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自然就是那盘丝大仙,后者不是旁人,正是白蒙百万年来身侧永不缺失的广寒元君,这二女和白蒙相识相知有三百余万年,广寒元君和白蒙是日日相伴左右,盘丝大仙却是时隔三四月,就要来访几日。

要问世上有几个女子令白蒙放心不下,时时牵挂,这二人正是,也恰恰只有这二人。

五千年未见,此时一见面,白蒙、黄灵子和这两女都各自感概,恍若隔世,相识这么多年,早也没有礼节,两位女仙只是轻轻折身,念道:“煞罡二君,我们可终于又在一起了!”

白蒙还未答话,那厢又跳出了个金灵子来,笑道:“为何少了我,莫非两位仙子只念叨他们二位?”

广寒元君扭头看了金灵子一眼,掩面笑道:“好你个星君,这些年下来,也未有什么长进,还是弱给煞罡两位哥哥!”

盘丝大仙却道:“他素来就是这命,莫要理睬他!”

金灵子不已为然,快步走到四人面前,叹道:“可惜日君不曾上得天来,否则,我们六人可就终于团圆了!”

想必逆日真君不得法旨的事情,她们二人也听说了,并不是很惊讶,却道:“他修为不到家,想来也不方便,倒是随他去吧,等时日到了,你们下界一个,去接他回来便是了!”

眼看五人谈笑风生,佛陀倒是自觉,当即合十告退,说是半个时辰之后要用香茶,容他们五人在这菩提院中闲叙。

待佛陀离去,白蒙才问盘丝大仙道:“你们二个在这天界如何,这些年。天界都有些何事,我是一概不得知啊!”

广寒元君颇是无趣的叹道:“你们不在,哪里有什么热闹事,五极战神下界轮回去了,那玉帝好不守诺,说好不罚我西方太极玄黄胜境的诸般小辈,他却拿五极战神和八大元帅开刀,连我都差点遇难。下界轮回去!”

盘丝大仙却陡然笑道:“好事却也有些,前番出了个魔头,打闹天宫一场,杀的十万天兵狼狈而逃。眼下却不知道后事如何!”

广寒元君冷笑道:“那魔头的造化倒是不小,在那迎洲苦修三万年,来了方洲,又苦修二十四万六千年,他本也是混沌之中诞生的五彩石猴,说来也该封个帝君,哪知天庭不知道好歹。只封了个弼马温,这番闹出大事来,倒是活该!”

白蒙大笑不已,道:“玉帝素来自视甚高,看不起其余诸州的仙家,只道他掌管地方洲才是胜地,如今却是好事,却不知这石猴都有些什么本事?”

盘丝大仙思量一番。道:“这石猴倒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一身神通。可有七十二变,也有铁臂铜躯不坏金刚身,古怪古怪!”

白蒙笑道:“这是**玄功,要学这功法。需要拜在元始天尊门下,广成子还教授不得,须那玉鼎真人可授。番外还有一老仙家,此仙也是梵道两学都为精通,也授那**玄功,世上除了元始天尊,只有这二仙精善此道!”

盘丝大仙道:“玉鼎和我有些交情,常有来往,不曾听他又收了新弟子,道兄说的那另外一位老仙家,想必是菩提祖师,这一位广授门徒,倒是有可能!”

白蒙也不清楚这石猴来历,却也希望这石猴将事情闹的大些,只道:“我过些日子还要回赤县,此地的事情,你们酌情处理。不过,这石猴的事情,你们倒不要参合,我昔日多大的神通,也不曾绊倒玉帝,他更加不行,若他最终落了难,你们倒可以相助一番!”

黄灵子笑道:“不妨去问问佛祖,如来可知上下三万年事,请他言明此事,不是更好些?”白蒙答道:“只怕他不肯说清楚,却也可以去问问!”

五仙说到这里,便去了那香茶会所,在园中见阿弥陀佛正和大势至菩萨等弟子闲谈,见白蒙五仙前来,诸菩萨罗汉纷纷起身,佛祖却道:“我道你们要叙良久,不便打扰,为何这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想必有事要问!”

