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可真热闹!

白蒙冷眼旁观,静静斜躺在菩提灯中,看着乾坤山外的诸天,那一位位小仙飘来飘去,宛若流萤,数千都不止!

沉寂了五千年的西天胜地,终于开始复苏了,一点点向自己全盛时期恢复。

白蒙取了一尊鼎来,这鼎金光璀璨,又散发出缕缕混沌精元,正是那轩辕鼎,白蒙将这鼎重新炼制了好多次,眼下可终于满意了,轻轻吹了口气,从鼎中立刻飞出一个人影来。

还会有谁,自然是蚩尤——直在这鼎中继续修行的他,如今看起来,似乎也是实力大增了,最令人欣喜的却是他的金身。

这蚩尤真是有造化,他本来就是金龙之身,如今得了金身,生来就是个不损之身,和寻常的金仙也没有大屈别,只是手段还有不足。

白蒙将那轩辕鼎甩了出去,丢给蚩尤,有些散漫的说:“这个鼎就给你了,我在那后山之中留了一柄开山金斧,是我重新炼鼎所得。可惜,就是威力太大,眼下你还用不了,且等你真正有了逍遥金仙的本事,再自己去后山去取那金斧,但我可没有个准信,能不能得到,还要看你自身的造化!

蚩尤大喜,拜伏道:“多谢天帝恩赐,蚩尤必定誓死效忠!”

白蒙看起来很满意,道:“你还是很直接啊,不过,我很喜欢,如今我权势全无,却也有自家的独到之处,就封你个蚩尤元君的大位!”

他说完这话,便轻轻抬起双指。指尖凝聚一道混沌精元,化了一缕红芒,射在蚩尤眉心,立刻留下一颗红色圆珠,绽放出七彩光芒。

随着此珠落定,从蚩尤身上也充溢出道道精光,一身五彩祥云聚拢,和那天尊、天庭亲点的大仙也无两样。

蚩尤大喜过望。余者石姬等等也是各自有所期盼,眉目之中都有欣喜的神色。

白蒙点了蚩尤做元君,多少有些仙家不服气,这蚩尤算什么?赤县之中口蚩尤算个人物,这里,他什么也不是!

鬼谷子最是不满意,他辛辛苦苦又轮回一次,要求的就是能博个殊荣,想他当年和石姬、轩辕子一同并列十二天子,如今轩辕子都封了玄教帝位。还要强过元君几分,自己却依旧是个帝君,相差了四五个等级,如今白蒙再封了个元君,却偏偏不是自己,哪里能不气愤!

人复杂,仙家更加的复杂,白蒙只能是一笑而过。鬼谷子虽然也算是当年地十二天子。封赐个元君却未免过了,能够搏个逍遥金仙,得个大仙之位,倒也不是特别难。

只是。多少还要继续磨练,眼下或许有些焦急了,只要他能自己悟清楚,戒了焦躁的心思,那就能有些大成就。

给蚩尤封个元君,是看在老君当年给文始一个元君大位,蚩尤好坏和文始同名声,不可以轻易菲薄了,还是先赐个元君的大仙位再说。

石姬、花花草草各领了石姬大仙和无极大仙的仙位,也算是逍遥金仙的尊位,和盘丝大仙都在一个层次,只是眼下实力还不足以问鼎逍遥金仙。

回到了乾坤山,白蒙似乎也很难像以往在黄山仙境那般开坛讲道,多半都是四处寻访旧友,授道之事,都是黄灵子以地仙宗主之名,在万寿山开坛。

来了这许多年,西天胜地的风光终于有了些变化,天气渐渐阴寒起来,慢慢的下起雪来,白蒙睡了大约三天,一醒来就看到整个乾坤山,都融在这无边无际的雪景中。

酒,这样地天气,还是喝些烈酒比较有意思,天界的酒,总是那样甘醇甜美,多少失去了些饮酒的乐趣。

坐在一块露天的巨石上,白蒙痛快地饮着凡间的烈酒,感受着凛冽的寒风。

一个玉面银袍道人悄然走过来,轻轻的跪在白蒙的身后,道:“大帝,那猴子终于还是出事了,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

白蒙幽幽冷笑:“这样啊,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千面大圣谨慎的问道:“要救他出来吗,以您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就算是将他救出来,如来和玉帝也不敢有所异议!”

