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岩这话一出,却是几声冷哼不耻的回应。

林夕落的脚步顿了一分,随后才迈步进屋,为宣阳侯等人行礼。

如今这大书房中人却不少,除却宣阳侯与魏青岩,还有魏青焕与一个少年,这应该就是孙氏的嫡子魏仲良。

宣阳侯看着她,随即又看向魏青岩,带有一丝不悦之语:

“这事儿还是你来说吧!”

“我不说。”魏青岩当即仨字顶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林夕落脸上涌了笑,心中已明魏青岩之意。

刚刚侍卫回禀她至此地,魏青岩即刻就补了一句乐意陪她当木匠,这不明摆着是不愿掺杂这件事?

宣阳侯满脸恼意,着实有些下不来台,林夕落借机上前,又为宣阳侯行一福礼,“父亲寻儿媳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林夕落率先开口,宣阳侯自不会就此回答,反倒是魏青焕接话道:

“五弟有意带你一同出征,你有何想法?”

魏青焕这问话的方式格外阴损,不提魏青岩不愿去,也压根儿不提这一次出征乃是为了辅佐魏仲良,反倒是直言先问她是否乐意,如若林夕落之前未有魏海提前通禀这件事,她兴许还真就一口咬定,魏青岩去何处她自当跟随这等话来。

可如今,林夕落绝不会上他的当,而是细细思忖半晌,好似想不出答案。

“有什么想法就说,至于如此费劲?”宣阳侯忍不住带几分驳斥之意。林夕落则看向魏青岩,随即纳罕问道:

“儿媳只是纳闷,五爷出征与我何干?为何要我同去?如若是出城游玩赏乐,儿媳自当乐意,但若是军营打仗。儿媳去了岂不是添乱?”

宣阳侯瞪了眼。可他又不能明摆着说她去乃是为了传信雕字。只得道:

“添什么乱?军营之地,你一女眷自不能随意乱走!”

“去军营就一间屋子圈着,还不如侯府院子中能动弹动弹,那我跟去作甚?”林夕落反问,更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魏青岩,那副表情格外无辜。

魏青岩狭长双眸微眯,明显是对她这副稀里糊涂的模样表示赞同……

林夕落心里有了底,连忙走到魏青岩的身后,摆明了她是听魏青岩的。

宣阳侯气的嘴角抽搐。而一旁的魏仲良则接话道:

“祖父,五婶娘也不愿跟随,不妨就由孙儿自己带兵前去。也是给孙儿一个机会,请祖父下令!”

魏青岩不去,宣阳侯自不可能让林夕落单独陪同魏仲良,可这乃是他的孙子。虽非初次征战,可往常都跟随他与魏青石等人,从未亲自带兵,何况这般鲁莽的性子若单独赴战,危机四伏,这可是他的嫡孙!

魏青焕在一旁看着宣阳侯,不免跟魏青岩道:

“五弟,这可是你的侄儿,你不肯帮衬一下?人都有私心,可你也不能如此至亲不顾吧?”

不等魏青岩回话,林夕落即刻瞪眼:

“为何要五爷去?二爷怎么不去?”

“我……”魏青焕一怔,阴冷的眼睛狠瞪着林夕落,“你一个娘们儿,不许随意插嘴!”

“不允我插嘴那还叫我来作甚?”林夕落即刻走至宣阳侯面前,“侯爷若无吩咐,儿媳这就回去了。”

林夕落说罢就要走,而且可怜兮兮的看着魏青岩,显然是要他一同回去……

宣阳侯冷瞪魏青焕,只得看向魏青岩,做最后一问:“你是真不肯去?”

魏青岩看向了魏仲良,目光中有挑衅和不屑之意,魏仲良一脸年少傲气,当即便起身道:

“祖父,孙儿只愿独自前去,不愿五叔父相随,还望祖父成全!”

“不识好歹!”魏青岩站起身,只冷冷的看了魏仲良几眼,随即便带着林夕落出门。

林夕落未乘轿辇,而是跟着魏青岩往回走,魏青岩似在思忖这件事如何办。

刚刚魏海所讲的虽已甚是详细,可未亲自经历,林夕落还真体味不到侯府各房的针锋相对。

魏仲良不愿魏青岩随同,是怕魏青岩抢功,而且年少气盛,他与魏青岩出征,话语权定落至魏青岩的身上,轮不到他多嘴,再加上嫡庶本就不合,故而魏仲良才当面请示宣阳侯,执意亲自统兵挽回颜面。

魏仲良这番小儿心思,林夕落不多思忖,她想的乃是魏青焕这般做是为何?

魏青石生死不知,如若魏青岩随同魏仲良一同征战……

林夕落心中豁然蹦出个念头:他是盼着这二人都战死吧?

