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正眼睛盯着秦宇,往后退了两步,对罗副统领道:“罗万春,替我送客。.”

副统领罗万春在一旁微笑道:“孙统领,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军令,你说我听哪一个好?”

孙守正脸色一变,在右边的一身盔甲的汉子也是脸色一变,刚想拔刀,许昌元身后两个人已经迅的将刀拔了出来,一把刀已经架在那汉子的脖子上,那汉子怒目圆睁,却是无可奈何。

秦宇哼了一声:“孙统领,你敢抗旨?”

孙守正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是人却不傻,大声道:“圣旨在何处,即使你是钦差大人,你也不能仅仅凭一面之词就说孙某有罪,你如此直入我金陵守备营拿人,却又是何道理?”

孙守正大声喝道:“来人啊!”

但是两嗓子喊出去,却是没有一个回声,孙守正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盯着罗万春大声道:“是你,是你出卖我。”

罗万春冷笑一声道:“我听钦差大人的指令行事而已,皇上给钦差大人的信笺中授权秦大人可以便宜行事,我这就算是遵皇命,有何不妥呢?孙统领”最后一句孙统领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孙守正大怒,将腰旁的刀抽了出来,一刀劈向罗万春,罗万春早有准备,也是将刀抽了出来,格住了孙守正的刀,许昌元见状,使了一个眼色,身后一名汉子将刀拔了出来,一刀劈向孙守正。

许昌元缓缓的道:“孙统领,不要做无谓反抗,还是老老实实的和钦差大人回去调查,如果孙统领真的没事,想必钦差大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孙守正又怒又气,将手中的刀舞得虎虎生风,但是罗万春本来就较孙守正更为年轻,加上那名汉子的刀,和罗万春两人将孙守正逼到了一个角落。

那汉子见孙守正还不住手,单手将手中的刀抡了个满圆,直劈落下去,力道大而霸道,孙守正将手中的刀勉强往上一挡,被那汉子一刀击中,孙守正虎口一震,握不住刀,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了,这一刀之势尚未停歇,朝孙守正的面门劈去,孙守正眼见刀就要劈到了脸庞,双眼一闭,就准备等死,但是只是觉得面上凉风一闪而过,马上就觉得脖子上一片凉意,只见罗万春和那汉子的两把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孙守正惊出了一身冷汗。

罗万春将刀收了起来,那汉子的刀依然架在孙守正的脖子上,秦宇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道:“孙统领,跟我走一趟吧。”

孙守正一脸怨毒的神情看着眼前几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秦宇对许昌元道:“把孙统领请出去。”

许昌元应了一声,对几个汉子使了一个眼色,几个汉子将孙守正押上,就准备出帐门了。

秦宇笑着对罗万春道:“罗副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了。”

罗万春点了点道:“你们先走吧,此间我来善后。”

秦宇走到罗万春跟前,低声的道:“过段日子就怕要叫罗统领了。”罗万春脸上一喜,秦宇哈哈一笑,跟在许昌元身后。

罗万春也跟着出去了,走到营帐外,对在营帐不远处的几个人吩咐了几声,几个兵士不停的点头,孙守正被押入了一个装物资的车上,许昌元纵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在前面带头,罗万春已经全部吩咐好了,一路畅通的就出了营门,数百骑在泥泞的路上飞的离去。

一处宽大的宅子里,秦宇正抿了一口茶水,冷冷的看着下面两个被绑住手脚的人。

李明才头凌乱,眼神迷茫,从被李府中**来,到现在他眼睛都没有合起来过,每当支持不住,想睡觉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提审,也不干别的,就是随便找几个问题问。

这招是秦宇交给几个审讯的人的,在前世叫疲劳审讯,不让你睡觉,最好一直把人搞到精神快要崩溃,李明才本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年酒色财气,样样都来,身体更是顶不住。

李明才是朝廷四品大员,秦宇心中有所估计,不敢用大刑,怕来日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这招对精神的摧残似乎比对**的摧残更为有用。

终于在今日凌晨时分,李明才抵挡不住,签字画押了,秦宇将在桌案上的已经画押的东西拿在手上细细看了一遍,折起来,放入袖中。

此时李明才身体已经摇摇晃晃,接进崩溃,双眼无神的看着秦宇道:“秦大人,我什么招了,你让我睡一会吧。”

