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料到,黄灵子越是用力来束缚,天煞神剑的震动就越剧烈烈,先还只是嗡嗡的声音,到了后来就仿佛是雷鸣一般,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方圆百丈内的地面都随之发出轻微而急促的震颤,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立刻吸引过来。

令人惊奇的是,黑黄二色真元逐渐开始融合起来了,变成黑色真元中又裹夹着无数金色的星辰,像极了苍穹中的星空。

噼里啪啦,从天煞神剑和十万余道六阳飞剑之中,突然飞闪出数十道金色的闪电,轰轰的劈在地面上,炸出几十个可以活埋上百人的大坑来。

这突然出现的怪异现象把诸真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闪跃开来,避开白蒙和黄灵子三百余丈,就连金灵子和北极真人也不得让开。

事实证明,他们迅速离开是对的,白蒙和黄灵子显然是不能操控这股力量,紧随着最初的数十道闪电之后,就立刻打落上百道金色闪电,炸的周围犹如翻天覆地一般,四处凌乱,尘土乱飞,泥石乱滚,人人都忍不住用衣袖遮住脸。

而更多的闪电却直接劈在了天煞神剑之上,让原本已经在不停震动的天煞神剑更加癫狂的震颤起来,甚至是扯动着数万道六阳剑不停的旋转,每旋转一圈,落下的金色闪电就越多,周围方圆百丈,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地面都被炸的体无完肤。

黑色真元中的金光星辰也在这疯狂的旋转之中,迅速糅合起来,融入天煞神剑中,周围的十万余道六阳剑,也像是被恒星吸引地小行星一般。诡异的嗖嗖飞入天煞神剑之中。

伴随着这股更加急速和诡异的融合,天煞神剑渐渐变了形状和色彩,化了一道金色巨剑,几乎有百余丈长。简直就像是长江上飞河而跨的大桥,就算是和远处泰山般大小地七煞鬼帝张宝相比,也显得威力无边,声势了得。

无数道黑色迷雾就好像突然泻闸而出的洪水一般,蜂拥而上,将整个金色的天煞神剑都笼罩起来,却又无法阻挡那金色的光芒穿透出来。

心,“简直就像是一缕缕金色霞光,跃出海面。穿透着黎明前的黑暗,破天而出。

金色的光芒,将所有人都映照成了金色的雕塑。而如亿万海蛇一般的黑色迷雾。更是纠缠着那些金色地光芒,仿佛是不死不休一般。

白蒙知道这一刻,就是出击的时刻了,生死就看着这一击了,立刻一挥手,法决相合,金色巨剑就像是破天金龙一般,发出轰隆隆震天动地的怒吼。呼地一声,径直刺向张宝。

张宝紧紧地盯着那金色的巨剑,青金二色铁鳞密布的脸上。也开始显露出无法阻拦的愤怒来,看着那剑就要刺到自己眼前,猛然大喝一声,肌肤上所覆盖着的每一片鳞片都在急剧变化,只在瞬间就化出无数只铁手,或是金色的,或是青色的。

这时候的张宝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泰山般大小地刺猬,数以千万计的铁手无限伸展出去,一下子就各有数十只手将四位判官掐住,余下的手则全部飞向那金色地巨剑。

见这漫天都是那奇怪的铁手,像蛇海一般涌过来,白蒙吃惊不已,知道这是张宝放弃自身绝对防御的一记绝杀,他也不敢怠慢。

不仅仅是不敢怠慢,甚至是窒息般的恐惧,白蒙那黝黑的瞳孔更是瞬间收缩起来。

就在无数只铁手伸到巨剑之前,眼看就要将巨剑拧碎,陡然之间,就仿佛是刮起一阵大风暴般,几乎所有的铁手都在巨剑的金色光芒中土崩瓦解,诡异的化成无数灰尘烟末。

白蒙和黄灵子信心高涨,各自用尽全身力气般的挥手一震,金色巨剑应势急飞而出,将阻挡在前的所有的铁手都斩碎成灰,瞬间就要到了张宝面前。

张宝双臂一震,体内涌出一股股绿色怪液,聚集成一条绿色的巨型蟒蛇,张口一吞,竟然将大半个金色巨剑吞入口中。

“难道他想用自身的鬼气消化这天地之气?”黄灵子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张宝的举动真的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啊…嗯,应该就是这样了,那就看谁的运气好了!”白蒙眉头一皱,张口狂吸天之精华,转为天煞真元,源源不断的聚集掌心。