即便魏青岩无事,魏仲良若也战死,魏仲恒一个庶子,自不能成气候,魏青焕岂不是将心思放置在世子头衔之上?

何况魏仲良与魏青岩不合,若是魏青焕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战场就是杀场,谁知会出什么意外,这岂不是都能赖在魏青岩的身上?

林夕落想至此处,不免心中一惊,魏青岩正在看她,“你想明白了?”

“恩。”林夕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二爷的心思够毒的。”

魏青岩抬起她的下巴,“那件事还未与我解释清楚,我等着听。”

“什么事?”林夕落纳闷的揪了眉,虽是故意装傻,可心中却在腹诽他这心眼儿太细了吧?还没把通房那件事给忘了……

魏青岩的脸上露出几分恼意,“不许装傻!”

林夕落满脸委屈,心里头的火也起来了:

“想怎么着?五爷说吧,要杀要剐,随你了!”

魏青岩瞠目结舌,这怎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你还有理了?”魏青岩看着她,林夕落即刻转身,朝着侍卫道:“都躲远了,堵上耳朵!”

侍卫们即刻离开百米之遥,林夕落随即叉腰道:

“我怎么就不能有理了?不过是个通房丫鬟的事,五爷还不依不饶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想要通房丫鬟?我若是把人撵走,你翻脸了怎么办?这里是宣阳侯府,又不是‘景苏苑’,你有什么心思,我能左右不成?何况你又从来没与我说过你不要这东西,我个当媳妇儿的,若是连通房都不肯收,侯夫人还不得斥我个善妒之罪?将我给休了!”

“上次哄了你一次不成,还来找我算账,我还不知去找谁算账呢,没完没了,你怎么这般小气!”林夕落闭着眼睛一通狡辩,声音虽刻意的压低,可这半夜三更,声音就随着一股清风传向四方,已离去百米的侍卫不免全都下意识的堵上了耳朵。

魏青岩被她这一通叫嚷给气的不知所措,合着他不要通房丫鬟,还成了他的错儿?这到底谁的不是?

不等魏青岩开口,林夕落冷瞪他一眼:

“都将错处怪了我身上,你明明就是想让我去求你,不许让通房丫鬟上你的床,我不要这两个侯夫人送来的人,你只能有我一个才心中满足,明明就是霸道,结果还赖在我的身上,不知是谁无理!”

林夕落一通发泄,将这事儿绕到魏青岩的身上,好似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琢磨着叹口气,“我都说完了,该你说了!”

魏青岩咬的牙根儿直痒痒,“你把话都说至如此程度,我还能有何说的?”

“没说的?那咱们回去吧。”林夕落说罢就想稀里糊涂的糊弄着走,心中涌起窃笑,可算是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了。

魏青岩一把揪住她,“休想这么算了,说我霸道?那我就霸道给你看看!”魏青岩一把将其扛了肩膀之上,匆匆就往回“郁林阁”走,林夕落无论怎么挣扎,都执拗不过他的那一双大手。

挣扎太凶,他便是两大巴掌拍了她的屁股之上,林夕落大声喊疼,却听魏青岩的警告:“你再敢喊,我就在此地办了你!”

“你疯了!”

“不信你就试试……”

林夕落不敢再开口,可不能说话不代表不能动嘴,在他肩膀上以牙齿咬其泄愤,可没多大一会儿,她便觉得牙酸,“这肩膀怎么这么硬啊!”

魏青岩行步的速度极快,没过多大一会儿便行进了“郁林阁”。

秋翠与冬荷二人都在正屋门口等着,可远处灯火照亮,就看到夫人被五爷扛在肩膀上,气势汹汹归来,俩人差点儿吓的咬了舌头,急忙进去铺床、点烛,随即就看着爷和夫人进去,“咣当”一声的将门踹上,摆明了不允她人靠近。

秋翠胆怯的抚了抚胸口,豁然红了脸的凑近冬荷道:

“夫人的小日子,走了吗?”旁日里伺候此事的乃是冬荷……

冬荷点了点头,“已经过去了。”

秋翠吐了吐舌头,“那可是要在这门口守着?”

冬荷侧身回头看半晌,嘀咕道:

“还是离的远点儿好……”

二人离开这门口去了侧间,还未等进门,就听到林夕落一声叫嚷,冬荷的脸嗔红不已,拽着秋翠道:“还是再走远点儿……”

而屋中,几声嘶嚷吵嘴之后便是一阵呢喃呻吟,林夕落体味着他的霸道,身疲力软,心底却有着渴望,他脸上滴下的滚热汗珠正落在她的鼻尖之上,这一番旖旎春光,一直绽放至二日天亮,待林夕落睡去醒来,却又被那霸道之人压在身下,她忍不住的叫嚷道:

“就算要报复,也得先给两口饭吃,我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