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天确实没死。

不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地方够怪的。

崇山峻岭之中,独树一帜地生出这么一柱壁崖。

顶部平坦,但却直上直下,更是高耸入云。仿佛一根擎天巨柱一般顶立天地之间,欲使其不能再合。

这巨柱莫不成便是远古蛮荒之时,开天辟地的巨神——盘古所化,负责阻止天地合拢?

自己,莫非到了那传说中的——

仙境?

呵呵,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秦剑天随意想想,紧接着一笑,便打消了自己这个奇妙的遐想:

自己又非什么天命之人,没事回到远古做什么?

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当下吧!

不过,

当下,

实际上秦剑天也是无所事事。

这地方就什么名字,位于哪里,他半点头绪也无。

神州不知名的怪地方多了。

不过,这里倒是一处绝佳的天然牢笼。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恐惧,将这整个山顶包围了起来,不留半点空隙,让身在其中的人颇感压抑,挤不出一点喘息的间隙。

而唯一有点像是通路的那座吊桥,此刻也是横在了离这边足有三五十丈的另一个山头之上——

莫说是此刻秦剑天功力全失,就算此刻是他鼎盛巅峰,也未必能够得到。

这不早在预料之中吗?

他可是被人抓到这里来的。

武将?

嗯,不简单。

单拼内力,自己已经输于此人。

不是自己托大,武林中知名的,内力能胜过自己的,若用手指头数,一只手就够了。

至于,

那个暗皇……

吱呀一声,将秦剑天从沉浸的思绪中抽脱了过来,抬头一看,却是那架在空中的吊桥转动了起来。

有人来看他了。

无声无息的一下,稳稳的,这架桥架在了万丈深渊之上。看那被强劲的山风冲击,却悍然不动的桥身,秦剑天心中不住暗叹一声:

好桥!

“好桥,”

桥上传来了一个嘶哑别扭地声音,“不是吗,剑帅前辈?”

“呵呵,来的可是暗皇殿下?”闻言,秦剑天微微一笑,颇为好奇地向桥上望去。

“剑帅前辈称孤为‘殿下’,是不是已经认可了孤上应天命,打算效忠于孤?”

那一身黑衣,脸带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这边的桥头,身后跟着那形影不离的武将,

“若是剑帅前辈愿意效忠孤,孤绝对厚待前辈。”

随着暗皇的声音,武将身后又闪出一队侍女,在这山顶上按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并且备好了茶点果品。

看那些侍女的手法熟练,且身形娇美,肤质细腻,虽然均带面具,但是,却也可以肯定,这些无不是万众挑一之侍者。

厚待?

的确。

光是安排一下桌椅,都是这等级别。

“哈哈哈,”面对着要周到的侍奉,秦剑天却是爽朗地笑道,“暗皇殿下,在下生性懒散,岂能受得了那官场中的许多条例?当年誓统帝也曾许下高官厚禄,想招我入朝,可惜,我天生不是那当官的料啊。”

“这也无妨,”暗皇边走边说道,“如若前辈不愿为官,等孤夺得天下之际,就分封前辈一方土地,并亲赐前辈‘护国之剑’,荣膺子孙,如何?只要……”

“只要效忠殿下,对吧?”秦剑天不等对方说完,就接上了他的话头,“对不起,恕在下不能相从。”

“为什么?”暗皇对秦剑天颇为看重,“既然前辈都称孤为殿下,为何不能效忠于孤?”

“呵呵呵,”秦剑天淡然笑道,“殿下,您误会了。其实,这殿下不过是称谓而已。面对当今的皇上,我可以称之为殿下,面对那些皇亲国戚,我也可以称之为殿下,当然,”说到这里,秦剑天一顿,似乎是想着什么,嘴上温和地继续说道,“对于那些前朝皇室遗孤,在下将其称作殿下,自然也是合情合理,合乎道义。”

伴随着这温和的声音,剑帅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暗皇,眼中放出一道强劲犀利的目光,就像是要钻入对方的心中,探索那最隐秘的地方。

因为隔着面具,看不见暗皇的表情,只能听到暗皇的声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波澜,只是略停了一停,继续说道:

“原来前辈早已看出孤的身份来历了。那前辈可否再猜猜,孤是哪一朝的皇室遗族啊?”

