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池未煊带晴柔与兜兜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吃完饭,他们步行去公园,公园里有一条古色古香的仿古街道,旅游旺季时,这里人山人海。

大概是周末,今天天气又好,人很多,池未煊一手抱着兜兜,一手揽着晴柔的腰,慢慢向前走。兜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晴柔偶尔回应她两句。

前面有卖花的小孩子,见有牵手的情侣,就央着人家买花,许多人面子绷不住,就问价钱。大概是价钱不合理,皱了皱眉,就走了。

晴柔他们走过去时,那小孩拉着池未煊的衣摆,“先生,给太太买只花吧,很漂亮的玫瑰花。”

晴柔看着他手里的花已经快枯萎,这跟漂亮一点也不沾边。池未煊送过晴柔花的,结果她把花全换成了人民币砸他,想想他都还心有余悸。

兜兜对花不感兴趣,却被那边捞鱼的游戏吸引了全部目光,她从池未煊怀里滑下来,拉着晴柔往那边跑。池未煊也要跟着过去,却被卖花的小孩子拽住了衣服。

“先生,那买颗糖吧,女孩子都喜欢吃糖,甜甜的。”

池未煊摇了摇头,卖花的小孩子急了,抱着池未煊的大腿,说:“先生先生,你买了糖吃进嘴里,然后问你太太要不要吃糖,她要吃,你就亲她,别人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

池未煊强忍着笑,指了指兜兜,“你看,我们都有孩子了,不用追了。”

卖花的小孩子急得直挠头,“可是你可以让你太太高兴啊,100块买你太太高兴,很划算,对不对?”

一颗糖一百块,池未煊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否则怎么会真的掏出一百块给那小孩子,换了一颗水晶纸包的糖,然后剥了糖纸含在嘴里,来到晴柔母女身边。

兜兜正坐在塑料凳上捞鱼,捞上来一条,就高兴的大叫

池未煊站在晴柔旁边,伸手揽着她的腰,低声道:“柔柔,想吃糖吗?”

晴柔看着他脸上暧昧不明的笑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想。”

池未煊嘴角抽了抽,一回头,那小子早已经拿着一百块消失了。他本来满含期待的,被晴柔一瓢冷水泼下来,热情全给浇没了,可是看着她诱人的红唇,他也不管这里人来人往,将她往身边一拉,头压了下去,吻住她的唇,将舌头送了过去,吮着她的舌,津津有味的吮了起来。

晴柔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她推了推池未煊,他哪里肯放开她,揽着她的腰吻得更深,舌尖上顶着什么东西,甜甜的,晴柔脸一烧,这家伙……

他吸着她的舌头,直到那颗糖在他们唇齿间化完,他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额头轻轻抵着她,哑声道:“甜吗?”

晴柔羞得满脸通红,她甚至不敢看四周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缩在他怀里,轻嗔道:“讨厌。”

池未煊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笑眯眯的再问:“甜吗?”

晴柔知道她不回答他是不会罢休的,她点了点头,娇声道:“甜。”哪知话音刚落,他又吻了上来,四片唇贴在一起,一阵阵的碾磨,翻搅,勾缠着她的舌。

晴柔要躲开,他的手就压着她的后脑久,不让她躲,啜着她唇的声音,简直让人脸红心跳。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啊,她仿佛都能听到他们指指点点。

他终于觉得够了放开她,两人肺里的新鲜空气都被挤干了,此时大口大口的喘气,身边捞鱼的老板娘羡慕的说了一句,“你们小两口真恩爱。”

兜兜扒拉上来,眼馋地看着他们,“拔拔,你有糖都不给兜兜吃。”

吃糖吃糖,他哪里是吃糖,分明是吃她的嘴。晴柔的脸又红又烫,她不敢再待下去了,赶紧牵着兜兜向前走去。池未煊轻笑,抚了抚有些麻的唇,慢条斯理的跟上去。

晴柔羞窘难安,好在走出一段路,没人再指指点点,她速度才慢了下来,兜兜看着晴柔绯红的脸,问道:“妈妈,你发烧了吗?脸好红

。”

