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

一路上,冼家树都默不做声。他将胡仰天背在身上,胡仰天似乎睡着了,也没有说话。

估计是唐钰的毒药太厉害了,虽然毒药已解,但还是伤了心脉。

冼家树看似单薄,但背着壮得象头牛一样的胡仰天却如同无物。他似乎心事重重,我默默跟在他后面走着,不是不能走,只是除了跟着他们我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

我骂胡仰天死脑子、一根筋,可我自己本质上何尝不是如此?

上一世我对他死心塌地、甚至生死相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个亲近的人也没有。冷亦寒只会利用我、美艳夫人对我也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以前我有冷亦寒这个旧爱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连旧爱都没有了,我彷佛这天地间的孤儿一般,无依无靠、无所归依。

但是,和胡仰天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我却感觉到他是真心待我好的,虽然他对我好得莫名其妙,而且这人亦正亦邪、反复无常,但在他身边我彷佛有了依靠。

是的,我希望能够留在胡仰天身边。

但是,我看了沉默不语的冼家树一眼,这个人会让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胡仰天身边吗?

我一路上忐忑不安,与冼家树各怀心事,不知不觉间来到一个树林中。

胡仰天突然长长舒了口气:“呼——”

冼家树这才停下来,将胡仰天放在树下靠着树干,问道:“师弟你觉得怎样?”

“累。”胡仰天原来神采飞扬的双眼现在也黯然无光,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射出喜悦的光芒,“小兄弟你还在啊,太好了。”

我朝他点点头,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我身上舒服一些。

冼家树把了把胡仰天的脉:“毒是解了,但还是要休息几天才能好。”他又望了我一眼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雪砚。”不知为何,我不想在胡仰天面前报个假名。

“原来你叫雪砚,”胡仰天一拍手,“真好听!”

我朝他笑了笑。

冼家树沉吟了一下,“雪砚公子,我不知你为何会流落这里,只是冷宫主人冷亦寒将会到四川,你要小心。还有,你面上的面具与在下认识到一位故人很像,最好还是不要戴了。”

我心头不禁一颤,这个冼家树好像什么都清楚的样子,他究竟知道多少?

冼家树又对胡仰天道:“你和谢师弟这次下山,师傅很是担心。仰天你言行举止非常人可比,谢师弟生性又鲁莽,若不注意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师傅令我下山来寻你们。我将你安顿好还要上一趟唐门找谢师弟。来之前我已通知你大哥来接你,在路上也留下标记,你就和雪砚公子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是。”满脸络腮胡子的胡仰天在清秀儒雅的冼家树面前乖得像只小绵羊,情景实在好笑。

“雪砚公子,麻烦你照顾我师弟了。”说罢,冼家树也不等我回答,飞身就出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