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段越越背对着门口在收拾东西,冷不防这一声吓的她立刻丢掉了手上的白玉酒壶。丫丫的,还想顺手牵羊带点东西出去做盘缠呢,这才刚下手就被抓到了。

段越越嘴角上扬,堆满一个殷切的笑容边回话边转身:“这白玉真剔透……”却在转身的霎那笑容僵在脸上。

依再门口身着那一袭白衣的人不是落君煌又是谁?

她翻翻白眼,将酒壶放了回去,在凳子上坐定,一脸沮丧:“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的喜酒还没喝道怎么能离去?”落君煌走进来迳自在她对面坐下,眉一挑,提了个非常具有针对性的问题,“你当真打算娶个女子为妻?”

“不然咧?”嘴上这么说,但是段越越心里比谁都急。她不是蕾丝啊,也没有变性的癖好,若不是因为落君煌,她怎么可能一时冲动说要娶沈芽妹?!

见她如此回答,落君煌眸色一沉,唇边泛起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做好你的新郎倌,别妄想逃婚。”

一个寒颤,段越越只觉这句话凉到骨子里。等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得见一抹白色背影翩然离去。

揉揉额角,段越越愈发不能理解落君煌。他时冷时热的态度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分不清他对她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思。这样的人在段越越的认知里,一向是避之不及的拒绝往来户,所以,她要在如今能控制感情的情况下慢慢抹杀掉对落君煌的好感。这才是一个穿越女应有的职业道德!

段越越觉得,顺手牵羊这档子事始终有违自己的做人原则。既然落君煌已经看出她想逃婚了,她何不正大光明的逃出去?

但是等到段越越出去的时候,那群山贼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她跨过一具具喝的东倒西歪的尸体……不,身体,准备去找沈芽妹把话说清楚,看能不能先延缓个一段时间再成亲,也好让她有更大的把握逃出去。

但才刚入大厅,沈芽妹的老爹便一把勾住段越越的脖子:“小子,来来来,喝酒,不会喝酒的男人不配做我们家女婿,哈哈哈……”

说着将一坛子酒塞到她手里,段越越连忙推却:“岳……岳父大人,我自小体质异于常人,一喝酒就会醉个三天三夜,万一误了明天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胡说!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来,喝!”山贼头头眉一横,直接掀了盖子给段越越灌酒。

段越越被呛的连连咳嗽。她就说不能出来啊,这会儿别说喝酒了,就算她能喝也会被灌死。

“咳……咳咳……”酒液呛进鼻子里,一股辛辣顺势袭遍整个感官。段越越挣扎不过,干脆直接装昏趴在那一动不动。

“真是没用,这样就醉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见段越越没了反应,山贼头头自觉没趣,甩手将她丢在一边不管,转而继续和其他人喝酒去。

过了半晌,段越越思量着自己要不要装醉酒直接逃走。却被人快一步抱起,一股刺鼻的酒味笼罩住她整个鼻息。段越越皱眉,想要睁眼的时候已被人带入房间。

那人将她平放在**,在段越越睁眼之前点了她穴道。此刻,段越越只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感觉有人给她盖了被子,再后来她便昏睡了过去……

段越越发誓,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点了她穴道她非得宰了那人不可。因为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牢里,而且还是瞅着特别眼熟的牢里。

直到看到那分外眼熟的狱卒官大人,段越越终于记起,这是天牢!

“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段越越和狱卒大人同时开口,只见那老头摸了一把胡子,再次将段越越上下打量个遍:“前一次说是随彦将军入宫迷路,这次又是和山贼厮混。给本官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越越无辜的望着他:“其实我是受害者,我是被山贼抓去的啊。”

“满口胡言,本官还是第一次听到被山贼抓了还能睡房间喝好酒。”要真那样,岂不是人人都要往山贼窝里跑?

“我……我没有胡言啊,不信你可以去问落王爷,他也在的啊。”

“胡说!王爷亲自带人将山贼窝剿灭,亲自将你押进天牢,又岂会与你是同党!”狱卒大人厉声。顺道省略了君亲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大男人进天牢的诡异状况。

“是他……”段越越瞳孔暗了几分。原来他是为了剿灭山贼才留在那的。

段越越唇角泛笑,是她误会了。落君煌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落君煌不喜欢她,她应该很开心猜对,她的一切顾虑都是白搭。可是……心里空荡荡的又是为什么?

