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这金门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打开的。”她点了一根烟,边抽边在心里自语,“每天只有申时和酉时交替的时刻才能进去!”按照对应,这两个时刻正是五行中对应“金”的时刻,“这些金子如果真存在的话,一定会放在一艘漂浮于暗河之上的大船中,这艘船会每天沿着暗河绕永定一圈。”在和船工聊天的时候,她就已经知晓了运河水流的速度如何,按照那个速度推算的话,一天时间刚好够在她画出的圆圈里转上一圈。

能得出这些结论显然让她感觉兴奋,不知不觉间,太阳再次西沉,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在她的脑袋里运转过去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定要打开金门!”尽管意识到就算到了铁塔里,要想打开金门恐怕也得费上一番周折,但是她并没把这当回事,“潜龙脉的秘密都可以破解,还在乎打开一扇门吗?”她站在窗台前凝视着镇邪塔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自抱怨耿长乐怎么还不回来?有他在身边,陈菲菲无论去哪里,总感觉特别踏实,否则的话,即便她有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却没有一往无前的无畏胆量。

冬天的黑夜来得如此之快,她凝视铁塔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这间临街的小屋就已经被夜色所笼罩,屋子一黑,就感觉出冷了,冷是因为清,清是因为静,总之,她很想见到那个如黑铁塔般的汉子,以前他天天在眼前晃的时候,她还总觉得他讨人嫌,一旦一天见不到,反而心里空荡荡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摸摸自己的肚子,苦笑着摇摇头,“我到底是怎么了?”她自语的时候眼神呆滞,就像个傻丫头。

她坐在书桌前,就想像这样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他回来,也许后半夜,也许明天早晨,她就会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她可以对着他发一通脾气,质问他为什么行刺会失败,“太可惜了

!怎么就失败了呢?”这个问题比找到潜龙脉的入口更难回答,而且只有耿长乐自己才知道答案。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她眼皮越来越沉,想睡觉了,看着窗外飘忽的灯火,她突然一个激灵直起身子,“不能就这样睡过去!”她提醒自己说,想想那天在大烟馆,自己就吃过这样的亏,神秘人来无影去无踪,就算自己门窗紧闭,他也能侵入自己的头脑之中,况且自己刚才想出了潜龙脉的来龙去脉,甚至入口的位置都标出来了,她赶忙用橡皮把地图擦得干干净净,写过的草稿纸一律烧成灰烬,昨晚这些后,她本能地把手伸进了小挎包里,结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她意识到那个“鬼魂追踪器”在野口谷河进行全城搜捕的时候,寄放在山崎玉那里了,天已经很晚了,外面又黑又静,她不敢一个人出门去。

她害怕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再次侵入她的头脑,没了“鬼魂追踪器”,她记得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保护脑袋,她看到了放在墙角的小铁盆,原本是医院里用来洗手的,一直就在墙角放着,很不起眼,没想到这次派上了大用场。

陈菲菲把铁盆举过头顶,扣在脑袋上对着镜子一番端详,小铁盆像个钢盔一般把脑袋包裹得很严实,她很满意,对着镜子露齿而笑,“只要今晚能守住这个秘密,就算变丑点也没关系!”她对镜中的自己说。

为了安全,她决定今晚不上床,就趴在书桌上睡,手边放了一根木头棒子,算是个心理安慰,直到现在,她仍盼着能听到那个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可院子里都那么安静,看来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回来的,陈菲菲终于困得睁不开眼,睡过去了。

刚睡过去不久,朦胧中感觉自己的头发痒痒的,过了一会儿就没感觉了,接着她开始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她遇到了耿长乐,她问他到哪里去了,他说任务失败了,神秘人一直在跟踪他,直到刚才他才摆脱掉神秘人的跟踪,他又问她是不是要出去,她就把白天琢磨出来的东西都告诉了他,然后带着他去了镇邪塔,还告诉他金门就在塔底下,耿长乐应了一声,傻乎乎就要往下撞,她笑嘻嘻地拉住了他,告诉他这门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打开的,一定要在下午六点才能开启,其他时段任凭你用大炮手榴弹,也不能打开这金门,她把耿长乐拉到旁边,然后亲自示范…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天已经蒙蒙亮了,走廊里依旧安静,她抬起头,两只眼睛被压得很疼,她对着镜子,看到了略有红肿的眼圈,被压得皱巴巴的皮肤,还有乱蓬蓬的头发,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头发上面,昨晚带着的铁盆不见了

她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可那个铁盆就像不翼而飞了,在地上遍寻不着,难道会飞上天?她嘟囔着仰头望向天花板,看到那铁盆竟然真的在上面,它底朝天地贴在天花板上,陈菲菲一下子愣住了,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她搬来一个凳子,站上去把铁盆用力拽下来,感觉它在天花板上吸得还挺紧,“有人在上面放了磁铁!”她心情沮丧,自己费尽心思,可百密一疏,还是没防住,自从住到这里来,只要耿长乐不在的日子,总会被算计。

“难怪会做那样的梦!”她感觉自己被神秘人耍了一把,那家伙竟然装作耿长乐的样子潜入自己的意识,骗取了信任后就偷走了她关于潜龙脉的所有线索。

“不过我还没输!”陈菲菲看着挂钟冷笑道,“现在还不到早晨八点,晚上六点以前你是不可能进去的,我现在就到镇邪塔守着去,看你能怎么样!”想到这里,她匆忙换上衣服,耿长乐不在,可是山崎玉还在,有他在身边,陪着自己一起去守塔也没问题。

陈菲菲来到山崎玉的办公室,门没锁,她推开门,山崎玉的白大褂和钢笔就放在办公桌上,人却没在。

“山崎大夫今天没来上班吗?”在走廊里,陈菲菲拉住一个护士问道。

“山崎大夫昨晚下班后就出去了,然后就一直没来过!”护士答道。

“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呢?”陈菲菲看着办公室里,他平素用的东西都在。

“他提着一个大手提箱出去的,挺大的箱子。”护士说。

“那他今天值班吗?”陈菲菲心里越发慌了。

“当然,山崎大夫是专家,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应该每天这时候都在的,真奇怪!”护士也感觉很诧异,因为在北岗医院,山崎玉是有名的工作狂,平时除了睡觉,基本上一直呆在医院里。

“这下糟了!”陈菲菲望着山崎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猛地一沉,她想不明白山崎玉能到哪里去?他昨晚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