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黄山,又好一个莲花峰。

奇峰七十二座,拔地极天,气势磅礴,雄姿灵秀,不愧那“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誉。

白蒙领着诸人,驾云从天上飞来,但见脚下近百峰峦、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雪浪里,天都峰、光明顶也成那辽浩瀚云海中的孤岛。

阳光照耀,云更白,松更翠,石更奇。流云散落在诸峰之间,灵隐飘逸,变化莫测。风平浪静时,云海一铺万顷,波平如镜,映出山影如画,远处天高海阔,峰头似扁舟轻摇。

大约是知道一场大战在即,忽然间,黄山上风起云涌,万丈云海波涛滚滚,奔涌如潮,似千军万马席卷群峰。

万道阳光洒金绘彩,浓重处,升腾跌宕稍纵即逝,清淡处,缕缕霞光穿透而过,真的是个仙家妙地,可惜啊,自从九宫派丢失了镇山三宝,被魔教攻下,此处数百年来都被魔教所占据。

莲花峰峻峭高耸,气势雄伟,因主峰突兀,小峰簇拥,俨若新莲初开,仰天怒放,故名“莲花峰”,峰顶便是那月魔神殿的山门。

那月魔宗的前辈高人也是了得,在这莲花峰上开天劈地,立了一个,月魔妙境,内中虽然没有灵山,却以昆仑山脉下一道冰川镜湖为原,硬生生用了玄通法力,巧夺天工,炼制了一面月光池,以池为根基,立下月魔神殿,设了三尊月殿和十二冰宫,方成就了月魔宗。

见那莲花峰顶密密麻麻坐了数千人,都是些有点神通的魔教弟子,白蒙灵识一扫。发现真正能够出战的人,皆在混江金龙送来的情报中,当下不由得一笑,露出三分喜色。

他取出白玉天坛。此坛经过炼制雕琢,早已不再是个简单的天坛,如白雪一般银亮,却又晶莹剔透,融入三十万斤万年寒冰,又雕有九龙,设了大禁制。

白玉天坛一出,天上立刻照下万道霞光。紫霞仙境一干人等,各自踏足上了白玉天坛,白蒙、黄灵子、青梅散人、青松真人四人坐阵中央。其余二代弟子正坐前排。

白蒙等人刚坐下来。和那魔教弟子对峙两边,中间隔着一个香沙池,魔教弟子中立刻飞起一位穿着宽松青袍,脸上纹有青龙花纹地男子,飘然踏着万千星光萤火。

那人飞到白玉天坛前,冷笑一声,道:“在下就是月魔宗青天堂堂主司马震,今天。未免宗主输了之后耍赖,我等请了黄山一脉诸多魔教同仁前来做个见证,却不知道道教一方。宗主可请了何人前来作个见证?”

白蒙冷笑道:“你们若是输了之后还敢抵赖,那本尊便杀光此地所有人也无妨,故也不需要人来做个见证!”

司马震大怒,场下数千魔教弟子人人也是愤恨不已,恨不得一起上阵,活生生咬死白蒙。

眼看台下魔教弟子都是各自怨恨,一脸凶悍,摩拳擦掌,白蒙藏住九阴天煞真身,现了龙凤玄武法相,却见头顶九朵紫色莲花照下万道紫霞金光,笼罩整个白玉天坛,一对凤凰羽翼见风而涨,伸展开来更各有三丈六尺长,轻轻一扇,浩荡热风铺天盖地,身上白玉龙鳞浮现出来,化了一件龙鳞宝甲,如那白银锁子甲,脚下玄武显现,水云动荡。

“哇,个狗日的是个妖怪!”

“放你娘的屁,人家是龙精凤血玄武身,个棒棒的,没有见识地东西!”

“闪阿,月魔宗的兄弟,日后为你们报仇!”

白蒙还没有收了阴阳二魂,现出真身,数千魔教弟子已经是一片慌乱,惶惶不可终日,一阵阵嗖嗖乱响,却是有不少人乘乱驾着法宝跑了。

白蒙本来就是吓唬这些小东西,只见那些人人心惶惶,也便收了玄武、玉龙鳞甲和凤凰羽翼,只坐在那青螭上,冷眼看着司马震,暴喝一声道:“你可敢与我单条第一阵!”