白蒙皱眉,又笑了笑,道:“见机行事吧,终究是昔日地旧部,不能让他太受苦了!”

千面大圣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那我这就打点一下,此地要去他受难的地方,还有数十万里的距离,天帝的排场可不能小了!”

白蒙蓦然一挥袖,驾起一片云彩,道:“随我去吧,只你我就可以了,不用知会其他诸仙,免的多生些是非来!”

白蒙驾云飘过数十万里,来到五指山前,看那高耸入云的五道山峰间,数道禁制金光浮动,正是如来佛祖所留的金揭在此。

以他现在的手段,要破这金揭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眼下也算不清如来究竟站在哪一边,白蒙还不是特别想和如来唱曲对台戏。

将云彩降下来,白蒙法眼一扫,便已经看到了山脚下地那个孙悟空,可怜他也有一身通天地本领,至少也算个大罗金仙,却被如来伸手盖在此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头。

千面大圣小心询问道:“天帝,我们且该做些什么,您若是有话要传给他,不妨让我传递,您倒是不便随意现身!”白蒙幽幽一笑,又一挥袖,遮了自己的法身真相,化为一位寻常的游云道士,手持一根桃木杖,腰间挂着一个金苛芦。

千面大圣立刻明白了白蒙的意思,滴溜溜地转个圈,变成一个烧香的小道士,道:“师祖,不如我们现在就下去会会那个闹天的齐天大圣吧!”

白蒙哈哈大笑。取了一道金符拍在千面大圣的后背,道:“你千万莫要让他看了后背,否则就要露了痕迹!”

说完这话,他翻身就从山上跳下去,唱个山歌便向齐天大圣走过去,一路走来一路哼,时不时就坐下来,取出金苛芦喝口酒。真如一个游山玩水的野道。

千面大圣化了个小道士,就跟在白蒙地身后,也是一脸的笑意,到处玩耍。

山歌终于引动了齐天大圣。隔了数十步呐喊:“那位老道,留步留步!”

白蒙装的吃了一惊,四处张望,道:“谁在喊我?”

千面大圣遥遥一指不远处的齐天大圣,道:“师傅,就是那人在喊您!”

白蒙张望一眼,惊道:“这人怎么长成这模样。分明是个妖怪,徒儿,快和为师离去!”

压在那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眼下是如何也动弹不得,若是换了明日,早就一棒子打了过去,心中既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喊道:“那位老道莫要惊慌。我也非个妖怪,乃是天界的齐天大圣,只因犯错被压此地,我看你苛芦之中还有些美酒。可否借我喝一口!”

白蒙听了这话,才急忙抚了抚起伏的胸口,乃道:“既然是仙家,想必是有奇异天禀,才能生的如此奇异,倒在情理之中。我这里确实有一葫酒,不过,这酒是我家老祖送地,饮不尽,喝不绝,借你喝上几口,那也没有关系!”

他取了葫芦,交给千面大圣,小声叮嘱道:“你且去给他喝上两口,休要多给,我尚要看看他秉性如何!”

千面大圣微微眨眼,接过苛芦便跑向齐天大圣,将那酒苛芦抓在手中,倒了一口给他。

齐天大圣喝了两口,哪里能解的了渴,他也是个怪仙,生死不愁,却是五谷未辟,和凡人一般要吃要喝。

如今被压在五指山下十余天,什么也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喝过,真是饥渴难耐,终于喝了两口酒,反倒激发了歹心,猛的一窜身,竟然从石缝之中探出一只猴手来,啪的一下便夺过了那酒苛芦,自饮了数十口。

他一口饮下犹如巨鲸倒吸,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斤,数十口下来,只怕是一个酒池地酒,也要被喝个干净。

可即便如此,那酒苛芦中的酒儿,似乎还是未少了半点,直到了这时,齐天大圣才明白了这酒葫芦的妙处,当即笑道:“老道,你这葫芦果然不错,且留给我了,他日我若能从这里出去,必定有所重谢!”