秦宇笑道:“来人,把李大人扶去休息。”

下面走出一个汉子,将李明才扶了起来,往一出偏房带过去,李明才半个身子依在那汉子身上,仿佛醉酒了一般。

秦宇看在一片旁的孙守正,孙守正也已经是两日没有合眼了,但是毕竟行伍出身,一直颇为强横,虽然精神萎靡,却是打死不肯画押。

秦宇笑道:“孙统领,李大人都已经招了,你又何必再死撑呢?你痛快的招了,就可以和李大人一样,好好的睡上一觉,我们也可以早些回京都,岂不是大家都好。”

孙守正呸了一口,无力道:“你休想,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世,要老子向你低头,做梦。”

秦宇脸色一变道:“哼,我看你可以抗到什么时候,来人,给我带下去,好好的招呼孙统领。”

孙守正脸色一变,无力看着秦宇,想开口,终于还是忍住,又呸了一口,两个兵丁将孙守正押了下去。

秦宇倒是一脸悠闲,缓缓踱步走到里屋。

推门而入,叶若兮笑道:“今日这房子的主人还在问我,你这屋子究竟要借到几时,我看着李明才也招了,孙守正招不招也无关紧要了。”

秦宇有些担心道:“我怕要是这孙守正不招,他日余子童那一关难过啊,如果孙守正一口咬定是李明才一人所为,而二殿下又要出面保他的话,以我一个区区三品侍郎,又能奈何?”

叶若兮嫣然道:“秦公子莫非忘了还有一个仁王爷会为公子作主啊。”

秦宇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叶若兮。

叶若兮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淡淡道:“秦公子,你今日如此对待李明才,你觉得他日在朝中二殿下是否是那种心胸开阔,大公无私的人呢?”

秦宇心中自然知道此次不得以为自保必须除去李明才,虽说李明才贪墨银子,但是毕竟江苏知府是二殿下一个重要的棋子,被自己这么给弄掉了,二殿下能否放过自己,殊难预料。只是这次李明才贪墨一事,想必二殿下也不一定知道,这要杀自己的事,十有**是李明才自己的所为,因为吴仁既然是二殿下的主要谋臣,又是他提拔自己,二殿下不会这么快就现自己有另攀高枝的想法,不会这么快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秦宇苦笑道:“叶姑娘,我还有退路吗?”

叶若兮心中一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替王爷办差了?”

秦宇摇了摇头道:“我回京都后,想见一见王爷,再决定如何?”

叶若兮眼中露出一丝失望道:“这个是自然,只是我此行必须要先给王爷一个交代,你叫我如何回复王爷?”

秦宇反问道:“我连二殿下的人都亲自治罪了,难道这点还不能打动王爷吗?”

叶若兮沉思片刻道:“这样也好,我马上修书一封给王爷,王爷自会决定见你还是不见你,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不过若兮会在信中讲明情况,请秦公子放心。”

秦宇心中在盘算此次回京都的对策,他前几日已经偷偷叫人带了一封信给徐直清,将李明才因为贪墨而要杀害自己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如今在朝中,只有徐直清是他主动想投靠的对象,其他的人无论是二殿下还是仁王爷,他们为什么要拉拢自己,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一直浑浑噩噩的由一个平头百姓成了朝中三品大员,还当上了钦差大人,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秦宇越想越是头痛。

如今仁王爷要拉拢自己,他自然要先和这个仁王爷谈谈,说到底,他能够来到京都,多少都和这个仁王爷有些关系,但是这个仁王爷苦心孤诣的拉拢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却一无所知?如果贸贸然的象一个愣头青一般去替人卖命,哪天当了炮灰都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掌握,只有和仁王爷谈完后,他才能判断究竟这仁王爷的意图,然后在决定自己改如何,不过眼下,这个仁王爷倒是可以保护自己,万一二殿下真的因此事恼怒要除去自己,自己投靠了仁王爷,他不可能不有所顾忌的。

这边秦宇在思量着回京的事情,那头叶若兮也在想这给王爷的信该如何写,王爷原本的想法是让秦宇去二殿下那边心在曹营身在汉,但是眼下这事一出,秦宇是否还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她也不敢保证。

(晚上女儿过生日,没时间处理,中午先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