秦剑天坐了下来,又向暗皇和武将做了个请的手势,暗皇对席而坐,武将则立在起身后,听着秦剑天说:

“二十年前,当时神州大地四分天下。殿下自然不会是最后一统天下的天佑皇室之人。那同义皇室,在下机缘巧合,知道个中底细,也未见过殿下。至于长立皇室,据闻当年被天佑灭国之时,所有皇室成员被杀的杀,被捕的捕,无一漏网,想必殿下也该与这懦弱皇室无关。如此说来,殿下,”秦剑天突然一扭头,笑问暗皇,“想必,您与那最后被吞并的德胜国皇室,该是大有关联吧?”

“剑帅果然是厉害,”被猜中身份,暗皇没有丝毫恼怒,鼓掌赞道,“心思缜密,仅凭着这点蛛丝马迹,便可猜出孤的身份,佩服,佩服。不错,孤便是那德胜国皇室遗族。”

秦剑天看着这位神秘无比的暗皇,静静地问道:

“殿下,其实猜出殿下的身份,在下并无半点喜悦之感。”

“为何?”暗皇的言语中颇有点惊奇。

“往事如烟散,”秦剑天拿起一边桌子上早已备好的上等天井,细细地品了一口,“殿下,武林中常有一笑泯恩仇之说,为何,这许多年过去,您却也放不下对这天佑皇朝的仇恨呢?”

“非也非也,前辈此言差矣,”暗皇却是一阵轻笑,“自古成王败寇,是天地之理。孤并不是对天佑灭我德胜王朝有什么仇恨。”

“那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无刚才已经说了,自古成王败寇。孤现在在前辈看来,无疑是匪寇,但是,若孤成就大业,夺得天下之时,那孤又何尝不是正统之人呢?”

“唉,殿下,非是在下袒护这天佑王朝,”秦剑天叹口气,“只是,如今四方已定,这誓统大帝也是雄才伟略,颇得民心,您又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改朝换代呢?”

“哼,雄才伟略,颇得民心?”暗皇冷哼一声,“这天佑皇朝如何夺得天下,想必前辈必然清楚。如果说与武林第一黑道之雄邪门合作也算是雄才伟略,颇得民心之举,那孤可比他誓统帝做的好太多了。”

暗皇与杀门合作多时,杀门两位门主是当年少数知道天佑与邪门内情的人之一,暗皇此刻说出这等内情,秦剑天并不惊讶,只是颇为无奈地说道:

“不错,当年天佑的确与邪门合作密切,对于他日后成就大业大有关系。只是,往事再提,也只是徒然。如今既然天下大局已定,百姓亦能安居乐业,谁做这个皇帝又有何区别?殿下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哼,天下的确大局已定,”暗皇冷冷地说道,“但是,百姓真能安居乐业吗?前辈,杀门弟子想必你也见过不少,就那些孩子们,他们的亲人,是安居乐业吗?”

“不公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即便是最明智的皇帝,也无法估计全天下之事。”秦剑天语重心长。

“哈哈哈哈,”不想秦剑天的语重心长,却让暗皇狂笑一声,颇为不忿地回道,“剑帅前辈,原来你也是这般懦弱之辈。谁做了皇帝就听谁的,死心塌地维护他。孤还以为武林闻名的‘剑帅’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也不过是个紧随大流,甘于堕落之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