黄灵子一顿足,地下立刻涌出无数黄土真元。

两道真元翻滚着,在白蒙和黄灵子之间汇聚成一个太极球,又演化为一道真元之河,如同是源源不断的河水一般,涌向金色巨剑。

就在白蒙、黄灵子和四大判官和张宝对峙僵持之时,地下突然冲出无数黑风鬼雾,却是黑白无常统领着无数阴司鬼将冲出来,显然是已经将卜已正法。

这些阴司鬼将一冲出来,又是斩又是咬,立刻将围困四大判官的数百铁手切断,将四大判官放了出来。

四位判官一获自由,便是飞天而起,将手中一对判官笔化为两根齐天长的铁针,从四面八方刺向张宝。

张宝此刻也是艰苦,他若能吞下这金色巨剑,强夺天地精华,尤其是夺了天煞神剑中的数位鬼帝修为,和六阳神剑中的地罡真元,足够他一步飞天,抵达金身鬼帝的境界。

只是这金色巨剑和他相克,哪里那么容易吞噬下去,何况白蒙和黄灵子也在殊死抗争。

八根通天鬼柱落下来,立刻穿透他四肢和两肩、两腿脸骨,将他狠狠定在地面上,可怜他本有一身刀枪不入的铁鳞,如今自毁了大半,哪里还能抵挡的住!

泰山倒塌是如何的震撼,这张宝蓦然跌倒在地,就是如何的惊天动地,几乎是天崩地裂一般,更有一道道冲击波浪呼啸而出。将方圆百里的地面席卷一空,清流上人等道教高人都是无法抵挡,被连续不断的冲浪般烈风震飞百丈之后又百尺,狼狈极了。

吞噬金色巨剑地绿色鬼蛇终于消散。悉数飞回张宝的体内,而金色巨剑的光芒又重新闪耀着,将青幽幽的张宝映衬地有如金像雕塑一般。

巨剑陡然飞升,又重新积蓄着足够的力量,再次裹夹着万丈黑色迷雾,从天空冲下去,犀利的剑锋正指着七煞鬼帝张宝的心脏。

眼看剑锋就要刺中张宝胸口,白蒙一阵欣喜。如今这个张宝已经被八根通天鬼柱固定住了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只要刺破他的心脏。那…白蒙心中默然一冷。就算是张宝死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靠…这该死的地府,相比地府这些阴神而言,自己真的没有得到什么。

就在白蒙心中迟疑的霎那,天地间猛然爆起一声怒吼长啸,天空之中传来一阵凄惨地呼号声,陡然从天空中冲涌出无数黄雾,一位更为高大的金身巨人从天而降。

地面上。

竟然如海啸一般卷起层层土石,就像是巨大的海浪,化成二十四只千丈大手。一下就拔去张宝身上地八根通天鬼柱,狠狠地甩落远方。

这二十四只黄土大手,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每一只手都像是一座千丈高的山峰,几乎将所有人都围困起来,甚至看到这些手的全貌,人人都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连绵不绝的高山中。

将那八根通天鬼柱甩飞出去之后,二十四只黄土大手立刻化为一股足口席卷天下的黄沙风暴,将张宝这泰山般大小的身躯运向天空,顷刻间就消失一空。

这一幕来的实在是太快,几乎没有人能够反映过来,七煞鬼帝张宝就已经消失了,那突然浮现地金身巨人就仿佛是幻觉一般,也无影无踪。

只有那八根通天鬼柱被人甩落在远方,歪歪斜斜的插在地面上,甚至砸出了幽潭一般的深坑,还在轻微地震颤着,嗡嗡低鸣。

金色巨剑咔嚓一声分裂开,重新化为天煞神剑和六阳神剑,各自飞回白蒙和黄灵子手中。他们两个人也是面色低沉而震愕,方才突然出现的金色巨人,无论是修为还是道法的玄通,都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根本不是修真可以抵达的巅峰之境。