司马震方才还是仗着人多,威风凛凛,一听这话,全身一抖,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早知道这个灵宝散人掌着紫霞仙殿和轮回宝镜,连自己本宗不可一视的洛樱宗主都被他干掉了,自然心中怂的很,但这人已经出来了,别人也喊出来了,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要人笑话嘛,日后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掌管这青天堂。

就在司马震无比尴尬的时候,魔教众人忽然有一老妪沉喝道:“灵宝宗主好大的口气,老身就来迎战,却不知道灵宝宗主敢迎战否!”

白蒙一拍青螭向前缓行,低头一看那老妪一身红衫长袍,笑道:“原来是红月姥姥,我如何不敢迎战?不过,你我需要将这个规矩说清楚,今日我等相约比试九场,胜五场及以上者为赢家。若是我等输了,那紫霞仙境便送与月魔宗,若是你们月魔宗输了,月魔神殿一切法宝、物品、典籍及殿中诸人,皆听凭我发落,我所说的可是事实?”

红月姥姥冷笑道:“自然无错,那你可否敢与我一战?”

白蒙正要答话,却听不远处有人高喝道:“灵宝道友,我等前来助阵,且做个见证!”

白蒙转头一看,心中暗骂,一群**,闻到肉香就来分肉吃,老子是个豹子,你们就愿意做那土狗,原来是金明真人和蜀山那个掌教。

这两个**,真他妈的不要脸,老子又没有喊你过来喝汤,自己厚着脸皮要过来,真是无聊透顶。

白蒙心中虽然不爽,却不方便明着发怒,只能驾着青螭,上前稽首笑道:“两位掌教,别来无恙?”

金明真人大笑道:“我等早知此事,此乃道魔两教之间地大事,虽然灵宝宗主想以一人之力,力抗魔教群魔,我等却是不忍心啊。今日便要前来相助一番!”

白蒙大笑,道:“我前番几次无心,却得罪了金明掌教,想不到掌教如此深明大义。哎,真是让灵宝佩服啊,惭愧啊!”

金明真人故作大惊,连忙道:“此话从何说起,我们太清和阴阳宗同脉而出,千年世交,我焉能因一些小误会,而误了两派之间的千年交情啊。

真是我的罪过才是!”

白蒙淡笑,复又和那蜀山掌教稽首道:“上次来去匆匆,还未请教道号。真是罪过!”

那蜀山掌教稽首道:“无妨。贫道景天真人,久仰宗主大名,前番见识,宗主还是合体后期未大成地修为,如今已经是渡劫前期有小成地修为,果真是有大仙缘,羡慕不已啊!”

三人一番客气,白蒙正要请两人上天坛。却听前方又是一声朗喝:“灵宝前辈,乾虚子前来相助,亦来谢恩!”

白蒙心中叹气一声。这算嘛吗,自己本来想偷偷把月魔神殿吃到肚子里,这倒好嘛,整个一魔道两教大碰撞,邪门的很呐!

没法子呀,这人家都来了,总不能给人白眼,让他滚吧,白蒙只好再驾青螭迎了上去,却见是虚图上人和乾虚子都来了,这乾虚子好嘛,三个月前还是个合体前期,如今都是渡劫前期了,还是渡劫前期有大成,比自己还要高一筹,真的是吃那太虚神丹得了妙缘。

如今人家头顶太虚神钟,脚踏七彩流云,这个云还是自己炼的,身穿太虚紫金袍,一身紫金太虚神光,好嘛,都已经是太虚掌教了。

想他三个月前,被人欺负,踩在地上,如今风光无限好,这个人啊,他地命,那真是说不清,算不尽,任你多少玄通,只要沾了白蒙和黄灵子的边,那命就是天也安排不了。

乾虚子、虚图上人和前面那两个白眼狼就明显不同了,他们各自有点感激,其间也非言语能够说清楚的,只是相互稽首。

白蒙方请了他们四人上座,却听乾虚子道:“我师祖水灯上人已经说了,前番有失礼仪,令灵宝前辈见笑了,今番我来此,正要为前辈赢一场,算是还礼,此处以灵宝前辈为上,自然一切都听前辈调遣!”

