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生活才怪

西弗勒斯能够感觉到头上的帽子在抽筋般的扭过来扭过去的。“恩,恩,很可爱的小脑袋。咦,奇怪,你身上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让我回忆一下,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相同的味道呢?啊,我果然老了,想不起来了。让我想想,虽然有人很想将你分到格兰芬多,但我从那四个好朋友的时代开始一直是个公平公正的分院帽,按照你那个小脑袋瓜,更适合的是”

那顶帽子就震耳欲聋地喊出了学院的名称“赫奇帕奇”。

西弗勒斯拿下帽子,很有礼貌地对着麦格教授鞠了个躬,就走到大厅的角落,拉起了一直躲在阴影中的低着头远离其他学生的维迪,拉着他的冰冷的小手走去了赫奇帕奇的长桌。他看到在中央站台帮助他的那位棕发少年也正坐在长桌上,一边拍手一边对他微笑致意。西弗勒斯也对他笑笑。

相比较起来,赫奇帕奇长桌上的人特别的多。其实一眼望去,四个学院的学生有着明显的区别,如果说格兰芬多有着夏天的过剩的热情和让人躲闪的冲动;那么斯莱特林象是艳红枫叶,带着高傲和收获,有着冷意的秋天;拉文克劳是回味着过去的一年憧憬着新的希望的莹白色冬天;而赫奇帕奇,则是一个带着白色铃兰花环,穿着短短小裙子哼唱着歌的温和春天。春天里,万物萌发,充满生机和所有事物的平等,同样,春天,也奠定了之后三个季节变幻的一切基础。

而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莉莉显得很沮丧,火红色的长发都有点恹恹的,她没有想到西弗勒斯竟然不和她在同一个学院,虽然那个维迪.斯内普没来由地让她害怕和退缩,但她还是想多和西弗勒斯说话,莉莉想,维迪总不可能永远都陪在西弗勒斯的身边。当然更让她不满的就是那个讨厌的詹姆斯.波特却现在就坐在她的旁边嘴里不停滴说着什么去赫奇帕奇的都是傻瓜和笨蛋。她扁扁嘴,明明笨蛋的应该就是这个头发乱糟糟说话没有礼貌坐没坐像的波特吧。看着西弗勒斯拉着维迪走远,莉莉湖水般清澈的碧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藏不在的羡慕。

西弗勒斯拉着维迪就在桌子的后面找了两个空位置坐下,这么长的时间,维迪已经是又累又饿,脸色都不太好。西弗勒斯有点懊恼怎么没料到这个魔法学院的入学仪式会是如此的漫长而劳顿,他后悔没有带点点心和水藏在身上。身边的一个胖胖的小男孩看到西弗勒斯有点焦躁的样子,偷偷开口。

“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

“啊,没有。就是我的弟弟好像很累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

小胖子看了下维迪,其实他更觉得累的应该是这个叫斯内普的,恩,刚才麦格教授好像似乎这么喊的。不过旁边的这个弟弟脸也白得太不健康了。

矮矮的小胖子很是小心翼翼地从崭新黑袍子的口袋里掏呀掏,掏出了一个圆圆胖胖的白面包和一瓶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一边狠心地递给了西弗勒斯“这是我出发前妈妈塞给我的面包,你给你弟弟吃吧。他好像真的不太舒服了。他,是不是看不见?”

“是的,他身体一直不太好,你面包给我了,那你呢?”西弗勒斯想接但还是感觉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已经车上吃饱了。你赶快给他吃吧。”小胖子舔舔嘴唇,用袖子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狠了狠心,怜惜地象是看自己最爱的人一样看着面包,然后,闭着眼睛将面包和水硬塞到了西弗勒斯的手里。

“谢谢”西弗勒斯也是偷偷地将面包撕成小小的团子,悄悄地塞进维迪的小嘴巴。周围几个好像是高年级的学生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也象是掩护般,故意将西弗勒斯的身影掩在了身后。

