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心中焦急,怒道!“你也是一代洪荒老魔,赤县生来就有你,我怎么会怠慢你,只要你用心用力,其他两句不敢说,这‘法外法谕法外法’道外乾坤道外道’却能答应!”

原来,这鼎中人就是蚩尤,此人乃是赤县所生就有的一头金龙,有八十兄弟,号称九九龙部,部下还有百余神龙,当年,黄帝领了玄教法旨降世,和这蚩尤对战,败多胜少,若不是白蒙等人从天降下相助,黄帝真是凶多吉少。

蚩尤虽然未学过玄,也没有学过道,可自己生来就有很多大本领,当年那一战,确实算是惊天动地,如果不是他非玄非道,天上没有他的位置,他早几万年也就该飞升了。

听了白蒙这话,蚩尤笑道:“如此也可以了,你比不得道德天尊,能有这话给我,也算是够情义了,我倒是满意了。你既然有这情分,日后,我决不会轻易给你招惹是非就是了!”

白蒙冷喝道:“还废话做什么,别婆妈,给你说中了,眼下就有大麻烦!”

蚩尤不以为然的说道:“急什么,你的事情不就那个玄蛇嘛,但有我在,砍他如同砍废材,包你满意,你要我砍他几刀,我就砍他几刀,额外还多送他一刀!

白蒙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蚩尤这么唧唧歪歪,真的是个麻烦,若非他有点真本事,日后上了天界,万一玉帝要和自己动手,也好有个阵前先锋,他早就把这蚩尤踢出山门了。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更不管昆林这帮宵小蝼蚁,张口吐出天煞神剑。化了一道黄沙怒风,托着轩辕鼎,卷起黄灵子等人就飞上天煞神剑,顷剂之间就没有了踪影。

眼看白蒙离去,昆林终于吐出一口长气,和身旁人叹道:“惊险无比,此君有人压着还没有什么顾忌,一旦无人可压。那真是毒龙出海,套那古话,伴君如伴虎啊!”

身旁人不是别人,正是雷云上人。他面色如猪肝,额顶汗如雨下,苦思良久,陡然爆了句:“广成子毁我深矣!”

昆林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个开心,笑声安慰道:“没有关系,日后慢慢陪不是就好了。只是,以你我这样的身份,日后想去陪不是的资格都没有啊!”

雷云上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中胀热一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又没有其他办法,更加气馁无比。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白蒙已经领着黄灵子和蚩尤四人回到泰山仙境。却见天鹤子已经出来迎接。

天鹤子一看到白蒙。就道:“我就知道师父肯定要急着回来,接引丈人病体虚弱,唐寅等人更是生死未知!”

白蒙猛然一捏拳,握的嘎巴乱响。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天蝎去找他们的麻烦了,我们那些孩子又怎么样?”

天鹤子叹道:“给师父说对了,天蝎眼看砸不穿翡翠灵山,竟然以峨嵋灵山为**宝,破了桃源仙境的大阵,听丈人说是死伤一地,血流成河,唐寅等人倒是跑出去了,却是不知道生死,白玉儿则不太清楚了。桃源仙境都是些书生文人,只白玉儿还能一战,可也远远不是天蝎地对手,这一次,我们可是折损太多!”

白蒙牙咬的咯噔乱响,道:“杀吧,都让他杀尽好了,只要给我抓住一次机会,我就要让他生不如死,受千万年的煎熬!”

天鹤子一惊,噔噔后退两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劝道:“师父,不管怎么说,也先去看看接引丈人吧!”

白蒙点了点头,飞身进入山门,到了紫宫天殿,却见天龙子和其他人正在等自己。

白蒙也不和他们多废话,直接迈步进入紫宫天殿,一推开侧殿的偏门,就看见接引丈人躺在自己平日休息的玉莲床榻上。

往日的丈人,那是风度翩翩,面色红润,逍遥自在,如今再一看,却是气若游丝,神息干枯,看起来是没有几个时辰可活了。

一看到白蒙来了,接可丈人用力挣了挣,想要坐起来,白蒙急忙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按了按丈人的肩膀,叹道:“是我连累了丈人,丈人也别多想了,我一定要为丈人讨回公道“必定不会让这血白流!”

