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悠在窗口前看到哈克因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的来到“王记成衣铺”门口的时候,一张小脸立刻就白了。

在吴悠的心里,如果说哈克罗是这座清源城里最大的二世祖,那么他的这位叔叔哈克因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超级强者,是她这样平民百姓永远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一个哈克罗已经足够让吴悠感到心惊肉跳的了,更不用说再来个哈克因了,在她的心里,已经泛起了绝望,恐怕无论如何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青年也没法逃离这座清源城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吴悠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随着哈克因同行而来的士兵居然撤离了?

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吴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哈克因和哈克罗便走进了这间“王记成衣铺”,看都没看一楼里噤若寒蝉的几个伙计一眼,直接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咚!咚!咚!”

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听在吴悠的耳里,就好像最沉重的丧钟,是她的,更是踢飞了哈克罗这位活祖宗的青年的。

冷汗,早已经布满了吴悠的掌心,随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当哈克因和哈克罗终于一前一后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的时候,吴悠和另外三名女店员赶忙跪地行礼,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深深的低下了头。

像哈克因这样的大人物,她们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在她们的心里,虽然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但是哈克因和她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看着那张刚刚和自己分开不久,此时很有几分复杂的脸庞,秦冲并没有开口,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当做打过招呼,体内玄气运转开来,同时也将感知全面释放,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要察觉到对方有动手的意思,那么他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就在哈克因刚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始终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珊儿悠悠转醒,发出一声低吟,睁开了眼睛。

在彻底恢复了清醒,看到了哈克因和哈克罗这一对叔侄之后,珊儿捂着肿胀通红的脸颊哀嚎道,“哈克罗少爷,哈克因大人,你们可要为珊儿做主啊……”

因为掉了几颗牙齿的关系,珊儿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往日里让哈克罗觉得极为受用的甜腻声音变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满脸的鼻涕眼泪让她往日里那张风情万种,极其妩媚的容颜此时看上去却也说不出的丑陋。

哈克因瞥了一眼哭天抹泪的珊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厌恶,脸色不禁阴沉了几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么秦冲和自己的侄子之间就不会发生冲突,哈克罗也不至于被秦冲一脚踢飞,摔出窗户,衣服上印着一个脚印就那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说这个女人就是让哈克罗受辱的罪魁祸首!

而且更烦人的是,随着这个女人的醒来,自己刚刚准备的几句客气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的鬼哭狼嚎所生生打断。

看着一脸阴沉的哈克因和哈克罗,珊儿自作聪明的认为他们是要教训那个打了自己嘴巴的男人,她相信以哈克罗对自己的宠爱,绝对会让那个男人不得好死。

“哈克罗少爷,奴家好疼啊……”

从地面上爬起来的珊儿,哀嚎着走向哈克罗,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扑进哈克罗的怀里,博取他的同情。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哈克罗不但没有像往日那般对自己温柔相待,随着自己的靠近,一张脸反而更加阴沉起来。

就在珊儿想要扑进哈克罗怀里的时候,哈克罗突然伸出左手,猛然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左脸上,将她打的脚下一个踉跄,“咚”的一声,再次摔倒在地,趴在了哈克罗的脚下。

看着一脸愕然,陡然止住了哭闹的珊儿,秦冲心中不禁觉得好笑,自己抓着她的手抽了她一个嘴巴,将她的右脸打的高高肿起,哈克罗这一巴掌显然也是没有丝毫留情,将她的左脸也抽的一片通红,同样高高肿胀起来,这两巴掌下去,她这一张脸真是不折不扣被打成了猪头。

当珊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左脸上的这一巴掌究竟是拜谁所赐之后,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禁让她再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而因为左右脸颊的肿胀,她的脸上哪怕稍稍做出一点点表情,都会传来一阵不可遏止的疼痛。

脸上越是疼,珊儿就越想哭,而她越是哭,脸上就越是疼,痛楚就好像无边无际一样,毫不间断的一波接着一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因为她某方面高超的技术,一直对她宠爱无比的哈克罗怎么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一边抽噎,珊儿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哈……哈……哈……哈克罗少爷,您……您……为……为……什么?”