白蒙却笑道:“正是如此,方才听盘丝大仙说方洲出了个石猴小妖,神通却不小,我如今神通全无,算不出个来龙去脉,想问问佛祖!”

佛祖让白蒙和黄灵子就座,敬了香茶,笑道:“此猴与玄帝有大渊源,前番玄帝座下有五方战神,八大元帅,各自轮回,多半去了迎洲。八大元帅中的广赫元帅正是将魂魄飞入那五彩神石中,化了这美猴王,菩提祖师念着当年广赫与他有一面之缘,故而收为弟子!”

白蒙道:“既然如此,也是因果造化,他被玉帝打下凡间,虽然修了一身本领,终究是我这一脉,也不得重用,才有这场造反之事。如今我也没有关照他地本事,还要请佛祖相助一二。一来要磨磨他的孽障,二来,也要留他一场功德,免得再入轮回!”

佛祖道:“美猴王偷了道德天尊的仙丹,计有三千六百粒,让他吃出个大造化来,非六御出手,难以降服。玉帝放不下身躯,不愿出手,其余几位也知道这猴子的来历,眼下你也上得天来,他们也不愿擅自出手,免地你误会,故而,也就让这美猴王闹大了些。你若有了话在这里,我就可为你出面,平息此事,压他五百年,静等你重回方洲!”

白蒙稽首谢过,道:“要让佛祖亲自出手,我倒是领了大恩了,多谢!”

佛祖道:“我那二弟子金蝉子,素来不服我佛学大道,一心想求梵道玄三家归一,我只能赐他轮回,偏偏他无混沌胎息,没有领悟三家大道的造化,还要请玄帝相助一二!”

阿弥陀佛有一本领,盖世上所有混沌金仙。也惟独他能学得,正是那前后知晓三万年的本事,这等本事乃是天生就有,昔日老祖门下听道,他是除了九大圣尊外,唯一可领悟这等本事的,白蒙也不得不服。佛祖虽然是可知前后三万年,却也有一盖论。若是有白蒙和黄灵子在那命数中,他也看不得清楚,唯一能看清者,只有老祖一位。

白蒙如今是三百年也看不清。只能继续请教佛祖:“却不知道我那五极战神,八大元帅,如今都在何处?”

佛祖答道:“八大元帅都在迎洲之地,如今也算是飞升方洲,分为平天大圣牛魔王、复海大圣蛟魔王、混天大圣鹏魔王、移山大圣狮驼王、通风大圣猕猴王、驱神大圣白象王(禹狨,白象)、齐天大圣美猴王。还有一位元帅,在玄帝降下赤县不久。也降下赤县,乃是一只九尾银狐,号曰银狐老祖,此妖和玄帝今世颇有过节,后来,我让文殊菩萨下界点化他,如今还在我灵鸠山修炼。因他天生有那千变的本事,我赐他一个千面大圣灵狐王的美称。若是玄帝眼下想见。我可让他前来!”

白蒙道:“多谢佛祖相助了,可让他来见我一面,若是他本领不小,我也要吩咐他做些事情。也算是为了日后,做些准备!”

佛祖颔首而笑,让大势至菩萨去唤那灵狐王前来,才和白蒙道:“相比八大元帅,五极战神的境遇就差了很多,眼下还在玄县修炼,相比八大元帅,玉帝对这五位,更加谨慎一些,让那夜游神每三日一禀告,诸般大仙都不愿去点化,免得和玉帝闹了纷争。

白蒙冷笑一声,道:“这五人只要有所点化,本领远胜寻常金仙,我若是玉帝,自然也不放心,旁人不敢点化,我可请一位高人去点化,必定要那玉帝无话可说!。

佛祖问道:“不知道玄帝打算请哪位大仙去点化?

