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这赤松子为自己辛苦一趟,起初也是自己故意怂恿他,白蒙此时真想狠狠抽他一个耳光,真可谓之贼心不改。

黄灵子却道:“师兄想必是有奇招可以胜他吧!”

白蒙摇了摇头,道:“我一身本领之中,最强之处就在炼器一道上,也只有这一项,能和他一较长短,说是必败,那有些太轻视自己,但要说胜之,也极其困难,尤其是他也以此道而闻名。你们可知道,那杏黄旗等五色神旗,正是出自他手!”

一直留在白蒙身后的铁扇公主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天帝,你说的可是那中央戍土旗、东方甲木旗、西方庚金旗、南方丙火旗和北方壬水旗!”

白蒙这才回头一看,发现铁扇公主和牛魔王、千面大圣还在自己身后,便道:“你说的那是五方神旗,乃是老祖所赠,岂能是他所炼,他的本事虽然大,还没有炼制五方神旗的本事。六波天所炼的五色神旗是玉虚杏黄旗、离地焰光旗、青莲宝色旗、素色云界旗、地狱红莲旗,这五色神旗的本领也不小了,如今东木公还是靠那玉虚杏黄旗挡门面,可见其中的厉害!”

续又补充道:“这五方神旗和五色旗的道理相同,只不过出处不同,实则也算是六波天仿效老祖所炼,故而,也有些未见过五方神旗真相的仙家,偶然见了玉虚杏黄旗!便误以为是中央戌土旗,进而一错再错!”

铁扇公主不仅为之动容,还要发出惊呼,牛魔王却道:“你个女人家,就知道大呼小叫,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白蒙冷冷看了牛魔王一眼。道:“若她没有说话的份儿,只怕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牛魔王一阵头晕,急忙跪拜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低吭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白蒙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挥袖让他起来,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和赤松子、黄灵子说话。

其实,这就是白蒙留着这牛魔王的道理所在,牛魔王虽然也很张狂,可知道什么时候认输。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害怕,这就好管束些,至于那孙悟空,迟早是个祸害。

何况,他也不可能像佛陀那样,为了让别人服自己。耗他七八百年,他白蒙没有这种耐心,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杀。

正是如此,他白蒙才是西方玄帝,阿弥陀佛才是佛教大尊,各家都有各家的造化。

相比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千面大圣就机敏多了。他是眼睁睁看着白蒙秒杀齐天大圣的。虽算不上是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但怎么说起来,齐天大圣没有轮回之前,也跟了他数百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罪也不致死啊。

说来说去,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白蒙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杀了孙悟空,就怕别人不知道,如今孙悟空正是风头鼎盛地时候,杀了他,不知道要威震多少仙家。

此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如来容得了一个目中无人的齐天大圣,白蒙却未必容的了,其中的分寸在哪里,各路神仙和白蒙日后座下门生自己去衡量。

有了前车之鉴,千面大圣确实乖巧的很,大家出来混的,都是求个生存,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能小心一些,那就要小心些。

白蒙没有多想,继续和赤松子、黄灵子商量炼器的事情,看牛魔王在一旁战战兢兢,也不是个事情,便和千面大圣吩咐道:“你且带他们下去,在乾坤山自己寻个好地方,任由他们夫妻挑选!”

随即又和牛魔王、铁扇公主说道:“你们夫妻一同随我征战,我今日今时不会亏待你们,他日我成了大事,也决计更不会亏待你们。待我成了天圣老祖,此地就将是天下圣地所在,你们千万仔细寻个好地方,好生经营,和睦相处,日后天地大轮回之际,那里也就是你们容身之所!”

此话之中已经泄露了天机,所谓天地大轮回,自然是宇宙重生,万物归于混沌,虽然是个大悲之事,在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听来,却无疑是大喜之事。

铁扇公主心中更是欣喜无比:他日,眼前这位玄帝若是真地得到了鸿钧老祖的席位,我等就算没有资格做大尊,那也是一等一的混沌金仙,我家相公若是眼下就抢到八大元帅的首位,他日岂不也是个天帝?

这夫妻神仙急忙跪拜谢恩,才和千面大圣一同退下,方离开紫宫天殿,铁扇公主便欣喜若狂地跳到牛魔王背上,又打又闹,喜不自禁。

隔了半响,铁扇公主却又皱眉道:“可惜天帝座下八大元帅之中,还有个那猴头,只怕相公很难和他一争高低,否则,若是能抢得八大元帅的首席,那日后造化真是无穷尽,说不定来世也能封个大帝之位!”

牛魔王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分量,道:“你个女人家知道什么,八大元帅算个屁啊,莫说我们头上还有五极战神,就是五极战神之上,还有逆日元君诸大仙,他们之外,我家爷爷更有不少混沌金仙的道友,其它的仙家也不说了,我看那赤松子就巴结的很厉害!”

千面大圣却叹道:“我看这八大元帅的首位,倒是非牛兄莫数了,那胡闹地猴头,取个棒子要打天帝,被爷爷用个手指弹死了!”

牛魔王猛的一跺脚,道:“靠,我说方才那棒子怎么看的顺眼,好像哪里见过,原来是个孙子的金箍棒儿,好啦,他一死个干净,我这大元帅的位置就定下来了!”

他说完这话,忽然扭头看了看千面大圣,颇是很堤防的小声问道:“兄弟想必不会和我争这位置吧,你我兄弟一场。数百万年的交情,可莫要让我为难!”

千面大圣急忙摇手,慌张张的笑道:“我是机灵地巧仙,不是那阵前厮杀地猛将,日后牛哥掌阵厮杀,我可做个小帅,足矣!”牛魔王满面笑意,颇是得意。道:“做个小帅,那是有负你地才能了,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他日攻打天庭,我应该可以让你做我地副帅!”