晴柔正要解释,下一秒兜兜就被池未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肩上,指着前面说:“宝宝,前面有舞龙,我们过去看。”

那边敲锣打鼓,可不正是在舞龙。兜兜骑坐在池未煊的肩膀上,那么高,仿佛将全世界都踩在脚底,她所看到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晴柔的手被他握住,想起刚才那一吻,她的脸还一阵阵发烧,可是却没了羞涩,一家三口向舞龙那边走去。

一家三口在外面玩了一天,在酒店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吃饭的时候,兜兜已经扛不住困意,靠在池未煊怀里睡着了。回去的途中,晴柔与池未煊都没有说话,他拉了她的手放在操作杆上,大手包裹着她的,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开口说话。

车子驶进小区,池未煊停好车,晴柔拿包,池未煊抱兜兜,一家三口踩着月色回家。

电梯“叮”一声向两边开启,晴柔一边找钥匙一边问:“未煊,钥匙放哪里了,我……”她话未说完,抬头看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她声音一滞,整个人愣在当场。

晴柔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一老一少,有些回不过神来,当年跟池未煊闹得绝决,所以离开后,她再没有跟杨若兰联系过。

如今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她除了措手不及,隐隐还感觉到不安。

不安,是的,即使当初她第一次出现在杨若兰面前,她也没有这样紧张不安。而此时,让她紧张不安的除了杨若兰,还有长高了许多的小吉他。

兜兜趴在爸爸肩膀上,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杨若兰与小吉他,刚刚醒的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哇”一声哭了起来,“拔拔,拔拔……”

兜兜的哭声惊醒了几人,晴柔手忙脚乱的找钥匙,越急反而越找不到,池未煊一边安抚兜兜,一边伸手握住晴柔发抖的手,给她力量,让她镇定下来。“妈,小吉他,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晴柔慢慢冷静下来,此时才想起应该先喊人,她抬头看着冷若冰霜的杨若兰,紧张道:“妈妈,小吉他……”

杨若兰冷冷地看着晴柔,“别叫我妈,我当不起

。”

晴柔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她无措地看着杨若兰,她却连眼神都吝啬给她,直直看着池未煊怀里的孩子,看了许久,她才冷了声音道:“未煊,我跟小吉他坐了大半天的飞机,又站在门前等了你两个小时,又累又饿,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们安顿下来?”

池未煊瞥了一眼晴柔,晴柔连忙赔笑道:“对不起,妈妈,我马上开门。”晴柔终于找到钥匙,但是……

“不用了,你家门阶高,我怕是高攀不上。未煊,看来你不欢迎我,那也行,我带小吉他去酒店,明天就回英国。”杨若兰说着,提起地上的行李,牵着小吉他的手就往电梯里走去。

“妈妈。”

“妈。”

池未煊与晴柔同时喊道,杨若兰头也没回,伸手按了电梯上的下行键,晴柔急了,连忙伸手去抱兜兜,“未煊,你赶紧跟着去。”

兜兜感觉到大人间的气氛紧绷,她趴在晴柔肩头小声啜泣,晴柔来不及哄她,对还站在原地的池未煊低声道:“快点去啊,你别担心我跟兜兜,先安抚好妈妈。”

杨若兰对她有意见很正常,三年前她跟池未煊说离婚就离婚,她连通电话都没给她打,她伤心失望,都在情理之中。如今她不待见她,她能够理解,怪只怪自己当年做事太不计后果,并没想过会跟池未煊再续前缘。

池未煊处于两难之间,他看了看晴柔,又看了看杨若兰与小吉他的背影,最后他对晴柔道:“柔柔,你先带兜兜睡觉,我一会儿回来。”

晴柔点点头,看向那边背影冷硬的杨若兰,她轻轻叹了一声,看来她一时半会是不会接受她了。

电梯开启,杨若兰与小吉他走进去,池未煊随后也跟着走进去。晴柔站在电梯外目送他们,电梯缓缓和上时,她看到杨若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憎恨与厌恶,还有小吉他仇恨的目光,她心一凛,待要仔细看清楚,电梯已经下行。

晴柔抱着兜兜在电梯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拿钥匙开门

将兜兜放在沙发上,兜兜耍赖抱着她的大腿,“妈妈,拔拔去哪里了?他还回来吗?”

