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越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只知道自己从隔天开始,几乎跑遍了整个落王城所有的医馆,但是每个大夫都说她身体倍儿棒,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

要不是手心里那红的刺眼的印记像条小蚯蚓般碍着她的眼,段越越真会以为小太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故意吓唬她的。

走在大街上,段越越的视线落在一个算命先生的摊子上。按理说平常她都不会将这些骗钱的江湖术士放在眼里,可是这会儿,面前这个算命先生却有些与众不同。

因为,她是个女子!

而且她并没有像电视里常见的那帮算命瞎子装模作样,只是摆着一张方桌,桌案前提着两个大字:算命!

简单,明了!

段越越走近,挡住了阳光,让原本懒散趴在桌案上的算命女先生睁眼注视着她。段越越开口:

“先生,我要算命。”

“先生?”算命女子睁大眼睛,抬眸看着段越越,直接定论,“别跟我套近乎,要算命先拿银子,十两银子一挂,嫌贵就不要算。”

“十两银子你坑人啊!”段越越大叫。就算她昨天赚了一笔银子,但也容不得这么花费吧?那可是她在古代今后的身家财产啊。

“那就走远点别妨碍我睡觉。”说着,算命女子又趴了回去。

段越越无语了,古代有没有投诉机构?她要投诉这个服务态度极差的骗子啊!

“十两银子,帮她算。”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段越越和算命女子同时抬眸,彦楚歌那张挂着清浅笑意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段越越蹙眉:“你不是破产了么?”

彦楚歌耸肩,铺开扇子轻轻摇晃:“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也是花在该花的时候。”

“反正我没钱还你。”段越越斜睨一眼彦楚歌,越来越觉得自己昨晚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好,请问你要算什么?”收到银子,算命姑娘已经坐直了身子,一脸和煦。

这就是裸的有钱和没钱的差别待遇啊!

“帮我算算看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回家。”既然有人肯掏钱,段越越自然不会浪费。她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回到现代,凭自己那时代的医疗技术,直接在毒发前洗洗胃清清肠子什么的,说不定就能把毒排出来了。

“回家?”算命女子愣了片刻,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直接给出建议,“别幻想了,还是找新的依靠吧。”

“这么说我是回不去了?”段越越皱眉,深深觉得大事不妙。虽然小白猪当初就说过这次穿越有去无回,但她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连算命的也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到现代了?

见她这般失落的表情,彦楚歌不禁打趣道:“师妹的家乡到底在什么地方?竟然还有回不去的说法。”

“你懂什么。”段越越白了他一眼。二十一世纪与这个时代的差距可是几千几万年时间的差距,不是你走多少路、花多少银子就可以跨越的。

算命小姐一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喂!在本小姐这里算命别露出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给你指条明路,谁能帮你解了身上的毒,谁就是你的新依靠。”

段越越睁大眼睛,看来这个算命姑娘不是吃素的啊,竟然只看了她的面相就知道她中毒了?

倒是彦楚歌的反应激烈了些:“你中毒了?”

“嗯。”段越越点头,并乖乖的将有印记的右手伸出来给他看,再泛动着楚楚可怜的双眸,似乎在说,师兄,救我!

彦楚歌此刻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一把握住段越越的右手,触目惊心的红印:“是蚀心。”

“咦,好像赤魅也是这么说的。”原来昨晚赤魅说的是她中的毒,难怪后来会不让她碰皇帝美人,看来是怕自己传染他。

想到这里,段越越一把抽回被彦楚歌握住的手,一脸讪笑:“师兄,小命要紧啊,万一传染到你我可赔不起你的命。”

彦楚歌抿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谁下的毒?”

段越越眨眼,他昨晚不是去了太子府么?怎么会不知道是太子下的毒?不过想起小太子那张狠毒的嘴脸,段越越深深的觉得,不管彦楚歌跟太子是什么关系,还是不要拖他下水的好。

于是,她一脸讪笑:“谁下的毒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你有办法给我解毒吗?”