从恐惧到欣喜,从欣喜到震撼,从震撼到失落,再跌回恐惧之中,场中所有人的心情都经历了一番难以想象的大轮回,人人都是呆若木鸡一般,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多少人因这巨人出现而死伤,但人已经散去了太多,留下的不过四十余人,仿佛佛道两教的实力都已经一战而亡。

四位判官也在远处沉默,或许是时间快到了,容不得他们在做拖延,这才收回八根通天鬼柱,重新化为自己手中的判官笔。

头戴白玉黑纹面具的阴阳判官飞身而来,和白蒙、黄灵子稽首谢过,叹道:“这一战虽然灭张宝座下的小鬼,但还是让张宝给跑了。更令人心忧的是张角已经重新出世,地府大难将至,不便再和两位真君久叙,这就告辞了…多谢两位出手相助,阴司感激不尽,日后必有相报!”

他又回过身来,和其余各位真人高僧一一谢过,也不说什么赏赐了,只化了道青光,和其余三位判官回了阴司。

黑白无常待四大判官离去,这才上来和白蒙道谢:“可惜煞君、罡君不能使出天地一刀断的绝学来,否则,早已取了张宝的性命,他日对付张角也可一搏。如今,张角出关救走张宝,此二鬼帝相聚,真是后患无穷,两位真君日后务必小心!”

“其余诸位真人也需要小心这两位鬼帝的报复,我们再留阳间赤番,读就告辞了!”两位阴神说完这话,不等众人反映过来,立刻领着数万阴司小鬼退回地府。

他们一下子走干净,只留下众真人在原地呆滞。

“可恶的阴司啊,利用了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

蓦然间,失落且恐慌的众真人中,忽然有人怒喝一声,就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立刻将所有人都点燃了。这些人都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整个地府。

这究竟是算个什么事情,白蒙都有些无法理解,分明是前来相助,反而开始责怪自己。

他收了那么多的好处。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其余人就更加不能理解了,纷纷嚷嚷的吵闹起来,莫名其妙的大败而归,折损自家弟子不说,更还得罪了一个不知道深浅地敌人。

白蒙一拍脑门,暗自感叹被地府利用了,不过他也不算太亏本。至于其它各派,失与得都在他们心中,只怕也肯定是很厌恶。

“灵宝宗主。

地府就这么把我们打发了吗。也不看看我们损失如何惨重,莫非在他们眼中,我们就这么不堪,毫无用处?”清流上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和白蒙发火。

此时此刻,他那一肚子的怨火,确实也找不到人发泄,反而是这白蒙。若不是因为他,他太清派又怎么会惹上这种事情?

清流上人话声未落,立刻有人跟着起哄:“就是。灵宝,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死伤这么惨重,都是因为你拿了个什么阴司的狗屁法旨,如今好了,我们损失这么惨重,阴司那几个小鬼,都不拿正眼看我们,这算是个什么事情,你得给个交待才是!”

白蒙极其不厌烦白了清流上人一眼,又扫视众人一眼,冷笑道:“我可还没有杀够呢,谁要是活的不耐烦了,大可和我讨教一下,我绝对让他满意!”

此话一出,四下里都是一片静悄悄,随即立刻有人爆喝道:“你还有脸面在我们面前摆横,一开始就是你最奸猾,还想站在中间做墙头草!”

白蒙真是越想越气,这帮混蛋自己想拿好处,想巴结地府,几乎都是倾巢出动,结果死伤惨重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怪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反而来怪自己,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他一祭天煞神剑,喝道:“谁想死,大可上来和我过一手,不要怪我不念同道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