晴柔在她身旁坐下,从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我不知道,兜兜,刚才那个是奶奶跟哥哥,下次见到他们,你要跟他们打招呼哦。”

“可是……他们好像不喜欢我。”兜兜年纪虽小,但是却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小吉他对她的敌意。

晴柔怔了怔,杨若兰跟小吉他不喜欢的是她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种下的果,她叹了一声,“宝宝,只要你讲礼貌,他们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嗯,好了,你玩了一天也累了,我们去洗澡,好不好?”晴柔不想让兜兜不开心,她抱起她走进浴室,放水给她洗澡。

哄兜兜睡下后,晴柔才有时间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可以肯定刚才在电梯里杨若兰对她的憎恨不是她眼花,那么就当杨若兰真的讨厌她吧,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接受她?

三年前,她抛下一切,不计后果的离开,甚至不曾给杨若兰打过一个电话,她知道她的行为伤了老人的心,当时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该给老人一个交代,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

她听安小离说过,池未煊自我放逐非洲,三年来很少回英国,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对杨若兰来说,她不仅失去了媳妇,也失去了儿子。而这一切,都是她的任性与考虑不周全造成的。

自从跟池未煊再度在一起后,晴柔一直鸵鸟的不肯去想关于杨若兰关于小吉他的问题,但是现在问题明明白白的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去想。

杨若兰恨她,恨她夺走她的儿子。小吉他也恨她,恨她言而无信,这样的局面,她早该想到,而她怨不了别人。

与此同时,七楼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杨若兰要去酒店,池未煊不肯,电梯停在七楼

。杨若兰看着儿子冷峻的侧脸,不想跟他在外面吵。她是在申世媛那里知道苏晴柔回来的消息,她连夜订了机票,带着小吉他来了省城。

申世媛自知自己闯了祸,杨若兰打电话来问她晴柔住的地址时,她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她到了省城,直奔这里,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天都黑透了,也没见有人回来。

她越等越气,当初他们要离婚,招呼也不给她打,直到儿子去了非洲,她才知道他们离婚了。如今,他们要复婚,一样招呼也不打,在他们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杨若兰感觉到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如果现在不拿出点长辈的威严,任由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后他们会将她无视到底。

杨若兰气愤之余也感到心痛,儿子等舒雅等了十年,好不容易找到幸福,哪怕是二婚,哪怕是乔震威的前儿媳,她也没有真正反对过。她想,只要儿子幸福就够了。

她把全部希望寄托到苏晴柔身上,希望她能给儿子带来幸福,希望她能让这个家变成一个真正的家。可是到最后,苏晴柔辜负了她的希望。她不仅没能让这个家变得圆满,反而让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

这三年,她跟小吉他相依为命,要见上池未煊一面都很难。她曾发誓,如果苏晴柔再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池未煊打开门,拎起母亲的行李,率先走了进去。

杨若兰气得眼前一阵阵发晕,她坐在沙发上,小吉他站在她旁边,目光一直追随着池未煊。池未煊把行李拿进去放在卧室里,然后出来烧水。

这段时间他虽然住在晴柔那里,但是家里也请了保洁来做清洁。烧水的空档,他开始整理思路,妈妈突然造访,想必已经知道他跟晴柔的事,从刚才她对晴柔的态度看来,只怕并不好应付。

池未煊给母亲泡了杯茶,给小吉他倒了杯饮料,他说:“妈,小吉他,你们先喝点水,歇一下,等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小吉他连忙接过饮料,他有些局促,“爸爸,我跟奶奶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现在不饿。”

