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长乐点点头:“能,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她故作神秘地一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日军驻永定县司令部门口,陈菲菲对站岗的卫兵瞥了一眼,气势十足地喊道:“我是国民政府华北区参谋长陈忠海将军的千金小姐,叫你们司令出来!”

耿长乐眼看卫兵进去报信,急的一把把她拽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吼道:“你疯了,自投罗网吗?你到底是谁?”

陈菲菲微微一笑:“我的身份刚才不是说了吗?放心,我不是特务,否则刚才我就跟那俩叛徒一块跑了,你一定要信任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

!”

耿长乐的喉结上下翕动着,这是他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仔细回想了陈菲菲这两天的所有举动,这些举动无一不是为他和八路军着想,但是他也清楚,这个女人在看似简单任性的性格下面隐藏着极深的心思,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看不出她的想法,不过事已至此,不妨赌一把,相信她一回,想到这里,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以免一拳砸掉田中的门牙。

“陈小姐,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田中小尾带着渡边一郎,满脸得意地迎出大门。

“田中伯伯,我总算是见到您了!”陈菲菲一见到田中小尾,立刻梨花带雨地扑到他怀里,抽泣不止。看得一旁地耿长乐心里直发毛。

“陈小姐,你不是被土八路抓走了吗?”田中问道。

陈菲菲一边哭一边说:“是的,那天我坐的车中了八路的埋伏,我被他们抓去,他们今天攻城,就押着我到了城外,说是胜利以后就在司令部门口枪毙我,幸亏遇到了我父亲的副官,就是他!”说罢用手指着耿长乐。

“哦,这位副官先生如何称呼?”渡边斜着眼睛打量着他,尽管耿长乐和他们打过很多次仗,可他们并不认识耿长乐。

“他叫高二力,”陈菲菲说,“攻城的时候,八路都冲进了城门,只留下一个小个子看着我,我离家日久,他是奉了我父亲的命令沿路来找我的,正巧路过那里,便打死了那土八路,这才把我救下来。”说到这里,她又转身扑向耿长乐,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耿长乐感觉自己肩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陈小姐,你吃苦了!我和陈忠海将军是故交,你放心,在我这里,你的安全大大的!”田中小尾一笑起来嘴张得很大,露出一排坏牙。

“陈小姐,你也不用难过,我们已经替你报了仇,”渡边一郎冷笑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八路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了,而且他们的指导员也被杀死了,不但如此,他们在辛李庄的根据地,也被我们彻底破坏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耿长乐。

耿长乐听到这些,心里翻滚不已,渡边的话向一把把刀子,扎到他内心深处,眼下他真恨不得和鬼子同归于尽,可他知道现在鬼子已经上了钩,渡边只是在试探他,陈菲菲辛辛苦苦把戏演得这么逼真,不能因为自己前功尽弃,于是他把心里的泪水小心地保护起来,不让它们显露出一丝一毫,当这泪水汇聚成海的时候,将足以把鬼子淹没

为了把戏做足,耿长乐笑道:“皇军神威,卑职心服口服,是卑职无能,没能及时解救小姐,让小姐吃苦了!”

听到渡边话里有话,陈菲菲也很紧张,她伏在耿长乐肩上,用眼角偷偷瞄着他的表情,生怕他受不了,看到他仍一脸平和站在那里,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又听他刚才说了这样一番话,陈菲菲心里暗自赞叹:真没看错人,耿长乐是条汉子!

渡边没抓到他的把柄,心里仍然半信半疑,他还想再问几句,不想田中发话道:“陈小姐这两天辛苦了,我马上给陈将军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喜讯,明天,我让人护送你回家。”

他话音刚落,陈菲菲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回去,我和我爸闹别扭呢!不想见他,田中伯伯,我很喜欢永定县城,你让我再呆几天行嘛?”她说这话,拉住田中小尾的手,撒娇般地来回摇着。

田中大佐有色心没色胆,在家怕老婆,在外面最受不得漂亮小姑娘跟他撒娇,陈菲菲这么一摇,倒是把他摇得心神荡漾。

“大佐,我也觉得,陈小姐现在受了惊吓,还是在这里调养好了再回去比较妥帖!”渡边也向田中建议道,他这么做还是出于怀疑,他打心眼里不相信任何中国人,把陈菲菲留在这里,可以摸清他们的底细,他凭着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绝不肯放过一个值得怀疑的人,不过他说的这番话,反而正中陈菲菲的下怀。

见陈菲菲不想走,田中就坡下驴:“既然如此,那就委屈陈小姐,和这位高副官,你们住到北岗医院去吧,那里离司令部很近,皇军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他很喜欢和美女玩暧昧,见到陈菲菲这样的绝色美人,心里自然痒痒的按耐不住,从这点也看出来,他还不知道,陈菲菲二人和张秋芳之间的关系。

当陈菲菲和耿长乐离开司令部的时候,正看见程云彪急匆匆地赶来,三人对视了一眼,各走各的路,陈菲菲他们并不认识这个黑胖男人,但从他面相上看就不像好人,陈菲菲还注意到,这个人看他们的眼神,分明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