坐在校长座位上的邓布利多终于看到了自己关注的那个小男孩,应该说,他的表现并没有让邓布利多失望。礼貌,谦虚,还有,邓布利多有点黯然,那对一直低着头内向害羞弟弟的呵护备至。霍格沃茨大厅里面的魔法吊灯将一切照得那么的明亮。看着西弗勒斯的小动作,邓布利多眼神恍惚了。那样的小动作,象是一个线索,又象是以前小时候玩游戏时所需要的清水,只要将一把看起来杂乱的小纸片扔进入,渐渐就会在水中盛开出各色的花朵楼宇。在西弗勒斯动作的倒影下,邓布利多看到了在遥远的曾经,一个金发的男孩晚上跑到自己家来,曾经那么年少的自己偷偷到厨房拿了面包和水带回房间,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笑得青春都绽放出钻石般的光彩。

那个金发少年现在就好像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拿着面包,大海般蔚蓝的眼睛看着他,头向左边稍微歪着,嘴角轻轻挑起熟悉的弧度,淘气地笑着问“阿不思,你要吃吗?”

邓布利多一个哆嗦,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他拿下自己半月型的眼镜擦了擦,一切都已经过去,时光再也无法回来。曾经的美好已经被现实完全的隔绝。其实,自从看到那个坚决转身的背影,他就深刻地知道,世间的任何一条路,他都再也无法和某人同行。

擦拭着眼睛,邓布利多终于安抚了自己不平静的心。再次将思绪回到了面前的场景。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没有进入格兰芬多,但赫奇帕奇,邓布利多摸了摸他银白色的长胡子。赫奇帕奇的特质是忠诚和正直、勤劳和坚韧。只要能让詹姆斯.波特得到斯内普的友谊,那么,一个忠诚坚韧谨慎的人完全可以将波特所缺乏的特质补全。邓布利多一边保持着他慈爱的笑容看着学生们,一边头脑开始思考该如何让这两人结识。他完全不知道其实两个人已经因为某位女孩的原因而有了接触的火花,当然,这两人其实完全不想有继续接触的机会了。

在所有的学生都被分到属于自己的学院后,穿着亮紫巫师袍的邓布利多校长站起来,";欢迎你们!";他说,";欢迎来到霍格瓦彻!欢迎新学年的到来!”然后他宣布了晚宴的开始。每个人都鼓掌欢呼。

桌上的盆子里突然装满了食物,杯子里还有满满的南瓜汁。西弗勒斯喝了一口,忒难喝了,他怀念可乐,橙汁……他看看刚才帮助了他的小胖子,“请问,如果我不想喝南瓜汁,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呢?”

小胖子孩很热情地回答了他“很简单,你敲敲杯子左边,就有其他饮料,你喝完了敲敲右面,饮料就会加满了。我叫维穆伦.道儿。你喊我维穆伦好了。”

“谢谢,维穆伦。”西弗勒斯尝试敲了几次,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牛奶,然后他先给维迪拿好,可能是紧张,可能是饿过了头,他看着面前小山般的食物毫无半点的食欲。现在的西弗勒斯只想喝的是粥,而霍格沃茨晚宴所提供的都是大鱼大肉,看着就觉得油腻,而无进食的欲望。

在看到大家都吃完了甜品,邓布利多校长又站了起来,说了几条通知

一、操场上的树林是严禁学生进入的。这一点高年级学生也应牢记。";

二、课间不准在走廊上使用魔法。

三、魁地奇选拔将在第二周进行,想要代表所在学院参加的同学请到霍琦女士那里报名。

";临睡前,让我们一起高唱校歌!";最后,邓布利多校长高声叫道。

西弗勒斯已经很困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从邓布利多魔杖里跳出的歌词。但眼前迷迷糊糊象是隔了层细纱,周围人的哼唱也都给入睡的欲望扭曲成了催眠曲。因此,他没注意到这歌唱得有多么地超出普通人的一般想象,已经进入了神的领域。