池未煊拍了拍儿子的肩,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小吉他了,他长高了,已经快到他肩膀的位置了,“没关系,多少吃点

。”

杨若兰气得胃疼,喝了几口热茶,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她抬头看着儿子与小吉他站在一起,小吉他许久没见过父亲,脸上浮现几许孺慕之情。

她并不想在此时跟儿子吵,她叹了一声,“走吧,先去吃饭。”

池未煊开车载他们去了附近一家酒店,纯中式的装修,透着古色古色的韵味。杨若兰点了菜,服务员很快上菜了,池未煊与小吉他说着话,都是一些关于学习的话题。

小吉他十分拘谨,低头小声回答,池未煊看着儿子,心里有些无奈。当初知道舒雅及舒少军对池家做过的不可饶恕的事,他从心里排斥小吉他。

每次回英国,都是选在小吉他不在家时回去,短暂的停留后就匆匆离开了。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很幼稚,舒雅再有不是,小吉他终归是他的儿子。他给小吉他夹了一只鸡腿放进他碗里,“吃吧,都是自家人,不用拘谨。”

“哦。”小吉他眼里有些潮湿,他拼命眨眼睛,然后拿起鸡腿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池未煊摸了摸他的脑袋,目光瞥向杨若兰,此时才发现母亲老了,鬓边添了许多白发,他想起她也快六十了,时光蹉跎,她也经不住岁月的洗礼,渐渐老去。

他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虾仁,“妈,想吃什么,儿子给您夹。”

杨若兰心里感动,面上却故作冷色,“怎么,想讨好了我为她说话?”

一句话将原本还热络的气氛一扫而空,池未煊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放下筷子,“妈,我要跟柔柔复婚。”

“好啊,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我就让你们复婚。”杨若兰气得搁了筷子,小吉他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措极了。

“妈!”池未煊的声音往上提了一分贝,“我说过,三年前的事是我对不住她,不关她的事,您有什么气都冲我来,别怪在她头上。”

杨若兰气得瞪眼睛,“煊儿,你越帮她说话,我就越不会原谅她,不信我们走着瞧

。”

“妈!”池未煊气得站了起来,看见杨若兰铁青的脸色,他知道不能硬碰硬。现在的情况不比当年,妈妈对晴柔用了感情,晴柔一声不响的离开三年,她的伤心失望不比他少,他走到杨若兰面前,伸手给她捏被,语气柔软下来,“妈妈,不要为难她,这三年,她独自抚养兜兜,也很不易。如果您真心疼我,就什么也不要做。”

杨若兰从来没见过池未煊这么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话,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苏晴柔,她表情柔和了些,“你是说那孩子是你的?你当初不是说掉了吗?”

“嗯。”池未煊凝神想着遣词,不能让母亲误会晴柔,他说:“她拼了命保住孩子,但是那时随时都有可能流产,所以她没有告诉我。”

“她是不想告诉你吧,煊儿,你不用替她说话,如果当时她想跟你继续过日子,她就不会走得那么干净利落,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妈妈,是我伤她太重了。”

“因为你没有及时去救她?好,就算这是你的错,我没做错什么吧,小吉他也没做错什么吧,可是你看看她是怎么做的?我手机坏了丢了,也舍不得换号,就是等着她给我打个电话,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她却做得那么绝情,三年了,一个电话没有给我打过,我的心难道就是石头做的?”

小吉他听到奶奶听到他,他抬起头来看着池未煊,池未煊正对他站着,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新妈咪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个妹妹,爸爸好像很宠妹妹,那他呢?

