着他的脚步而爬行,虽然秦冲并没有这样要求,除了一句“跟我回去”之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吴谨却不敢起身,自知罪孽深重的他,只希望通过这样的行为,能够让眼前这个恐怖的青年饶过自己一条xing命。

在秦冲和吴悠回家的同时,知道吴悠有了这样一个恐怖靠山的吴谨便没命的逃跑,已经跑出了不远的距离,然而他却没想到刚刚的逃跑,却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折磨,此时他就这么在地面爬行,手掌和膝盖很快便被磨破,沿路留下了点点的血迹。

至于逃跑,吴谨根本就想都不敢想,刚刚他已经跑出了那么远,眼前这个青年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找到,更不用说在此时两人之间只有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了。

秦冲在前面走,吴谨在后面爬,这一幕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观看,接头交耳的议论起来。

一间沿街的中档酒楼里,一个二楼的客人顺着窗户看见这一幕,随即对身边的同伴说道,“那不是吴谨那个酒鬼么?这是怎么了?”

同伴随着目光向外看去,幸灾乐祸道,“恐怕是偷了那个青年家里的东西,被人抓到了吧?”

“我记得那吴谨那个酒鬼一向是欺软怕硬,从来不敢招惹哪怕稍微有点门道的人啊,难道这次终于看走眼,踢到了铁板?我说前面走路那小子也够狠的啊,你看吴谨那个酒鬼手和膝盖都磨破了,愣是一声不敢吭,不过在他前面那小子面生的很啊?”

随着这两个人的对话,附近几桌吃饭的客人也纷纷向外看去,一个之前在“王记成衣铺”门前见过秦冲的瘦高青年cha嘴道,“兄弟,你连那个青年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他是谁啊?”

看到了这一幕的许多食客纷纷向瘦高青年递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对窗外的青年也很感兴趣。

瘦高青年见这么多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心中很是受用,先是小心翼翼的将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视一圈,确定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之后,才放下心来,特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道,“今天在王记成衣铺的事儿,你们听说没有?”

随着瘦高青年说出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面色一滞,下意识的将目光重新看向窗外的秦冲身上。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没有能够藏得住的事情,虽然在“王记成衣铺”秦冲踢飞哈克罗,让哈克因无功而返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人看见,但是此时此刻却也已经传遍了小半个东城。

而这间酒楼只处在东城的边缘,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同样不少,所以在听到瘦高青年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但凡是有所耳闻的人,全都觉得心中一震,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骇然。

见到众人这幅反应,几个没听说这件事情的食客不禁对瘦高青年好奇道,“王记成衣铺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在这几个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后,瘦高青年却一脸隐晦笑容的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桌客人之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壮汉笑道,“有什么不可说的,正所谓五湖四海皆兄弟,今天兄弟你这顿饭我请了,跟我们讲讲?”

瘦高青年微微犹豫,随即笑道,“大哥真是豪爽之人,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瘦高青年便将自己见到的一幕讲了起来,虽然他始终站在“王记成衣铺”的门口,所见所闻也并没有多少,但是仍然让围坐的众人听得聚精会神。

在瘦高青年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的见闻讲完之后,秦冲和吴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而另一桌的一个身着白布儒衫的青年也恍然大悟般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原来是他!”

正沉浸在秦冲是如何踢飞哈克罗,如何让哈克因无功而返的想象之中的众人不禁让这个青年吓了一跳,纷纷不满的骂道,“吵吵什么,什么原来是他?”

这个一身白衫的儒青年抱歉一笑,“刚才光顾着听那位兄台说王记成衣铺的事情了,却没反应过来鄙人和这位公子也有过一面之缘,更是见证了一场之前让鄙人想都不敢想的大场面。”

瘦高青年不服气的说道,“哦?多大的场面?能比王记成衣铺那场面更大?”

儒青年微笑道,“当然没有,不过在那件事情之中,可是死了人了,而且死了还不止一个。”

看着儒青年一脸微笑的说着有人被杀的事情,瘦高青年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疑惑,开口道,“我看兄台像个读书人,怎么在说到有人被杀这样的事情,还能如此面露笑容?莫非那被杀之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死是一件足以大快人心的事情?”

儒青年笑道,“呵呵,正如兄台所言,那三个被杀之人都有他们的取死之道,因为那三个人是城协。”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这么一名儒的青年说起有人被杀,却还能一副快慰的模样,全无半点不忍之色。

随着儒青年的话音落下,整个二楼的食客纷纷叫好,城协的臭名昭著,早就让每个人心底都想着除之而后快。

在一片叫好声中,瘦高青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道,“对了,兄台你刚才说什么原来是他?莫非杀死那三名城协的也是刚刚那名身着蓝衫,骑着一头小毛驴的青年?”

随着瘦高青年的发问,纷纷叫好的众多食客也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儒青年,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也感到非常在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儒青年微微摇头,“动手杀人的,并不是那位公子,而是一些像鄙人一样,体内毫无玄气的平民百姓。”

听到儒青年这么说,众人纷纷面露不信之色,开玩笑,能够加入城协队伍的,哪一个不是实力达到了玄师的玄者,体内没有任何玄气存在的平民百姓怎么可能杀的了城协?而且主管城协队伍的,甚至还是城主哈克白大人的晚辈,就算借这些百姓几个胆子,让城协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根本就不敢动手。

“这位兄弟,你这话说的有点太假了吧?就算是一些实力达到玄将的玄者想要动那些城协都要掂量掂量后果,更不用说平民百姓了!”

“就是,体内没有什么玄气的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杀的了城协?就是那帮王八蛋站那一动不动,恐怕普通百姓短时间内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莫非你是在消遣我们?”

面对众人纷纷的质疑,儒青年微微一笑,“之所以那些平民百姓能够杀死三名城协,则全都是拜那名公子所赐,三名城协当时眼睛被蒙上了臂章,而且是脸朝着地面趴在地上,到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所杀。”

见儒青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名食客迟疑道,“拜那名公子所赐?而且那三个城协还蒙着眼睛,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直到被人杀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儒青年笑道,“虽然不知道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在他让那三名城协蒙上彼此的眼睛,趴在地上之后,三名城协就老老实实的依言照做,然后那位公子留下了一句话,正是因为这句话的关系,他们才到死也没敢动一下,被驻足围观,后来一涌而上的百姓活活打死!”

见儒青年说的头头是道,众人虽然心中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也已经信了几分,瘦高青年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那位公子,到底说了什么?”

儒青年想起不久前那一副情景,依旧感到热血沸腾,学着秦冲当时的口气说道,“我不让你们起来,你们三个谁敢动一下,或者开口说半个字出来,我就要你们的命,听懂没有?”

儒青年此话一出,整个酒楼一片寂静,只剩下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什么叫霸道?这,就叫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