“蚀心之毒没有解药。”彦楚歌侧过脸去,脸色极为复杂。

这句话是彻底刺激到了段越越,没有解药?难道那个阴狠的太子打算借她的手杀了帅哥哥,再让她去给姬月陪葬?好狠毒!

“喂喂喂!要想继续算命就付钱,不想算了就快离开,别扰人清梦。”算命女子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

段越越回瞪她,他娘的一句话要她十两银子,太黑了吧!比她当初被坑的那家客栈还黑!

跟着彦楚歌离开算命姑娘的摊子,彦楚歌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那张总是笑脸盈盈的面容沉的可

怕。段越越抓抓头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怎么搞的好像中毒的是他一样?

“其实你不用担心的,等会回去多灌几杯水说不定就把毒药给排出来了,哈哈。”段越越说的很随意,仿佛中毒的不是自己一般。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纯粹是天方夜谭,这毒药就跟人吃了巴豆没什么两样,该拉的还是会拉,该痛的还是会痛。

彦楚歌望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露出笑颜:“也是,看你这么精力充沛的,这点小毒应该难不倒你。”说着,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段越越吃痛的一声哀嚎,咸猪手啊!咸猪手!

此时此刻,段越越深深的觉得,解毒才是王道!不管算命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时间把精力花在研究怎么回到现代去。

等到段越越想的脑袋昏涨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站在了君亲王府的门外。

守门的家丁看了看她,表情一惊:“小越子!”

段越越眉头一皱:“你才小月子呢,你全家都是小月月。”

守门家丁皱眉,在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小月月”是何方神圣。段越越的眼睛瞄了瞄府内,状似

不经意的问他:“王爷在么?”

“王爷在书房,需要我去通报吗?”家丁很义气的问道。虽然段越越莫名其妙的离开王府有些日子了,但好歹大家同是下人一场,怎么着也得讲讲情面。

段越越摇头,又问:“那小王爷在吗?”

“小王爷今天整日都待在水榭。”顿了顿,家丁附在段越越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今天是王妃的忌日,小王爷每年这时候都会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水榭。”

小白他娘的忌日?

段越越的心沉了沉,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硬是挪不动,她只好泄气的说道:“麻烦让我去下水榭可以吗?”

“当然可以。”守门家丁没有丝毫犹豫,先前就见小王爷整天抱着段越越叫娘亲,想来也是小王爷面前的大红人。他既然会告诉段越越小王爷的事,自然就是想让她进去。

果然如家丁所说,水榭的大门窗户紧闭,任凭一堆下人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小王爷,您就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小人们可担待不起啊。”说话的是王府总管落马,他敲敲门劝说着,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婢托着些饭菜。

段越越皱了皱眉,走近唤他:“落管家。”

“小越子!”看到段越越,落马整个人都快雀跃起来,双眼晶亮的仿佛看到救命菩萨一般。

段越越则是满头黑线。她要改名字啊!为什么人人都叫她小越子?还是因为她长得像小月月?!

她干笑着走上前:“小白……呃小王爷还不肯出来?”

“是啊,都整整一天了,哎……”落马垂首,显得很是无力,看来是真的在关心落君段。

段越越努努嘴,轻飘飘的问了句:“王爷不知道吗?”

“小王爷每年都是如此,王爷也没有办法,估计这会儿王爷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这不是也不敢去打扰么。”

看着都快冷却的饭菜,段越越一把端过来,冲着落马说道:“让我来试试,你们先去忙吧。”

既然烫手山芋有人主动接手,落马也乐得高兴,直接率领一干人等离去。顷刻间,整个水榭门口只剩下段越越一人。

敲门。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再敲,还是没声音。

段越越转了转眼珠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哇!好香的食物啊,偏偏有人不懂得享受,倒是便宜我了。”

说着,还直接拿起筷子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