“妈,柔柔不想惹您伤心,我在这里替她向您赔不是,您别怪她。”池未煊讨好道,又是鞠躬又是赔不是,他这辈子,仿佛还没有为谁这样跟母亲低声下气过。

三年前,他要娶晴柔,就算母亲反对,他也娶定了。可是三年后,他不得不考虑母亲的心情,不得不将家庭矛盾化小。如果低声下气能让母亲心里好过,就算是跪地求饶,他也心甘情愿。

杨若兰感到诧异,即使是三年前,儿子也没有这样讨好过她,仿佛她不同意,他就不会心安一样。他到底还是变了,不再我行我素,也懂得考虑他人的心情了。

她伸手重重的掐了他一把,“真是不成气的东西

。”

池未煊知道,杨若兰是不会再为难晴柔了,他吁了口气,给杨若兰捶背,杨若兰笑着躲开他的手,“去给我好好坐好,在你儿子面前,成何体统。”

池未煊得了令,笑眯眯的坐下,杨若兰看着他脸上的笑,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后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吃完饭,池未煊开车载他们回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家,池未煊把家里钥匙给了杨若兰,杨若兰见他行色匆匆,不悦道:“你去哪?”

“我去楼上,楼下不是住不下吗?”池未煊赔笑道。

杨若兰说:“怎么住不下,你跟小吉他挤挤,你们父子俩也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他是你儿子,你不该抽出时间多陪陪他吗?”

小吉他正在浴室里的刷牙,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刷牙的动作一顿,就听池未煊道:“妈,很晚了,你们先倒倒时差,明天我下来接你们去外面玩。”

杨若兰皱紧眉头,看了一眼浴室方向,冷声道:“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今晚你就住在楼下,跟小吉他睡,明知道我们在这里,你不回去,她还敢生气不成?”

“妈!”池未煊只好关上门走了回来,他知道母亲对晴柔的成见,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他不想加深她们之间的矛盾,只能妥协。

他走到母亲身边,揽着她的肩,笑道:“好好好,陪着你们,她要吃醋生气,我还巴不得呢。”

杨若兰心里一梗,看他那样,她故意拦住他不去找苏晴柔,他还高兴不成?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牢不可破,她倒是可以想个办法试上一试。

这晚,池未煊没有回楼上去,睡觉前,他给晴柔发短信,很无奈的语气,“睡了吗?”

过了许久,他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等来晴柔姗姗来迟的短信,“嗯,快睡着了。”

池未煊一下子坐起来,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他上不去,她也不担心他一下,“那你睡吧,我今晚不上去了

。”

又过了好一会儿,手机短信铃声才响起,他连忙点开,这次只有一个“嗯”字,他甚至能够想象她一边打这个字一边打瞌睡的样子,他气恼的将手机扔在一旁。

自从签售会后,晴柔虽然原谅了他,但是他总感觉不太踏实,就像现在,他想她想得挠心挠肺,她一句冷淡的“嗯”,就将他满身的热血冻住了。

他的动静太大,吵醒了睡在一旁的小吉他,或者小吉他根本没有睡着。他太紧张了,从他记事以来,他就再也没有跟父亲同过床。

此时躺在一起,他全身都是僵的,手机砸在他腿上,有些疼,他却不敢去揉,怯生生道:“爸爸,你不高兴我睡在这里吗?那我出去睡沙发。”

池未煊才惊觉旁边有个人,他看到小吉他从被窝里爬起来,他连忙将他按了回去,“我没有不高兴,别胡思乱想,睡吧。”

小吉他不安地看着他,“真的吗?”

池未煊点了点头,“真的,小吉他,你是我儿子,面对我时不用战战兢兢的,拿出男子汉的气魄来,不要畏首畏尾的。”

“哦。”

池未煊瞧着小吉他怯懦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顶得他难受。或许他对他的关爱太少了,所以造成他现在这种卑怯的性格。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才发现,这些年,他活得真失败,儿子不是儿子,父亲不是父亲,丈夫不是丈夫。

小吉他虽然紧张,到底还是孩子,再加上坐了一天的飞机,实在累坏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池未煊瞧他睡着了,他拿起手机,悄悄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给晴柔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然后就被对方接起,“喂?”“喂”

两人同时喂了一声,然后又同时静默了,池未煊隐约听到晴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你在哪里?睡了吗?”

