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

尽管我在心里对冷至超的感情一百个否定,但他却越说越兴奋:“小雪,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有多高兴吗?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知道母妃所说的只不过是哄小孩的托词,我已经作好今生今世不能再看到画中人的打算,但是上天却让我遇见你。”

冷至超说到这干脆抓起我的双手:“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我所说的话吗?我不但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我望着爱意拳拳的冷至超,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我看来,他对我的这种感情不能叫做“爱”,充其量只是一种“迷恋”。

正如我因为冬姬长得象李英爱而想保护她一样,这种心态其实和追星族没什么两样,对见识过上一世的大世面的我来说,他这种“迷恋”实在不算什么,更疯狂的我都耳闻过,比如杨丽娟之于刘德华。

当然“爱”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定义,可能对某些人来说,“迷恋”就是“爱”吧。

我也不能将自己对“爱”的了解强加在冷至超身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运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劝说冷至超放弃对我的“迷恋”了。

想到这,我清了清喉咙,柔声道:“谢谢瑞王厚爱。可是雪砚绝对不是画中人。”

冷至超一愕:“这……”

我不禁窃喜:不出所料,他对我的狂热完全建筑在我象画中人的基础上而忽略了我是另外一个人,看来事情好办了。

我马上打断他的话:“瑞王殿下可否想过,哪一天画中人出现在瑞王殿下面前,您会选择我还是画中人呢?”

“我……”

“瑞王殿下,”我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经过我上一世法律工作者的经营,说服别人绝对是要一鼓作气的!

“你喜欢的、念念不忘的是画中人、是你的仙女姐姐而不是我这个只是和她相象的冒牌货!”我顿了顿,心想,不知道冷至超知不知道冒牌货是什么意思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不是你的沧海、也不是你的巫山,瑞王殿下,若你只是拿我作替代品,你叫我情何以堪?”为了强化我的发言,我还拼命挤了几滴眼泪。

冷至超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我继续趁热打铁:“瑞王殿下,你真的喜欢我吗?所谓‘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你对我的出身、喜好、性格、遭遇一无所知,只因我与画中人长得想象便心生爱慕,可是你既不知我、日后又怎能不生疑,既生疑我们二人又何来长相依?殿下,你还是莫要再纠缠我了,若你喜欢的真的是那画中人,便一心一意去寻她去吧。”

冷至超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在心里大喊“yes”!看来我这个当年学校的最佳辩手真是宝刀未老,已经动摇了冷至超的价值观,剩下的就是让他自己好好消化了。

果然,冷至超陷入沉思中,良久都说不出话。

我叹了口气,道:“瑞王殿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雪砚先回去休息了。”

冷至超也不回答,只是看着我发愣,我被看得心里发毛,好不容易他才皱着眉头道:“小雪,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有点道理,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哎,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我要好好想一想,在这之前我不会逼你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暂时栖息在我的羽翼之下让我好好保护你。”

这简直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答复了,既不用付出什么又能得到瑞王的照应!我高兴得差点来个360度大回旋!

当然,表面上我还得将兴奋之前收敛,于是我对他点点头道:“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谢公子他似乎对我不太友善……”

“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护你周全。”冷至超神情肃穆,虽然明知道他是易了容的,但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皇家气势。

冷至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交给我:“这里面是易容丸,是兰无语给我的,我没有问李碧要。李碧此人不简单,你以后要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正想回隔开的小房间里睡觉,又被他叫住:“之前我见你所运之内功与我修习之内功有几分渊源,但似乎又不同,究竟你所修练的是何心法?”

我心中一震,我所练的内功和流玉神功相象?流玉神功缘自少林易筋经、莫非我的内功心法也缘自少林?

“实不相瞒,我所学的内功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法,而且我只是学了大半,最精妙的地方我未能学到。”

“这就对了,”冷至超点头道,“我见你内功不错,但似乎未能参透最精妙处。虽然我也不知你所练是何心法,但既然与我所学有些相似,估计也是与少林武功有些渊源,你且记桩由己则滞、从人则活’,这对你武学的修为会大有裨益。”

冷至超是在指点我武功吗?他竟然将不传的流玉神功的精髓泄漏给我听!

我望着他半响才挤出一句:“谢谢你的提点。”然后一溜烟冲进了房间倒在**。

冷至超其实根本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这么聪明,应该听得出我完全不喜欢他,在拒绝他,可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我情愿他对我冷冷的,我实在不习惯别人对我好。从上一世认识那个人开始,似乎就只有我为别人付出,而没有人对我好过——哦,阎罗王除外,但他不是人;还有胡仰天,但他是不正常的。

细想起来,冷至超此人一定十分利害,毕竟连谢如华都听命于他。也许这些年一直让他惦记的画中人就是他唯一的弱点吧。

这让我不禁想起上一世最爱看的《雪山飞狐》中的绝顶高手苗人凤。他的武功无懈可击,只是在使一招时背上会微微一耸。原因在于苗人凤小时候在跟其父亲学此招,背上忽有蚤子咬,奇痒难当。但他父亲又是极严的,苗人凤不敢伸手搔养,只好耸动背脊,想把蚤子赶开,但越耸越痒,其父亲看到他的怪样,说他学剑不用心,狠狠打了他一顿。这件事在苗人凤的脑海里印象深刻,以至于以后每当使到这一招,他都总是会把背耸上一耸。

人性都是相似的,估计画中人在冷至超的脑海里印象深刻,以至于我也沾光了吧。

找到答案后,我终于安心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