白蒙道:“自然是女娲娘娘,也不用她亲自出面,只要降道法旨,容盘丝大仙和广寒元君去行事,玉帝能有什么闲话,眼下形势不一样,我已经上地天来,他就算想找借口祸害盘丝和广寒,也要看看我在哪里。将我惹的急了,我去那九乾天寻我家师兄与他讲理,就算我没有道理,他也要让我三分!”

佛祖笑道:“他道你玄,你们二帝之争,也算是三皇三清之间的旧帐,轻易不可闹到他们那里,否则事情闹的大了,老祖出面,大家可都不好收场!”

白蒙却道:“我如今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必定比我还要忌惮三分,生怕将事情闹大了,日后不好收场。故而,只要我回来了,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收拾我门下众生。”

佛祖笑道:“正是此个道理,你不在此地,他确实无所顾忌,这些年的行事,也渐渐有些骄横,全没有你在的时候那般温和。故而,这天帝大位,也该有个选择,只要有个窥探此位地,他必定就要小心谨慎,丝毫不敢犯错!”

佛祖话声未了,文殊菩萨已经领了一位玉面银袍道人进来,白蒙一看便知是当年地银狐老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品茶,等待佛祖点明来龙去脉。

不料这灵狐王的本领也不小,早已知道了来龙去脉,一眼就看到了白蒙本尊法相,当即先给白蒙叩首,道:“大帝在此,小帅前番轮回,不知道好歹,又受了天蝎荧惑,如今得菩萨点化,早知道了前后事,还望主公谅解!”

白蒙听说称自己为“主公”,却是当年八帅和自己的称谓,当即心中宽慰,也就不谈那些事情,只道:“你且先谢过佛祖和菩萨!”

灵狐王当即再谢过佛祖和文殊菩萨,佛祖和菩萨都是一笑而过,并不多说半句。白蒙则和灵狐王道:“眼下八大元帅都已回了方洲,我却有事,要避世清修数百年,你可领了我地法旨,去寻那些旧部,只说我这百年内就可回来。旁人都可言明,唯独那美猴王,眼下有场大劫难,需要佛祖亲自点化,你莫去找他!”

灵狐王点头跪伏,领了法旨,知道这里都是大仙,没有自家地位置,便也告退,在那殿外等候。

待灵狐王退下,白蒙倒是有些感叹,这世事奇妙,难说个究竟,要说这个灵狐王,他可给自己留下了不小的祸害,没有他,哪里来的玉狐娘娘?

然而,轮回一个圈,却竟然是自己座下的八大元帅,该是有这场造化。

佛祖见白蒙若有所思,笑问道:“玄帝所思何事,莫非是为那美猴王的际遇而担忧?”

白蒙道:“那倒不担忧,有佛祖在此,我也不烦心,只需要让他吃些苦头,静候我来解救他,那便是再好不过了,纵然是昔日的八大元帅,那也都是前世,今生还有他自己地造化,能否归位回我的座下,还要看那一场造化!”

佛祖笑道:“既然玄帝相托,我尽力而为就是了,玄帝无需担忧。三日之后是八月十五的幡桃盛会,往日此会,王母并不邀我,前些日却来邀请我,想必是玄帝终于上界了,她难免有些担忧,想借着幡桃盛会,和我等告诫一番!”

白蒙冷笑一声,道:“她压我五千年,好个不讲情面,当年她上天来,并没有个依靠,我曾借她一朵金莲,时隔百万年,也未见她还我这个人情,反而得势就来压我,真是个没有心肝的东西!”

佛祖笑道:“凡事有来有去,有借有还,玄帝倒可以放心,万事终究有云开雾散的时候,世上既然有轮回之道,那必然就有高低上下之分,气数强弱之分,这是定论,也是轮回的根基。”

白蒙微微颔首,当即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也就不打扰佛祖了,我与盘丝几位故友还有些话说,都是些俗事,不入得佛祖清静之耳,能借我一地,已经感激不尽!”

他们要商量些什么事情,佛祖心中何尝不晓得,他是个脱身人,不沾这些是非,有暗助,但决不会明着参与,白蒙若是日后败了,他落个人情,若是胜了,他依旧落个人情,又不得罪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