接引丈人摇了摇头,苦笑道:“非也,非也,桃源死尽,那也无碍,可桃源山下还镇压着一位洪荒老妖魔,当年老子要渡化她,她却不同意,才被文始元君镇压在桃源灵山下,想必,宗师知道那是何妖了吧!”

白蒙也读过广成子的警世箴言,知道桃源仙境中还镇压着老妖魔,他这些年广读经典,也知道世上各大妖魔地来历去处,如何不知道桃源下面镇压着什么,当即答道:“赤县神州的第一株桃花树。桃木不同于凡树,乃是万树之阳。那妖精就是赤县初生时,地罡真气凝聚出的第一株桃花树,人称桃花圣母,想必桃源灵山上的万千桃花树,都是她地直系子孙,才有不同寻常的灵气!”

接引丈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点了点头,道:“要救桃花圣母,需要毁掉桃源灵山,寻常法宝哪里有这等能力,那天蝎却是不杀人,上来就用一座灵山砸了桃源灵山,两座灵山顷刻毁于一旦,只化了无数灵山碎石,却是放了那老妖魔出来!”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元神被封印在鼎中的蚩尤,突然不合时宜的哈哈大笑,道:“大帝,那桃花圣母算什么,天象老魔能镇压她,我便也能,莫要忘了,她是天地初生的一朵小红花,天象老魔是个天地初生的一头老青牛,我却是天地初生地一条金龙!”

白蒙冷不丁的白了他一眼。问道:“天蝎、桃花圣母和青蛇,三个老妖在一起,你去降服给我看看,若是你能降服,我可以折下脸面去求道德天尊,也给你个大仙位!”

听了白蒙这么一说,鼎中的蚩尤便再也不说话了,此地确实不是他可以嚣张的地方。

且不说白蒙和黄灵子是四魂。就连金灵子,也算是逆星之祖,号为逆星真君,得玄教天尊法旨。封为镇星元君,统领一百二十八星君。

就这人物,也不是他蚩尤可以比地,金灵子是方洲出生就有的星魂之尊,他是赤县神洲一生就有的金龙,差距有点不小。黄灵子则上前和白蒙说道:“如今在这里等,那也不是事。不妨我们现在就去庐山看看究竟,就算遇到那三妖,也可以周旋一番,至少先救那些孩子吧!”

白蒙不假思索的站起来,心中却预感到一切都在急速地变化着,招手让北极真人过来,小心叮嘱:“此老翁与我有恩,不能怠慢。你需尽全力!”

北极真人答道:“我有歧黄妙术。可以照料他周全,宗师可以放心!”

有了北极真人这话,白蒙自然是放下心来,这才与广阳真人指点:“你速速前往太清仙境。请那玉阳出来相助,最好是多带些可战之人!我料定在缅甸有一场大战,或许就是这最后一战,胜则万事皆定,败则亡矣!”

广阳真人领了法旨,他见白蒙神色忧虑,也不敢耽搁,立刻踩着一口金光天剑飞出山。

白蒙则又起身,环视诸人,心中堪忧,眼下可和三妖一战地,不过自己、黄灵子、金灵子和石姬三人,幸好自己刚得了轩辕鼎,否则,这一战真是败局已经定了。

他料定这天蝎救出桃花圣母之后,必定不安好心,绝对要再取武夷灵山去救玄蛇,若是有桃花圣母相助,紫阳真人和商羊君可就抵挡不住了。

白蒙也不多说废话,点了黄灵子、金灵子和石姬三人,让他们和自己前往桃源仙境,无论怎么样,也需要看个究竟,若是还有活口留下,这就是好事情了。

他们四人一行如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已经飞到了桃源仙境外,这仙境的大阵被破,进出早就如履平地,白蒙只使个神通,眼中照出万道金光,将山门阵法最后地一些威力也震散,这才领着其余三人飞进广、。

