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白了他一眼:“你就干脆说是试验品多好!如果没什么其他要交代的,那就开始吧!”

接着她闭上双眼,感觉身体各个穴位都被电流激发,瞬间的刺痛过后,意识慢慢悬空,眼前变成一片漆黑,周围慢慢变得冷起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医院地下室的躺椅上面,只不过周围空无一人,透过那扇小窗户她看到外面阳光灿烂,尽管是地下室,可是屋子里面很亮堂,尽管是虚无的,可她还是很享受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

她走出地下室,整个楼道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她知道这是李山的镇静剂还在发挥作用,注射镇静剂能尽可能地让他的意识处于平静状态,给自己办事减少些麻烦。她轻手轻脚来到医院门口,偌大的医院一层竟然空无一人,一到外面,强烈的光线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根本没办法抬头看天,似乎头顶上无数个太阳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一样,照的地上连人的影子都看不到,“李山真是见不得黑暗了,他有点矫枉过正了吧!”陈菲菲在内心微微一笑,感慨自己做的电动鬼竟然把李山吓得从此之后内心只能充满阳光。

见外面也没有人,说明他的意识此时正处于休眠之中,如果不见到他本人的话,自己在这空荡荡地医院里溜达也毫无作用,她站在楼下看着李山病房的窗户:那里拉着厚重的窗帘,里面看不到一点动静。

在见李山之前,她跑到二层的医务室里特意找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又从旁边桌子上的托盘里胡乱取了两瓶药水,药水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也许从来就没有清楚过,这取决于李山是否看过上面的标签,陈菲菲也不管这些,端起药水装成护士就奔着李山的病房而去了,她觉得这样应该是最低调,最不会引起抵触的方式了

站在门口她先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张望,只见李山呆呆坐在**,面无表情,五个“女护士”手拉着手绕着他的床机械地跳舞,五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中性化的脸庞,看不出个性,似乎就是你能想到的五官堆放在一张白脸上,她们跳舞的动作如被风吹起的纸人一般,动作很快但是看不出情绪,五个人把李山围在中间,样子看起来很诡异。

陈菲菲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有些犹豫,她知道只要自己推开这扇门,李山的所有意识立即就会被激活,之后的情况也许谁都无法预料,但是她别无选择,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看到有人进来,五个拉着手跳舞的护士立时停止了动作,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她。

“李山,该吃药了!”她刻意把声音调整地很温柔,拿药的动作也尽可能地慢,透过病房内悬挂的镜子,她看到自己的模样和那五个护士一模一样,这让她紧张的情绪稍稍有些缓解。

“第几天了?”李山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第七十四天。”她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就是身份验证,这说明他对自己的身份已经产生怀疑,看来李山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是有一点小心眼的,他一直默记着自己住进医院的天数,但凡他自己意念产生出的形象,自然知道这个数字,也亏得陈菲菲脑子反应确实快,总算没露出破绽。

李山不再说话,把药水接过来连看都不看直接丢到一边,而后指着旁边的空床问道:“张秋芳在哪儿?”

陈菲菲感觉心里一阵发虚,心想李山这戒心够大的,除了这间病房,整座医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他把张秋芳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看来山崎玉说得没错,他要是怀疑你的身份,就会用尽全力对付你,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可该怎么回答他呢?

医院的地下室里,山崎玉还在那里紧张地监视着电流计,耿长乐看到陈菲菲额头上开始冒汗,他们都没有留意到陈菲菲身旁的小挎包,此时里面开始传出沙哑低沉的刺啦刺啦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响了一小会儿后,声音又慢慢消失了,不过这个过程他们谁都没注意。

陈菲菲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山的问题,她只知道绝不能说错话,在没有答案的时候,宁肯用沉默还回应,只不过李山不依不饶,一直在追问

“为什么不回答我?快说!”李山声色俱厉地喊起来,脸色涨得通红,胸脯随之剧烈起伏,伴随着他的喊声,整个地面都开始剧烈地晃了几晃,陈菲菲差点没摔倒,她看到五个护士的脸庞抖动,她们脸上的五官随着李山的声音快速地挪动了位置,现在她们的脸看上去更像是男人的,而且身体也变得高大强壮起来,阴阳体质此消彼长,此时正对着陈菲菲指手画脚。

透过镜子她看到自己的脸也发生着变化,五官在脸上游移不定,看来李山正在对自己的身份进行定位,不过从镜子里的情况来看,他还没有确定自己是谁,不过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再想不出答案的话,他会更加警觉。

那几个护士已经开始挽袖口,摩拳擦掌了,只要李山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对自己动手。

“你怎么回事?我问你张秋芳在哪儿?”李山跺着脚嚷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随时都会爆发,整间房子开始有节律地振动,振动的频率和李山心跳的频率相同。

“我在这里!”就在陈菲菲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毫无疑问那是张秋芳的声音,陈菲菲和李山同时往门外看,之见张秋芳举着输液的托盘姗姗走来,挤开围在门口的那几个无面人,进到病房里来,她看了陈菲菲一眼,接着就把视线停留在李山身上,眼神顾盼,秋波流转。

“该输液了,是吧?”张秋芳轻拍着李山的后背,柔声说道,陈菲菲看出来她拿的药水是麻醉剂,麻醉剂的瓶子和其他药水的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山点点头:“平时都是你给我打针吃药,这个人面生,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我就害怕。”

张秋芳冲着陈菲菲笑了笑,对李山说道:“这是我们医院里新来的护士,过一阵子你习惯了就好了。”陈菲菲此时又往门口看了一眼,那几个无面壮汉开始频频点头,接着四散而去,她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坎总算过去了。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又有了新的疑问:既然李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又要把张秋芳变出来给自己解围呢?奇怪,太奇怪了。不过此时自己的脸,已经变回了刚才毫无特征的样子,再看那几个护士,也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