“在下确实并非什么能人贤士,并无经谓之才,”面对暗皇侮辱,秦剑天毫不动气,继续劝导,“在下只不过是想从一个天下百姓的角度劝慰殿下。殿下,若是为了那世间不平之事而起兵造反,谋求天下,实在是有些轻率。说句不恭敬的话,便是殿下真夺得了天下,做了皇帝,这天下,也未必比以前好。”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如那年过花甲的老誓统?”既然是谋反,暗皇怎么会对当今皇上客气?“孤若作皇帝,一定比他强。只是时不我待罢了。若孤能早生个十数载,这天下,肯定是德胜的了。”

“殿下,您说得对,”秦剑天依旧厚重,“不过,您也说了,时不予人。在下也曾经想过,若是在下早生个一二十年,或者,出身大贵人家,说不定,今日就会使另一番境遇了。这些,都是……”

“命?对吧。”

暗皇又接上了嘴。看秦剑天的表情,看来他又猜对了,

“怎么?威震武林,如神般存在的剑帅,也信命理之说?”

“非是信,”秦剑天很肯定,也很淡然地说道,“只是认罢了。在下以为,凡事不可强求,若然强求,并无善果。”

“哼,对不起,前辈,”暗皇却是斩钉截铁,一副誓不罢休地语气,“孤从不认命。孤自认天命所归,如驾驭不了自己的命运,还谈什么天命所归。前辈,若是您能辅助孤夺得天下,将来,得到好处的,不止前辈,还有前辈心中的那天下百姓,还请前辈三思,孤告辞了”

“殿下慢走,在下不送了。”

知道一时半会劝解不开对方的执念,秦剑天只能叹息送客。

“你等留下,好生侍奉前辈,不得有半点怠慢,知道吗?”

暗皇命令众多侍女。

“是。”

一阵齐齐的莺响,让秦剑天低头一笑,无奈摇头。

这暗皇可真够看重他,不仅好茶好酒,还有人伺候,每天还能晒晒日光。若是那真心懒惰之人,遇上这般待遇,那简直是天降福分。

唉,不过,看得他越重,他就越无法轻易走脱啊!

秦剑天无奈一叹,觉得山风略冷,便转身,向那间温暖的小屋子走了进去。身后一群侍女急忙跟了上去。

“为什么不杀他?”

吊桥上,看着那身处囹圄,却依旧大气的身影,武将低低地问了一句。

“你想杀他?”暗皇不答反问。

“不想。”武将紧紧地盯着前方,“剑帅,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你不是已经胜过他了吗?”暗皇一笑,“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不死不休说你的功力绝对在他之上,不是吗?”

“功力我的确胜他一分,但是,武者比武,比的并不完全是功力,”武将缓缓说道,“风一过,胜负出。以我目前的功力,还无法挡下这股风。其实当日若不是他为了清风山庄众人拖延时间,恐怕早已逃脱了。”

“原来如此。”

“你又为何不杀他?”

“如今我们已失去秦风之踪迹,而那神秘莫测的宋破邪到现在也未曾露面,我最忌讳者,便是这号称智冠天下的智帅,”暗皇平静地说道,“而号称剑帅智帅一向是共同出谋划策,或许,根据这剑帅的种种行径,我们可以推断那智帅到底想做什么,以便掌握先机,抢他们一步。”

“但是,这剑帅可不好对付。”

回想着刚才两人的一番话,秦剑天几乎是全攻,武将不得不出言提醒。

“当然,”暗皇却是轻松一笑,“不然,他怎会被称为剑帅呢?”

武将点点头,明白暗皇的意思。

两人的身影,不一会,便消失于山巅之上。

信命的多不多?

其实很多。

天下老百姓,大多信命。

武林中,也有不少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

李不易就是其中一个。

此刻,位于回总坛路上的他,就相信,自己命中注定,要被秦白耍一道,陪他卖回命。

谁让自己老装成南武林盟主李惊飞之子去骗人了?