千面大圣早就知道有这一幕,心中感叹这猴头活该倒霉,若是有些法度,不至于这么嚣张,说不定天帝就放它出来了,眼下只怕天帝不在他身上再加个七八座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心中虽然清楚,千面大圣却故意跺足,一脸焦急,骂这齐天大圣好没有个规矩,急匆匆就要伸手去抢回那酒葫芦。

齐天大圣陡然一龇牙咧嘴,露出个凶煞相,凶狠狠的恶道:“你若不从,我必定要你好看,莫要看我眼下不方便,吹口气都能杀了你们两个小道士!”

白蒙冷笑一声,将手一挥,那金葫芦立剂飞回到白蒙手中,摇身一晃,立刻变为一个七彩宝苛芦,绽放道道混沌精元,可谓之无上**宝。

齐天大圣这才知道是有大仙前来,用那火眼金睛仔细一看,便在千面大圣身上看到了些痕迹,再看白蒙,却是丝毫看不到个诡异之处。

这猴头倒也精明,越是者不出来的,越是有真正大本事的,当即服软,他本来也不是个能服人的妖怪,却是被如来只手镇压在这里,才知道天外有天。

“却是哪位大仙,我闹天地时候你不敢来惹我,如今却要来落井下石!”

白蒙冷笑一声,将手中七彩宝葫芦向那空中一丢,立剂化了一个千丈高的金苛芦,落在五指山上,宛如在这山上又压了一座山,差点没把那猴头压成肉泥。

这猴头的本事也算是个大罗金仙,有那不损不伤的金身。倒也压不死,只是这身上的分量陡然重了好多倍,令他几乎无法喘息。

饶是如此,他却是千百个不服气,若非有如来的五指山压着,他真不相信世上有谁能胜他几分。

白蒙见这齐天大圣确实顽劣,即便点化他前生今世的来龙去脉,只怕也无法收服。当即收了放他出来地心思,道:“你这猴头果然凶狠,如来压你在此,确实没有错!”

千面大圣索性收了法相。变成寻常玉面银袍道人,那猴头见了千面大圣,才知道是个故人,依稀记得在牛魔王府中见过,急忙喊道:“这位道友,你可记得我,我们也曾见过一面。如今我被关在此地,你可请人来救我,他日我必有重谢!”

千面大圣不由得叹道:“大圣啊,我这已经请来天帝救你,却是你不识地好歹,天上地下,能救你出来地,也就这位天帝爷爷了。你却非要得罪。这般好了,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在此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不再为非作歹了,自然有人来放你!”

齐天大圣闻得这话。却是有些泪眼摩挲,和白蒙道:“大帝,我一失足千古恨啊,谁料那如来的手段阴险,如今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了悔恨之心,且放我出来,我日后必有报答!”

白蒙挥袖一扫,现出了自家的法相,冷笑道:“你这猴头,昔日乃本座坐下一个八大元帅,如今转世化石精,从菩提老祖那里学得一身本领,去闹天庭也算是小事一件,竟然敢抢我地酒葫芦,实在该打。”

齐天大圣抬眼一看,才知道是西天太极玄黄大帝在此,当即用猴头在那石崖上叩了两下,发出咚咚的闷响道:“原来是天帝在此,悟空方才不知,还请天帝大量,若是能放我出来,我必定愿意归顺,我也闻得老祖降旨,若有我在,灭那玉帝也是易事!”

千面大圣和这猴头同列八大元帅,惦记昔日地情分,也劝白蒙道:“天帝,眼下正是用兵之时,不如就此放他出来,想他也不敢有所违逆!”