千面大圣心中暗笑:这牛头,果然不改这脾气,被天帝料个清楚,真是想飞都飞出天帝的手掌心,真要让他做大帅。只怕要连败三场!

他们三个小仙在紫宫外窃窃私语,白蒙也在紫宫天殿内和赤松子、黄灵子秘密商量,正在焦灼之时,白蒙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喜道:“我却有了一个门路,应该可以取巧炼制一宝,足可和他一比高低!”

赤松子急忙问道:“天帝究竟想到了什么,且和我们说说!”

白蒙哈哈大笑。道:“此事。日后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眼下我就要为此事四处奔渡!”

赤松子又急忙答道:“天帝不用亲往,劳累奔波的事情,皆可让我去做!”

白蒙呵呵一笑。道:“我要去找几个故友,借几件宝中之宝,甚至还要请他们相助一番,你一去,那六波天就能算出来,我去何处,他却算不出来!”

赤松子笑道:“原来如此,可惜那六波天的事情,我也未能做好,不知道天帝还有何事,需要我去置办的,这一次,必定不会有失了!”

白蒙脸色一冷,啪地一声将面镜子拍在桌上,怒道:“你且把这个给破了,我那三千虚游神被困了十年也不止,耽误了我好多事情!”

赤松子一看那镜子,心中一阵冰凉,暗道:真是晦气,当年本想讨好他,才额外使了个神通,如今拍到了马蹄上,苦哉!

心中再凄苦,也是没有什么怨言,吃那人参果儿不过是个借口,如今的赤松子,心中所求的,正被牛魔王说对了,眼前就是大好良机,一旦抓住了,他赤松子日后说不定也能封个大帝之位、六御之席。

谁说仙家就无欲无求,其实…这是理想和机遇的问题,不是贪念地问题,至少赤松子是如此认为。

将那镜子悄然收到手中,赤松子只能打落牙齿再咽下肚,强颜欢笑:“这实在是我的疏忽,天帝不用担忧,此事包在我手中,绝对不会再有意外了了!”

靠,若是这种事还有意外,养你还有何用!

白蒙心中也是一肚子的火,这赤松子位封离火元君,想不到也没有多少大本事,虽然六波天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可就这么被人家手到擒来,还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后院里来,实在是憋屈的很,逼的自己不得不出个下策,以求最后一搏。

看着白蒙一肚子怒火,赤松子一脸尴尬,黄灵子也只能挥了挥拂尘,淡然一笑,和白蒙稽首道:“那师兄就先行云游,寻访故友吧,我正好回五庄观讲道,这些日子,来听道地地仙散仙是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位的修行,只怕还在我上,其中的原因,不说也罢了!”

白蒙听了这话,知道是个好消息,稍微松了口气,二来,黄灵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全然超越其余诸生,语气舒缓了许多:“这是好事情,不管用心何在,只要能为我所用,就已经足够了。再说,你位尊地仙之祖,昔日未能轮回之时,开坛讲道,门生数万,普及三界九洲。眼下修为在你上,也算不得什么,只需再过五百年,天下之大,能出你右的,除却九大天尊,余者屈指可数!”

黄灵子并不否认白蒙的说辞,略显宽厚的笑了笑,转身告辞离去。

白蒙悠长的吐了口气,和赤松子道:“方才和你说地话,未免有些过分了,有些事也怪不得你,你我交往日久,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休要放在心上。”

赤松子心中窃喜,神色却是自如怡然,也和黄灵子一般,极其潇洒地一挥拂尘,道:“天帝此话未免见外了,我哪里能放在心上!”

白蒙则道:“我既为天帝,你在我身边非友即臣,其实,也可以是亦友亦臣,你的心意如何,我清楚的很,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眼下我就要离去,在这些日子,你便索性和玉帝化清个界限,在我这西天胜地也寻个你自家地妙处,将门生领来,在此开坛授徒,以备日后的千年圣战。”

赤松子心中更喜,急忙稽首道:“这自然再好不过,这西天胜地如此玄妙,我一直有心得个自巳的席地,便苦等天帝此话,已经有些日子了!”

白蒙心中落了一块石头,微微点头,道:“那你便早去早回,在这些日子里安顿好,我眼下就要出去寻访故友,三五日之内,只怕不能回来,若是有故友来访,你也可替我接待!”

赤松子心中狂喜,此地能代表他玄帝的,还有黄灵子这镇元大仙,玄帝偏偏选了自己,说明什么…亲信啊!

白蒙也不去管他是作何感想,自己驾了菩提灯便出了乾坤山,一路向东飘去,瞬时而过千万里,这一飞就是三个时辰,更显得这方洲的广博辽阔来。

方洲亦有五岳,和赤县一般无二,只是此山非彼山而已,白蒙要去寻的正是西岳华山。

西岳华山离老祖所在的灵华山倒是相距不太远,只不过一个在地上,一个却在三十三天外。

白蒙落下菩提灯,从那天空飞下来,正落在西岳金华殿前,他刚一落下,便看到前方有位神仙落荒而逃,仔细用法眼一扫,才知道正是自己要寻找的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帝君。

白蒙身形一闪,已经飞过数十里地,正挡在西岳帝君身前,且笑道:“帝君这么匆忙,却是要去哪里啊?”

西岳帝君面色素金,银须飘飘,也有那得道大仙的风采,此刻却是无比狼狈,他抬起头,看了看白蒙,摊开手道:“我也不忙,只是看你来了,故而要跑!”

白蒙不解,问道:“为何见了我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