因果报应。

不过好在,这回没白玩命,拼着玩命,赚了不少银子。

也真是多亏了那些门派忒是周到。

每个门派都会派些资历不深,入门尚短的年轻弟子们送自己二人下山,路上总是少不了偷偷给自己塞几张银票。

就连扮作仆从的秦白,那荷包也一直是鼓得,沉甸甸的银两有时候都让他累弯了腰。

也真多亏拜访了这么多门派,竟然没有一个门派去查证一下他们的底细,揭穿他们的骗局。

不过,

倒也是,南武林盟主李惊飞本来就是飘忽不定,世外高人踪迹怎会轻易让人寻得?想查证?那也要知道去哪查才行。再加上秦白的知根知底,比起上次在潜阳县骗元猛,李不易这次可是更有底气,更是游刃有余了。

只不过,有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问,这是他的原则,他的脑筋可不是用来转牛角尖的:

“喂,秦公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一段时日的相处,再加上一路上的相依为伴,秦白对这位自己眼中曾经的小混混已经感到很是亲密,说话做事也非常随便了。

“明明是传闻背面一带有你弟弟秦云独门绝技缥缈刀法的踪迹,为何你不去查,偏偏对这突然出现的黑衣随心感兴趣呢?他和你有亲?是你爹的私生子?”

“信口雌黄,”秦白笑骂道,“我爹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那这……”

“舍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秦白说道,“他不会识不得轻重,只管自己惩奸除恶,而不与我们联络。若然他掏出那些杀手的追杀,他一定会到东方世家的。所以,我怀疑,那些缥缈刀法的踪迹,很可能是伪造出来的。”

“啊?伪造?”李不易愣了,“这庄稼汉常用的把式,倒是谁都会,但是,这独门绝技,也能伪造?”

“你还不清楚吗?”

秦白这么一说,李不易突然想起一个人。他一叹气:

“也是,唉,那你为何又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随心感兴趣啊?他又管你什么事啊?”

“他似乎在查找着些什么,对咱们可能有用,”秦白眼珠子转了转,“你看,他所经过的门派,大都是一些并不大的门派。而当初那被杀门灭掉的,大都是这类门派。如今杀门被灭,可是,家父依旧没有下落,我估计,杀门背后,很可能还有组织,就比如出现在后侠帮总坛的那个暗皇,高深莫测,所以,跟着这黑衣随心,说不定我们会有收获。”

“那如今呢?收获在哪里啊?”这一趟下来,除了拜访了不少门派,两人的确没有查到什么,李不易很是不快,“我怎么没看到啊?”

秦白见李不易这幅摸样,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怀中:“这,不就是收获吗?”

说罢,这温文尔雅的公子便转身离去了。

被秦白一提醒,李不易摸摸怀中那厚厚一叠,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唉,说的对,反正没我什么事,赚多少都不亏,唉,等等我啊……”

说完,也急忙追了上去。

人要是回家,总是回的很快。

不过,再快,也比不上那似箭的归心。

对于李不易来说,明日帮就是他在武林中的家,而位于地心城的总坛,就是他的窝。

在地心城的总坛里,他可以高声大叫,放纵长笑。

除了自己的窝,还有那里可以让他这样的小角色这般自由。

这不,一推开总坛大门,李不易的大嗓门就嚷开了:

“我回来了~~”

“唉,知道你回来,叫唤什么啊?”

结果,像往常一样,马上就有人回应,笑骂道,“李不易,天生大嘴巴,你当心惊动了帮主,又罚你去闭门思过。”

果然有效。

李不易一下就没了声,悄悄地问了一句答他话的兄弟:

“唉,老贾,怎么?总坛来客人了?”

“没有。”

“那你说什么惊不惊的?”

萧不易与李不易相识已久,早对他了解至深,若不是有客人在,才不会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呢。

“没有贵客,可有贵信啊。”

“贵信?”

“对,山河盟前些日子派人捎来封信,请帮主带人参加大会呢。”

“什么大会?”

李不易傻乎乎地望着对方,一边的秦白也是一愣。

“唉,你们难不成出了趟门,走糊涂了,十年了,忘了那件大事了?”

