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以为白小姐把马丽带走了。

飞鸟白羽解释说,头发是她在自己住所发现的,她也觉得此事和马丽有关,所以马上过来找他。

“也就是说,马丽不在你那?”胡魁还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白小姐神色凝重:“她被人劫持了,刚才你在永定俱乐部,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在纸人身上浪费了时间,别人趁着这个时间差返回你家里,把她带走了。”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胡魁很着急,虽然两人只是露水夫妻,可每晚两人关上门,随后的感觉让他很受用,也很怀念。

白小姐劝他先冷静下来,就等在家里,哪都不要去,自己则动身离开,她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整个永定,要说谁对马丽用情最深,非宁文吉莫属,此前他得病住院,直到离开县城,都是她在幕后控制的结果,这个人本来是她最得力的棋子,从程云彪时代开始,她就在关注此人,红美子,飞鸟白羽,绿小姐,紫小姐,这几个女人一直是永定这股暗流背后的推动力,一开始的时候正是她们暗中资助程云彪,想让他的黑仙会成为一方霸主,当她们发现程云彪斗不过陈菲菲的时候,就果断地放弃了他,随后就是庞越,而这个宁文吉,就是她们机动的棋子,在白小姐的直接控制下,打入县大队内部,一时风头无二,但随着陈菲菲的介入,宁文吉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已经被魏团长怀疑,她疑心正是此人潜入县城,劫走了马丽

回到住所,她尝试着召唤宁文吉出现,道理很简单,宁的脑子里早被种上一种特殊的菌丝,这种真菌在成长过程中,会改变大脑中神经元的连接结构,使人的性格发生改变,而且变得盲从,她正是利用这一点,控制他在军分区的举动。

张秋芳的头还在她这里,因此她能发出无线电信号,如果宁文吉在附近的话,接到信号就应该马上出现,可她坐在屋里等了半天,始终没看到其身影。

时间一分分过去,白小姐心里越来越慌,她知道宁文吉应该就在周围,可始终不现身,她感觉情况失去控制,或者说,这个人正试图挣脱自己的掌控,如果真的如此,她呆在屋里,将变得很危险,很可能跟马丽一样,被他劫持。

想到这里,她马上出门,打算去找红美子,只有她掌控着整个行动计划,应该想到应对措施,她自己已经没了主意,只剩下末日般的惶恐。

她看到院里有辆汽车,刚才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没人开,白小姐心里着急,想快点赶过去,顺手拉了拉车门,发现没上锁,就钻了进去。

刚一进去,却发现车里到处都是黑色絮状长毛,第一眼看去很像女人剪下的头发,可捏在手里仔细搓一下,就发现这东西脆的很,手指碾过的地方全成了灰状残渣,而且数量极多,这辆小汽车不大,可前后两排座位上面,铺满了这东西,她不由想到自己刚才捡到的所谓马丽头发的东西,其实就是这玩意儿,她一时还没搞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胡魁在永定俱乐部里看到那个发霉的纸人,身上的霉斑,肯定也是这种怪异黑毛。

坐在车里,身旁被这些黑絮包围着,她心里很害怕,手不自觉地放到车门把手那里,打算放弃开车,赶紧离开这里,可用力拧了几下,车门根本没动,被锁死了

不知道是谁干的,她的心脏跳得厉害,正彷徨间,突然看到车窗外一个黑衣男子慢慢靠过来,走到汽车跟前,伸手用力敲打起窗玻璃来。

“砰!砰!”他力量很大,砸得白小姐娇小的心脏也随着这沉重的节奏不由颤动着。

“你到底是谁?”她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那人慢慢把衣领翻下来,露出半边脸。

“宁文吉,果然是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她怒火中烧。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我给你们卖命,得到了什么?现在看我没价值了,连我的女人都要抢走,你们太歹毒了!”说到最后,他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你的女人?你自己看不住,反倒要怨别人!”白小姐看他眼圈通红,反而恶毒地冷笑起来,但凡别人在她面前袒露出弱点,她就变成毒蛇,专门去咬别人心中最软的部位。

“我忙着获取情报,哪有时间去看她?你们就不能为我想想?”宁文吉吸了吸鼻涕。

“说实话,你的情报毫无价值。”白小姐坐在车里,声音冰冷,“马丽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她看不上你,你看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汽车驾驶室旁边有后视镜,宁文吉长时间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黑黄色的脸,这张脸毫无血色,而且日渐憔悴。

“我变成这样子,你们难道不知道原因吗?我知道自己脑子里有东西,这东西是谁给我种进去的?是你们!”他气愤地捶打着车窗,时而痛苦地捧着脑袋撞门,一旦他情绪激动,头就爆炸似的疼。

“你变成这样子,完全因为程云彪,与我们何干?”白小姐声音愈发冷酷。

“好吧,我不跟你说这些了,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把我治好,让我带着马丽离开,行不行?”宁文吉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白小姐瞪了他一眼:“马丽就在你手里,你完全可以自己带着她走,至于治好你,很抱歉,我们没有那种技术手段

。”这话倒是真的,她们只知道菌丝被吸入人体后,就会在大脑里分裂成熟,同时散播孢子,这菌丝如果要被销毁,需要把温度提升到一百度以上,问题是人哪能承受如此高的温度?想要治病,除非把人活活蒸熟,病倒是治好了,可人也死了。

“我没法带她走,现在变成这副德行,我已经没法当男人了!”宁文吉愤愤地嚷道。

听到这话,白小姐差点没笑喷出来,从小到大,别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她从心里就没关心过别人的死活,纵然是紫小姐和绿小姐也一样。

“你们这些人…”宁文吉绝望地喘着粗气,“你们负我,我要报复!”气愤的情绪笼罩着他,让他身心承受着双倍痛苦,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

白小姐坐在车里,只觉得眼前这人很可笑,她倒是反应迅速,很快想到一条“好主意”,隔着车窗她告诉宁文吉,想要治好他的脑袋纵然不行,但他可以让全县人都和他一样,到时候马丽没得挑,只能跟他在一起。

“什么办法?”宁文吉果然中计。

白小姐告诉他,永定县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叫镇邪塔,他脑中的孢子从今天起已经开始成熟,并从鼻孔里飘出来,只要他爬上塔顶,把身体里产生的孢子全都散播出来,传染全县老少,他们很快也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到时候,全都公平了。

宁文吉一门心思想要报复,结果却相信了白小姐的话,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身遭不幸,不去想自己不幸的根源,反而要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其他人,这种悲剧心态注定了他的命运。

“带我去镇邪塔!”宁文吉想拉开车门,白小姐怕他孢子成熟传染到自己,还没等他拉开门,脚底下一踩油门,汽车忽然开动,拉着他的胳膊往外猛冲,幸好他脚底下速度快,加紧蹬了两步,踩到了汽车踏板上,白小姐开车一路狂奔,直奔镇邪古塔而去。

再说陈菲菲,也打算在镇邪塔阻止大船经过,他们三人在北岗医院遇到一件怪事,没时间深究其缘由,为抢时间,也赶到塔下面,不想在这里,他们遇到一个人,崔应麟。

看他一身黑衣穿戴,刚才医院里的谜题迎刃而解,那个消失在人海中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