白蒙冷笑,弹指一挥,射了数道金光,将如来在山上所留的六道金揭打碎,再将那七彩宝葫芦收回来门

齐天大圣感觉最为敏锐,不过片剩,方才宛若千万斤的分量立刻消失,当即用力一推,竟然从那五指山中跳出来,翻身抽出一根金箍棒,将那五指山一棒打成碎屑门

站在筋斗云上,齐天大圣和白蒙抱拳一笑,道:“多谢天帝出手相助,他日有空,再回报于你!”

他说完这话,便要驾着筋斗云离去,千面大圣急忙伸手拉住,乃道:“哥哥休要食言,天帝出手救了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速速随我家天帝爷爷回山中修炼,等那千年大战之际,也可派你出战!”

齐天大圣哈哈大笑,颇是豪迈,抖手推开千面,喝道:“替人辛苦,还不如我自家拼个高低,我也有争夺老祖衣钵的能力,何必要与他效力?”

白蒙依旧冷笑,早料到如此,也不觉得奇怪,只道:“你既然执迷不悟,那休怪我,三天九尊不杀你,是看你出生在我和菩提老祖门下,如来不杀你,更是我前番让阿弥陀佛有个关照,你却如此恶嚣。旁人不愿得罪我,故而不愿出手杀你,我还不能杀你吗?”

齐天大圣怪笑一声,翻身提个金箍棒,喝道:“你倒空有些大话,且不识地我的本事,想那玉帝也被我打的手软,你们这等只会享福的天帝大尊,确实都没有个本事!”

白蒙傲然伸出食指,道:“如来用一手就可以镇压你,我也不用一手,只用一指,便可将你除去,想我坐下五极战神,八大元帅,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齐天大圣勃然大怒,提了金箍棒就打过来,口中喝道:“你个猖狂的玄帝,也敢于我说大话,我那多的金丹岂是白吃的!”

白蒙冷笑一声,食指轻轻一戳,从那指尖射出一道金光,瞬间洞穿齐天大圣地猴头,任它什么大罗金仙不损的金身,又如何挡的住白蒙这等不灭的金身。

此一洞正点在猴头的眉心,连那脑浆也一并洞穿,白花花的流个不止,惊的千面大圣也是面白如死,好久也说不出话来。

白蒙将手一收,齐天大圣的金身立刻化了千万粉屑,一点点地消散在云天之中,可怜白蒙救他出五指山,却正是要光明阵大地就地正法。

千面大圣一脸惊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八大元帅之中,以眼下的牛魔王,当年的镇山元帅最为强,如今这一世,却是这个孙悟空最强,可怜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却在天帝面前也没有丝毫地施展空间。

白蒙将手一摊,从地上招回了金箍棒,这才和千面大圣道:“日后圣战,你可记清楚了,若是大罗金仙,你可与之一战,若是混沌金仙,如玉帝、勾陈和东木公之流,见了便走,休要怠慢。至于这猴头,他生来眉心就有一空骨,饶他炼成这等强悍的不损身,也弥补不了这缺陷,你的锁骨之处,也是一大缺陷,日后与人对阵沙场,死死也要护你那两个锁骨!”

千面大圣后背一阵冰凉,这最能杀自己,眼下看来,根本不是别家的大仙,却是自己效力的西方玄帝,任它们八大元帅如何强,各家的致命弱点,却都在玄帝掌控中。

白蒙见他心寒,也不忍让他这样一直悲悲怯怯,宽慰道:“这猴头之死,绝非你日后的下场,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六菩提授他本领,本来是要他日后能够相助与我,岂知他在天界纵横一番,竟然变的目中无人,连我也不放在眼中,我若不除他,何以服众。”

千面大圣叹息道:“他本来也算是我们八大元帅之中最有实力的,眼下他一死,日后阵场杀敌,确实少了个先锋大将!”

白蒙却道:“若是留在我身边,便是养虎为患,我是没有慢慢调教他的那等耐心,日后八大元帅这名号就没有了,西天大帝坐下只有西天七圣,你且随我去躺牛首山,找那牛魔王来,眼下能担当七圣之首的,只怕就他一个了!”

千面大圣叹道:“眼下去寻他,只怕有些不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