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铁旺取下一根来,拿在手里看了半晌,觉得这东西看着和电池很相像,只不过更粗更大,在两端也看到了加号和减号,而且神秘人后背上的铁疙瘩一直在呜呜地转动,他更确定这些都是电池无疑

除去这些,从神秘人的后背上肩胛骨之下的位置伸出四根胶皮管子,分别连接在这个玻璃罐子里上下左右是个边角上,两根根在上头,两根在下面,随着罐子破碎,这四根胶皮管也粘在了他的后背上,不时地往外流出汩汩血流。

卢铁旺看到神秘人背后竟然背着这么一堆古怪的东西,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怪物?”

耿长乐由于这段时间成天和陈菲菲、山崎玉这帮科学怪才打交道,解剖实验室也去了很多次,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而且他已经看出来这玻璃罐子是作何用途的,见卢铁旺不解,便给他解释说,这个罐子其实就是神秘人的心脏。

卢铁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见老连长不信,就把神秘人的尸体翻过来,翻起衣服来,只见神秘人的胸口往里凹得很厉害,而且皮肤上面还有刀疤和缝合的针脚,耿长乐指着这道刀口说:“神秘人的心脏可能做过手术,但是手术没成功,他快死了,为了活命,有人就做了这个玻璃罐子给他当心脏用。”

“那个铁疙瘩就是个电动马达,通过电池带着旋转,把神秘人身体里的血液抽出来,然后再压回去,那四根胶皮管子分别就是大动脉、大静脉,肺动脉和肺静脉。”耿长乐在山崎玉的实验室里见过人体的解剖图,有时候听山崎玉和陈菲菲讨论一些无聊问题的时候,他就在那里背这张解剖图,没想到很快就记熟了。

“乖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卢铁旺惊讶地看着耿长乐,心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耿长乐嘿嘿一笑:“不光如此,我还知道这家伙爆发力那么好的原因了!就因为他的这个心脏功率比咱们普通人的要大好多,这个铁疙瘩转起来可比咱们的心脏跳动要快得多,所以他才有劲一下子窜上房去!”

停了一下他又自言自语道:“要是以后咱们战士都装着这么一颗‘大心脏’,咱们打起鬼子来不就更带劲了吗?你想想看,鬼子跑一步,你能一下子跑出四五步,要打胜仗岂不是妥妥的?”

卢铁旺突然在他脑袋上打了个脑锛:“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的战士就全成了玻璃心了,一碰就碎,还怎么上战场?”他凝视着碎成残渣的玻璃罐,觉得有点可惜:“为什么不弄成铁罐子或者铜罐子呢?免得这么脆弱,一碰就碎。”

耿长乐笑道:“老卢这就是你平时不看书不学习不和陈小姐聊天的问题了,这问题我都知道原因,铁和铜泡在水里都是要生锈的,这管子里要装血液,就不能又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如果用铁罐子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血里面就全是铁锈渣子了

!”

卢铁旺使劲拍打着他的肩膀:“你小子有进步!和陈小姐共处的这段日子还长本事了!不错,你以后还得跟人家好好学!”

耿长乐突然一拍脑门:“坏了,本来想把这家伙活捉的,没想到我出手太重,这家伙又是个玻璃心,太脆了,这下该怎么办?”

卢铁旺说:“我觉得不妨事,屋里不是还有两个证人么?明天你只消让他们陪你一起到侦缉队去转一圈,事情自然会清楚,就算孙大显到处胡说八道,还有那个女人给你作证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耿长乐这才算想起来屋里还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也很重要,一样得看住,一个都不能跑,他赶紧跑回屋里,见孙大显麻醉药的劲儿还没过去,而那女人早就醒了,可一动不敢动,捂着被子兀自瑟瑟发抖。

“大哥,你是人是鬼?”见了耿长乐,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耿长乐哈哈一笑:“我当然是人,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那女人说:“大哥我刚才看见一个男的和你在一块儿,他现在在哪儿呢?”

耿长乐知道她说的是卢铁旺,但是他有意把那人往神秘人身上带,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卢铁旺的行踪。

“大哥原来是你救了我们啊?太感谢了,诶,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间屋子里?你和这死鬼认识吗?你是不是他兄弟?”女人的嘴唠唠叨叨不停地说着,她的声音刺耳依旧,耿长乐感觉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了。

此时孙大显身上的药劲儿也开始消退了,他摇晃着脑袋,慢慢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见耿长乐趴在床头,笑眯眯盯着自己看。

“哎呦妈呀,怎么是你?”孙大显见到耿长乐所受到的惊吓和他见到神秘人的效果基本相同。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吗?”耿长乐依旧乐呵呵的看着他

“我记得好像和一个女的…”孙大显挠着头,突然反应过来,撩起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慌慌张张摸出一条裤头胡乱套上,“你怎么会在我家里?”他紧张地注视着耿长乐,只要他随意动弹一下,孙大显就会浑身一激灵,好像过了电一样。

“小子,现在你家门口就躺着一个死人,那人你应该见过,就是你给野口举报的神秘人,你说那人就是我,现在让你去门口看看,那到底是谁?”耿长乐说完这番话,一巴掌拍在孙大显的脑袋上,赶着他出了屋,让他看躺在地上的神秘人尸体,卢铁旺此时已经躲在房顶上,无人能见。

“这…这”孙大显无言以对。

“孙大显,我实话告诉你,由于你胡说八道,陈小姐被抓到侦缉队了,本来昨天晚上我到你家来,就是为了把你给捉出来,然后拿你去换陈小姐的,没想到正好看到这家伙要取你的狗命,要不是我,现在躺在那儿的人就是你了!”耿长乐本来不想和他这样的人浪费口舌,但为了救出陈菲菲,这又算得了什么?

旁边那女人也穿上了衣服来到院子里,她刚才见过这神秘人,此时见到尸体,抱着脑袋惊声尖叫,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好像多委屈的样子,不过她清醒过来以后,倒是很坚定地提醒着孙大显:耿长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都亲眼所见。

孙大显挠着头,显得很为难,因为自己昨天刚把陈菲菲举报,说得有鼻子有脸,如果待会儿天一亮再去反水,那野口不得把自己给打开花了?他犹豫不决,很不情愿的样子。

耿长乐一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心里由衷地厌恶,他知道这家伙向来欺软怕硬,你要是摆出一副和他商量的态度,那什么事儿也谈不成,要是一吓唬准保没问题,于是把脸一拉,恐吓孙大显说反正已经有了一个证人,少他一个也无妨,不如干脆就让他在这儿和神秘人作伴得了,反正野口问起来,可以把他孙大显这条命推到神秘人身上去,一边说着话,一边嘎巴嘎巴攥着拳头,样子好像凶神恶煞一般。

孙大显眼睛里看着这条黑壮汉子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鼻子里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气味,耳朵里听到女人刺耳的哭叫声,脑子里想起那次被打的痛苦场景,嘴里砸吧着麻醉药残留的苦涩味道,裤裆里回味着昨天晚上超过百秒的刺激**,嘴里就不自觉地服了软,他答应耿长乐,天一亮就带着这女人,抬着神秘人的尸体去见野口谷河,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