本来秦冲之前那一下就让珊儿掉了几颗牙,再加上哈克罗盛怒下的这一巴掌,她此时满嘴的牙用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虽然是在哭诉,然而从她嘴里发出的这种模糊不清的声音却让人听起来怎么听怎么感到滑稽,特别是那个“哈……哈……哈……哈克罗少爷”,听在哈克罗的耳里,就好像是在对他进行着嘲笑一般。

不得不说,珊儿这一幅猪头的模样,再配合上她这口齿漏风所发出的声音,看在秦冲眼里,听在秦冲耳里,实在是非常喜感,微笑的嘴角不禁更加微微上扬了几分。

看着秦冲微笑的脸庞,哈克罗的心情实在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如果不是既打不过秦冲,又没有秦冲的背景强硬,他真恨不得用任何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手段,将秦冲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程度。

但是他能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他只能拿引发这场祸端的女伴珊儿出气,虽然这个珊儿平日里确实有许多讨他欢心的手段,时不时还能弄出点新花样,但是此时此刻,却只能成为让他发泄心中怒火的工具。

哈克罗自然是从来不缺女人的,珊儿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对于一个玩物的死活,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也同样清楚的知道,这个珊儿也和他众多的女伴一样,只不过是图他用之不尽的玄币和身后强横的背景来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至于真情这种东西,在他哈克罗的心里就从来没出现过。

面对伏在地上,抬着一张猪头脸,抽抽搭搭问自己为什么的珊儿,远远没有发泄心中怒火的哈克罗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脸上,冷声道,“臭娘们,闭上你那张臭嘴。”

随着哈克罗的脚尖狠狠踢中珊儿那一张高高肿起的猪头脸,在她脖子的位置传出“咔吧”一声,然后便后仰到一个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程度,软软的耷拉下去。

这位昔日里深受哈克罗宠爱的珊儿,就此永远的闭上了她的嘴,只是可惜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的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了。

看着香消玉殒,死不瞑目的珊儿,一个女店员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面对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吴悠同样也是吓得肝胆欲裂,想把视线从珊儿身上挪开,偏偏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就连微微扭转一下脖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一颗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砰砰乱跳,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所湿透,黏黏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冷难受。

她虽然也很讨厌珊儿这种以姿色去巴结权贵的女人,但是也无法想象和忍受哈克罗这样的草菅人命。就算珊儿再怎么仗势欺人,甚至说她是不长眼的东西,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但是在吴悠的心里,不论如何,她也罪不至死,更何况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哈克罗的脚下。

哈克因不满的瞪了哈克罗一眼,心中有些责怪他破坏了这谈话的气氛,不过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一把抓起珊儿的头发,就像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一般,顺手将她的尸体扔出窗外。

平和了一下心情,哈克因在脸上挤出一个还算友好的笑容,打破了这份沉重的沉默,“呵呵,小伙子,你可真让老夫好找哇。”

秦冲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然而却做好了随时进行战斗的准备,虽然哈克因看上去一副平和的模样,但是毕竟自己可是刚刚一脚踢飞了他那骄横跋扈的侄子,在哈克罗的胸口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脚印,谁又能保证他这个做叔叔的不会突然发难?

秦冲不卑不亢的微笑道,“原来是哈克因大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看着秦冲平静淡然的样子,哈克因心中不禁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能这样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光凭这份胆色,就实属不易,而且从秦冲的姿势上来看,虽然看起来似乎很随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冲的双脚不丁不八,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臂看上去似乎是自然下垂,而实际上却微微弯曲,不论是上盘还是下盘,都是能够在最快时间内做出反应的姿势,进可攻退可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哈克因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的侄子平时蛮横惯了,或许这一次在这个叫做秦冲的青年手下吃点亏对他来说也有好处,至少能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在哈克因的心里,多少也有些唏嘘,秦冲比哈克罗还要年轻几岁,虽然在没有释放玄魂的前提下,他并不能看出来秦冲的修为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但是就从他能一脚踢飞哈克罗,哈克罗却没有碰到哪怕他的衣襟这一点来看,两个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哈克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侄子哈克罗可是达到了玄师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玄将的层次,由此可见,这个秦冲毫无疑问的已经站在了和他哈克因一样的,玄将的高度!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克因心情复杂的看着秦冲,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小伙子,老夫找你,正是为此物而来。”

当哈克因将这件东西从怀里拿出来之后,不管是店里的三个女孩,还是站在哈克因身后的哈克罗,全都是一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