“我睡不着,未煊,妈妈……”晴柔迟疑道,杨若兰在电梯里投来的那一瞥,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妈妈这边有我,你别担心,她会接受你的

。”池未煊安抚道,他听着她的吸气声,“你怎么了?哭了吗?别担心,我说过有我在。”

晴柔想说,她不是担心,她是冷的。刚才看到他发来的短信,她忍不住想下来看看,结果出了门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衫。

家里有暖气,一出门就冷得直发抖,但是她不想回去,她怕一回去就没勇气再下来了。

“嗯,我不担心。”

听到她声音都在抖,他皱眉道:“你在哪里,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我……我就在门外。”

池未煊来不及说什么,拿起搁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拉开门,果然看见晴柔就站在门外,他连忙将大衣裹在她身上,脸色一沉,低声斥道:“出门怎么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晴柔被他裹进大衣里,大衣上全是他的阳刚气息,她憨憨的笑,“我忘记了。”

池未煊心头一震,他看了一眼门内,说:“他们都睡下了,我送你上去。”

“好。”晴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下来,就是想见他,仿佛看见了就会安心,她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向电梯走去。

回到家里,晴柔连打好几个喷嚏,池未煊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开水,又去药箱里找了一包中成感冒颗粒给她冲泡好,拿筷子搅了搅,递给她,“喝包感冒冲剂,预防一下。下次再穿成这样出门,看我不饶你?”

晴柔接过碗,喝了一口药,皱了皱眉头,“好苦。”

“良药苦口,快喝,喝完给你吃糖。”池未煊催促道。

晴柔憋着气,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干净,然后吐了吐舌头,“真苦。”其实不是很苦,中成药一般都带有甜味,她只是想撒撒娇。

看她吐舌头的萌样,他到底没有忍住,伸手捞过她的身子,将她揽抱到腿上,然后凑过去吻住她的唇,唇与唇贴在一起,他的舌头灵活地钻了进去,吮着她的舌。

晴柔安静下来,池未煊松开她,对上她迷离的视线,柔声道:“还苦吗?”

晴柔呆呆地,“苦

。”他不是说给她吃糖吗?

他重新覆上她的唇,吸着她的唇,晴柔后脑被他的大手紧紧的扣住,身体侧坐在他腿上,十分不舒服,她干脆一抬腿跨坐到了他腿上,双臂在他脑后交叉,手抱住他的头,他吻她时,她也用力的吻着他。

他的手明明隔着毛衣在她的背上,这时候悄悄的,顺势滑进了她的毛衣内,皮肤被他温烫的手心摩挲得一阵阵酥痒。

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晴柔嘴里苦涩的味道已被他吸吮干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吻太过热情,她已经感觉不到苦了,只感觉这个吻**无比,让她无法自拔。

唇片辗磨,动作慢了下来,他在她毛衣内的手,节奏也慢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抚着她后背的脊柱,然后沿着蕾丝的内衣边,摸到了前胸。

晴柔嘤嘤的“嗯”一声,唇离开他的嘴。微肿泛红的唇瓣在雪白的牙齿上刮了一下,整张小脸闪着由粉转红的妩媚,手背揉在唇上,胸脯因为急促而来的呼吸,一耸一耸的,隔着毛衣,摁着那只作怪的手,“未煊,别摸了。”

池未煊眼里含着情/欲之色,他抬眸看着她,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她半推半就,她“咝”一声,倒抽着凉气,身体哆嗦不止。

她软倒在他怀里,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从小腹窜起一股热气,烧得她脸颊通红,她离开他的嘴,伏在他肩头,哼哼着。

他咬着她耳后柔软的肌肤,**开始膨胀,控制不住的膨胀,他的手轻柔爱抚着她,她受不住了,微弓着身体,抱着他的头,唇贴在他耳边,那些控制不住的呻吟声灌进他耳心,他全身都沸腾起来。

这个小家伙,如今是越来越会折磨他了,他拉着她的手探向他,触到那滚烫的物什,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柔柔,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他不等她回答,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重新覆上她柔软的身体,将自己埋进她温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