虚图上人也急忙劝道:“灵宝宗主,那日的事情,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换了哪一派都会不惜一切,哪怕是毁了名声也要抢,毕竟是立教之本啊。哦,宗主勿要见怪,我青城派是绝无此心啊!”

虚图上人暗自后悔,给别人说情就说情嘛,好无来由就把自己心底话都说来了,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真是有点赔本!

金明真人和那景天真人也急忙道:“虚图掌教此话大谬,我等绝无抢夺之心,否则…那个天打雷劈啊!”

好嘛,这种誓言都发,真地无聊,白蒙故作平淡的一笑,道:“前些天啊,我刚被雷劈过啊!”

众人一阵无言…这算嘛事吗,有这么发誓的吗,这修真地哪个不要被雷打那么**下呀?

虚图上人急忙为众人扯开话题,笑道:“此地乃是灵宝宗主做主,我等皆听调令!”

金明真人和景天真人心中对那虚图上人一阵感激啊,急忙也笑道:“我等也愿听调遣!”

白蒙一击掌,笑道:“那好,就等两位此话呢!”

咯噔…坏事了!

金明真人和景天真人心中都是一阵发虚,向前一看,便看那红月姥姥正要上阵,一个个头皮发憷。

白蒙笑道:“第一阵,魔道两教都不想输,这魔教上来地就是红月姥姥,我也看了,那是这里最强的,乃是渡劫中期,我只怕是应付不了,不知道四位掌教,何人愿意上阵啊?”

乾虚子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他是前来赢一阵,一是化解和阴阳宗之间的仇隙,二也是想分点好处,至少要胜一场,沾个光,涨涨士气,要他去打那红月姥姥,这不是大街上找烟头——找抽嘛,他是现代人,比起别人要灵活许多,金明真人和景天真人虽然看起来精明地很,其实有点犯浑,比起金玉真人和景泰真人,真地要差了很多,都是临时推上来做掌教,根本不如虚空上人和乾虚子这样灵活多变。

乾虚子则仗着自己是小辈,当即道:“灵宝前辈,晚辈所学尚浅,虽然有心下去,却知道不是敌手,一个不小心,只怕要丢了性命,还请前辈谅解!”

虚图上人不能和他这样啊,可也终究是多年的老人物,还是很精明的,只笑道:“我等对这妖女都不甚了解,不方便出阵,我曾听说金明掌教熟悉月魔宗心法,又得到了清流前辈的真传,想必定可迎战!”

他话声一出,还未带金明真人反映过来,景天真人也颔首捋须道:“红月姥姥深藏在那月魔神殿百年,虚实难断,金明掌教对魔教了若指掌,必定清楚其中深浅,又有太清祖师所留的法宝护身,此阵想败也难啊!”

红月姥姥、银月姥姥、黄月姥姥这三人,都有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宝,天赋属相也都是了得。红月姥姥是六阴九火相,炼的是最罕见的月魔鬼火道,威力霸道无比;阴月姥姥是个六阴六水属相,却天生两颗银牙,前身乃是万年水蛇,天生玄蛇肉身;黄月姥姥乃是前任宫主,六阴六月身,前生是那黄山望月泉中地一条黄鲤鱼,三千年望月,生来额头有道月玲珑,有此月玲珑在身上,命相之中添了一阴一月,也算是半个,九阴九月身。

这三人,白蒙仔细演算过,就是自己出阵,也没有多少赢得可能性,最多能够打败后面两个,不到万不得已,他又不想用万里桃花图,那万里春宫图对她们也没有效果,就生了想法,打算用二代弟子来对付这三个人,如今金明真人他们自己要来,那正好做了炮灰。

金明真人那个郁闷啊,他就是月魔宗的人,算是黄月姥姥的弟子,对这三个人,他是太清楚,除非用那月魔宝镜,否则,根本没有胜算。

结果好嘛,这帮道教地好东西,一个个的把自己出卖了,再说不去多丢人啊,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