唱完了歌,校长就再次站起来宣布学生去各自的学院。

坐在桌子首席的级长们站了起来,然后各个学院的学生都安静地跟在后面走出大厅。连胞胎一样的西弗勒斯和维迪还是手拉着手安静走着。

幽暗的走廊里亮着幽幽跳动着的蜡烛,从落地的巨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夜空明亮的星星。西弗勒斯跟在众人的后面,牵着维迪的手,安静走着,走过楼梯,转过转角,走廊上那窃窃私语的动来动去的画像让他感觉很不适应非常诡异,有点看到鬼片的感觉。

赫奇帕奇的宿舍是在地下,虽说是地下,但进入了公共休息室却感觉不到在地底的压抑。疲累都写上了每个学生的面孔,也没有怎么打量周围。在拿了课程安排表后,大家就去分配好的宿舍休息了,可能维迪的事情教授们已经通知过级长,大家也没有对维迪的存在表示任何的好奇或者排斥,最多偷偷地偷偷地瞄上一眼,还怕被斯内普兄弟发现。

进入了宿舍,西弗勒斯还是小小的惊喜了一下,面前那大大四柱的华美古典的大床,让人完全可以想象出躺倒在里面的舒适。里面有两张大床,都是雕花螺旋床柱,挂着长长的帷幔,帷幔是嫩黄色镶有黑色天鹅绒的边,颜色鲜嫩如同刚出生的满身嫩毛黑油油眼珠的小鸭子。

“对了,维迪,要不要先帮你洗澡,今天一天你也累了吧。这里还正好有两张床,那么大,你肯定不用担心会掉下来了。”西弗勒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维迪说

两张?大床?难道西弗勒斯想和他分开吗?难道西弗勒斯不想陪他睡了吗?维迪抓紧了小拳头,紧到指甲都泛起了白色。

“反正我们都在一个宿舍,就算分两张床也我也能看到你。这样你也可以睡得舒服一点。”西弗勒斯摸摸维迪的头。

维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西弗勒斯面前,他永远是听话的乖巧的依赖哥哥的好弟弟。

一天劳累下来,西弗勒斯很快就在温暖的**睡着了。而维迪,可能是身边没有西弗勒斯的体温,可能是一天太过劳累,也可能是感觉到了周围魔法的波动,他大睁着眼睛,手紧紧捏着蛇型的吊坠,那银蛇红宝石眼上不时闪耀起猩红色的幽光——

主卧中回响着这些日子来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剧烈的呛咳。因为良好的隔音效果,这个咳到撕心裂肺的声音并没有被任何人或者家养小精灵得知。

Voldemort正跪坐在自己那张华丽的大**,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暗绿色的真丝重绸浴袍,他一边咳得身体都蜷起来,一边坚持着用手指沾着自己心口处泛开的看起来骇人的盛开的大朵黑色罂粟同样颜色的血液加强着**的金色魔法阵。

淡金色魔法阵当中,躺着个小男孩的虚影,瘦瘦的,轮廓浅浅淡淡,线条明明暗暗、斑斑驳驳,很似那风一吹就会被吹散的毛绒绒蒲公英,也似那最深刻的虚无的执念。

Voldemort一遍又一遍地沾着自己血努力地熟练地画着,好像想用自己不多的生命留住那个飘渺的身影。

“你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那个虚影终于加深了颜色不再继续地消散,Voldemort放心般嘘了口气,他的手颤巍巍地摸上了那个男孩的虚空中的脸,无视自己的手,传来的令人颤栗的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和令人发狂的疼痛,他脸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苦涩的笑容“我多么希望,能够亲手抚摸到你的脸,能够用我的手拥抱到你的存在,能够亲眼看到你。我的……”

只要活着,人生就有很多的目标,就有许多的希望,每一个接下来的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但当你被冷漠地告知你的存在只是嘲讽般的虚妄,你的一切全部会归于白雾的虚无,你的所有都属于他人。那么,你,还拥有什么?你,还能在意什么?在冷如寒冬的命运面前,你是会绝望地沉溺,还是,无望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