“十年?大事……,”李不易突然想起了什么,

“莫非,是那件事?”

“当然了,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值得山河盟亲自派人通知?”那老贾一脸兴奋地说道,“这可是武林盛况,十年一次,山河盟怕咱们明日帮新近成立,忘了准备,所以,特地派人提前通知一声。算下来,也不过就剩一个月的光景了。”

“哦,差点把这件事忘了。”秦白也想到了那件事。

“唉,不管,先看看咱有没有份?”

李不易一脸兴奋,撒腿边跑。身后的老贾急忙喊道:

“喂,晚上该轮你请喝酒了,别忘了。”

“忘不了,要是有我的份,我请大伙去探星楼喝酒……”

李不易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哼,等他想起来,又该心疼了。”秦白一笑,身边的老贾一挥手,

“管他呢,反正这小子每个月也要心疼几回。”

“说的也对。”秦白一笑,便与老贾各自离去了。

总坛大堂内,萧不易与邓飞、卫释然等人正在商议这山河盟的那封信。

一封信,有什么值得商量的?

有。

首先,为什么?

“为何山河盟会特意遣人,千里迢迢给本帮送这样一封信呢?”邓飞先发问了,“即便本帮当真忘了此事,错过了此场盛况,也与他们无碍吧?”

肯定不会是无碍,不然怎么会特意嘱咐?

“卫坛主,你怎么看?”作为帮主的萧不易没有轻下结论,转头问向另外一人。

“这个,帮主,”卫释然犹犹豫豫地说道,“属下胡乱猜测,也许,山河盟是想借这次武林盛典重振声威,所以,想拉本帮一块同去,必要时能够助一助他们的威风吧。”临了,他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个是属下胡猜的啊。”

虽然卫释然这般犹豫,但是,他这个解释倒让堂内众人颇为信服。

不过,此时研究这显然并无太大意义。

如此盛典,身为武林新兴帮派的明日帮,岂会不去?

果然,萧不易不出预料地说道:

“也罢,无论山河盟想做什么。既然人家有恩于我帮,我帮就一定要还这个人情。况且,这十年一次的武林盛会,我明日帮岂可错过?”

说的对。

那么,马上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怎么办?

究竟谁代表明日帮参加盛典?

明日帮如此泱泱大帮,自然不可能全部出动。

一般说来,帮主是要去的。当然,非要派副帮主、坛主,甚至本帮不知名弟子代表本帮参加也可以。只不过,如此武林盛典,一般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之人代表本门派,如此一来,若你未曾派自家做主之人,这礼节之上便多有不当。故而,有些时候不是那些掌门人想去,是不得不去。

礼节逼人。

而且,看萧不易的样子,倒是很想去参加这个盛典:

“山河盟护法冷月与我是异姓姐妹,想来此回他也会去,我便借这个机会与她见上一见吧。”

“嗯,此举甚妥。”众人点头。

“那之后的人选……”

萧不易看向此刻除她这个帮主之外,职位最高的副帮主邓飞,以及总坛主卫释然。

“嗯,上次属下已经陪同帮主出了一趟远门,”邓飞这回谦让开了,“这回,就让卫坛主陪帮主一同前去吧。”

“啊?!这个,略有不妥吧?”卫释然一听,也是急忙寻故推让,“属下双臂全无,乃残缺之人,如此代表本帮,可能有损本帮颜面。属下以为,还是副帮主前去比较合适。”

“唉,还是卫坛主去比较合适。”

“副帮主,还是您去比较合适。”

……

两人几乎当萧不易为无物,就这么开始在大堂里面谦让了起来。

说起来为何这两人这回这般谦让呢?连这等武林中人苦等十年的武林盛典都舍得让给别人呢?

很简单。

自从上次,邓飞随萧不易前去安民城,在路上遇到了那等惊险的事情之后,他就对闯荡武林有了一定的深刻体会。特别是在他回到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