“王爷有令,引月山的这群山贼平日作恶多端,判处明日午时全数斩立决!”狱卒官大人掷地有声,一句话宣判了所有人死刑,也包括她段越越。

听到这句话,也容不得段越越再有其他心思,她睁大眼睛大吼:“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山贼!”

“这是王爷的宣判。况且你穿着山贼衣服,醉在山贼窝里被当场抓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误会,那是误会啊!”段越越急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把小命玩完了,“其实我是帮助王爷一起破案的人,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爷啊,或者……或者你去问彦将军也行。”

“彦将军已离京数日,尚未回来。这判处也是王爷亲自下达,你还好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吧。”狱卒官瞄了她一眼,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王爷特别交代,一定要当段越越的面宣判死刑,必然有他的用意。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官吏,只能依照吩咐办事啦!好在有王爷顶着,就算彦将军真的来兴师问罪,也问不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狱卒官大人满意的甩袖离去。

潮湿的天牢里,段越越一声哀嚎:“你丫没良心的落君煌,先是赶我离开小白,接着又陷害我入狱,现在又宣判我死刑。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丫的有必要看我这么不爽吗?!”

段越越怒了、急了,也伤心了。彦楚歌没有回来,小白定然也没有回来,唯一认识的落君煌又判

了她死刑,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窝在角落的草席上,段越越的身子卷缩成一团,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间。

她不想死,她穿越不是为了来送死。她想要见童童,想要吃现代才有的冰淇淋,想要玩现代才有的游乐场,她想要回家……

想着想着,段越越睡着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所以她不知道牢门被打开了,所以她不知道有人抱着她轻轻叹气……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只看见有人给她套上了枷锁,把她推上了囚车。

街道两旁沾满了人,段越越被押在最后一辆囚车上面,一路上不断的接受着被烂菜、鸡蛋的洗礼,让她的身上变得臭烘烘的。段越越哀嚎,就算要死,能不能换个干净点的死法?

一颗鸡蛋砸到了她的头上,黏黏的蛋液顺着眉毛留下,刺鼻的腥味传入鼻息,让段越越一阵干呕。沿路,人群叫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群山贼该死!杀了他们!”

“王爷威武,灭了这群山贼!”

“……”

类似于这类叫喊声一波盖过一波,段越越委屈了。她又不是山贼,凭什么跟着受这份谩骂?更委屈的是,落君煌明知道她不是山贼,却还偏偏要连她一起砍。

车子缓行到刑场的时候,段越越远远的便看见高坐在判官台上的落君煌。他一身暗红色的华服衬托的整个人更加冰冷,目光扫向段越越的时候却是一刻都未停留。

“你们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坐在落君煌台下的判官指着跪倒在刑台上的山贼叱喝。

这群山贼倒也强硬,纷纷瞪着判官吐口水。只听得为首的山贼一声大喝:“呸!他娘的落君煌,有种你就不要耍阴,放老子和你单挑!”

这声音段越越听的出来,是沈芽妹的父亲。奇怪的是,她望遍整个刑场也没有看到沈芽妹。

“好好好!死到临头还嘴硬。”判官指着山贼发狠,身子一转,对着落君煌哈腰请示:“王爷,这群山贼屡教不改,先前更是在引月山作恶多端、伤及朝中重臣性命无数,请王爷即刻将此等恶贼处以极刑。”

落君煌眉宇轻皱,并没有说话。他下了判官台,迳自走到段越越面前,冷声问她:“你可有话要说?”

“你知道我不是山贼。”段越越白了他一眼,她就不信落君煌真能对她砍的下手。

却见落君煌嗤笑,目光死死的盯着段越越:“本王给过你机会,你执意要娶沈芽妹为妻,现下你的身份可是这山贼的女婿。”他刻意加重女婿二字,用来提醒段越越先前的回答。

段越越皱眉,怒视他:“所以你是在报复我?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只因为我一个玩笑,你便要杀这么多条人命吗?”

“段越越,你别把自己的身份抬的那么高。这伙山贼在引月山扰姬月清静,早该除去,你不过是运气不好,误入贼窝罢了。”他冷笑,笑的不带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