刚刚飞进仙境,却见妙泉枯竭,三百里方圆地桃源中,遍地都是灵山碎石,这些碎石或大或小,大的有如小灵山,小的不过头颅般。

天空星云早已失散,化了一天血红晚霞,遮掩着天日,将这整个桃源都映照如血池。

一阵毫无来由地风,忽然吹起,拂动着每个人的长鬓。

一朵染红着鲜血的白丝手绢,飘过白蒙的眼前,白蒙伸手接住这手绢,顺着风起来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在一颗巨大如屋宇的灵山碎石下,白玉儿奄奄一息的挣扎,剧烈而又无力地喘息着,正要用力推开身上的巨石。

白蒙眼睛一酸,宛若被沙子钻了进去,有些刺痛。他一抬手,挥出一道真元,将那巨石推飞到千丈之外,轰然落地就发出震天的一阵怒响。

在这一股真元的呵护下,白玉儿也缓缓被浮起来,可她的下半身早已失去,胸口也被人洞穿出手掌般大小的深洞,汩汩的向外流着血,只是这血越流越少,似乎早已流干。

白蒙只看这伤痕,就知道是天蝎的尾钩所刺,心中愤恨到了极点,这一刻,他真地想将心中地怒火宣泄出来,可却只能强硬的咬牙支持住。

他轻轻张开口,从口中吐出一道真元,将只有半副身躯的白玉儿包裹起来,托到自己面前,强行用自己的真元为她续上一口气。

过了好久,白玉儿才慢慢醒过来,她一看到白蒙,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喜悦,又有一丝哀痛,将手轻轻抬起来,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聚集起一丝真元,祭出一尊白玉琼楼,绽放出与这里场景完全不和谐地五彩光芒。

“掌门师叔,这是您的…灵宝宫,孩子们…都…!”这口真元都是白蒙所续上的,白玉儿只说了半句话,就再也无法支撑,玉一白柔美,却又毫无半丝血色的脖颈轻轻一歪,连最后一丝游息也消失了。

白蒙此刻再也说不出话来,全身都无法控制的轻轻振颤起来,好像是冷,又像是怒,这振颤的幅度越来越猛烈,陡然从他体内冲出千万朵莲花瓣,飘向整个仙境中,搜寻着每一个还能救活的人。

可当莲花散尽,最终化了点点星光流溢至无,他所看到的,就只是无限的断壁残垣和无尽的死尸,都是些辟谷流的小修真,都是这桃源仙境中的游散之人,在那尸体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他面熟无比的。

那些人,临死的时候,手巾还握着画笔,在他们的身边,还留着那些为完成的画作,每一幅画作都几乎是一样的,画的都是一头神兽,好像是辟邪,又有些不一样,更像是个四不像。

悠悠然,白蒙想起这些人曾经留给自己的许诺——他们要为自己画一幅画,一幅最好的神画,还要配上最上乘的箴言铭文。

那应该是一幅可以让自己炼制无上法宝的巨作!

是的,本来是应该这样的。

“呃啊…!”白蒙忽然间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千万道真元,宛如利剑一般刺出来,惊的黄灵子三人急忙飞跃开,纷纷躲避。

这就一霎那之间,整个桃源仙境都被这千万真元利剑刺穿,残留的一切都化为无数粉屑,激烈的在四周爆炸起来,就好像是一场焰火般的葬礼,将这一切都彻底掩埋。

石姬看着此刻宛若发疯一般的白蒙,心中突然刺痛起来,正要上前宽慰,黄灵子急忙拉住她,低声叹息道:“他喜欢这里的每个人,每一棵树,每一寸土地,情难忘,纵然无情人,也有真情心,劝不得!”

话声未落,白蒙那三头六臂的真身蓦然现出,千万黑云如绸带一般,冲向四面八方,若非黄灵子三人造化不小,此刻也都要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