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贵妃是豁出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说出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她的这种话,既然一辈子都不必见了,那她还有什么必要守着那一份对方根本就视作粪土的感情?

“皇上,您以为后宫的那些妃子都离开您就不能活了吗?”裘贵妃点头嗤笑:“倒是没错,她们的确离开了皇上就活不成了,因为您是皇上啊,换做其他人是皇上,她们一样可以伺候他,唯有臣妾,臣妾爱的不是皇上您的帝王之位,而是皇上本人啊,您是皇上臣妾愿意伺候着,您若只是普通人,臣妾也愿意跟着您,这后宫唯有臣妾!”

皇帝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喘着粗气喝道:“闭嘴,你给朕闭嘴!”

“唯有臣妾是真的爱您这个人,可是皇上可曾珍惜过臣妾?皇上对臣妾的态度就如同后宫那些妃子一样,皇上可知,臣妾有多希望您不是皇上,臣妾希望您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有那样,您才能知道谁是真心对您好的那个人。”

“朕不要听,闭嘴,闭嘴!”

皇帝怒目圆瞪,张着嘴巴不停的喘气,可是裘贵妃仿若不知,继续说着她想说的话。

这些话她以前不能说,现在无所谓了,既然这辈子都见不到皇帝,她还宁愿就这么死了算了,大不了就是被处死,还省的看那些嘲讽和取笑了。

“皇上,您是天子,所以后宫那么多女人都对您趋之若鹜,她们爱的就是您的身份而已,皇上,其实您才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人啊,最爱你的女人就在您面前,您却看不到,不爱你的女人那么多,你却将她们统统当成宝,愚蠢,真是愚蠢至极啊!”

“你,闭嘴!”

“闭嘴?臣妾为什么要闭嘴?皇上,您让臣妾好苦,您知不知道,臣妾每天看着您在这么多女人之中周旋,却不愿意多看臣妾一眼,就因为皇后的诡计,还有那些年轻皮漂亮的脸蛋,皇上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其实皇上,您是这天底下最不值得爱的男人,可是臣妾傻,偏偏就爱上了您,若是可以再来一次,臣妾一定不要爱您,臣妾一定会像这后宫其他女人一样,只把您当成帝王,或许臣妾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或许皇上您还会更宠爱臣妾一些,是不是?”

“朕,朕……”

“皇上,您是不配得到真心的,臣妾的真心已经碎了,再也不完整了,皇上您百年之后,到底还能剩下些什么呢?臣妾期待,真是好生期待啊!”

“朕,朕……”皇帝试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让还在说话的裘贵妃吓的浑身一颤,身子顿时僵硬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裘贵妃开始颤抖,颤抖过后便是眼泪不停的流,她眼睁睁看着皇帝瞪大了眼睛瘫倒在地,吓得六神无主,连忙伸手去扶,边哭边喊:“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皇帝挥着手,像是要说什么,可终究只是吐出两口血来,半句话都说不住来。

裘贵妃失声痛哭:“臣妾错了,是臣妾错了,皇上,您不要吓臣妾啊,皇上……”喊着,她大声叫:“来人啊,快来人啊,太医,太医!”

“皇上……”德安第一个推门而入,看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皇帝,也是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来到皇帝身边,左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朝外喝道:“还不快去请太医,还有,去请皇后娘娘!”

裘贵妃一听皇后二字,眼神凌厉的等着德安,怒道:“为什么要请那个贱人,你们都偏帮她,都在帮她!”

德安眼神闪烁,一脸无辜的说:“贵妃娘娘,皇上昏迷这么大的事情,老奴哪里敢瞒着皇后娘娘,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奴才,都是狗奴才,滚,给本宫滚出去。”

德安当即跪地,掷地有声道:“娘娘请恕老奴不能从命,皇上昏迷不醒,老奴如何能离开左右,还请娘娘莫要为难老奴。”

裘贵妃冷笑道:“看来你知道皇上此行的目的,所以本宫说的话对你而言没用了是吗?”

“老奴不敢,皇上对贵妃娘娘一直尊重有加,老奴只是个奴才,又怎么敢对贵妃娘娘无礼,只是贵妃娘娘让老奴在这个时候离开皇上左右,老奴实在不能从命啊。”

“怎么?本宫还能害了皇上不成!”裘贵妃怒道:“这后宫里谁都有可能伤害皇上,唯有本宫不会害了皇上。”

“娘娘……”

“滚!”

德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跪行着后退,在门外跪着。

裘贵妃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颤着手抚过他苍老的脸颊,哽咽道:“皇上,臣妾有多久没有这样碰触过您了,久到臣妾都已经不记得了?皇上可还记得?”说着,她自顾自叹息一声:“皇上跟臣妾曾经是那么相爱,可如今却只有在皇上昏迷的时候,才能让臣妾如此靠近您,皇上,究竟是为什么?您和臣妾之间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皇帝昏迷者,自然是什么话都不会回应她,裘贵妃也不在意,只顾着自己说话。

“这么多年,臣妾一直靠着那些回忆过活,臣妾有多苦皇上您知道吗?为何皇上能看到的只有那些莺莺燕燕,从来不会将目光转移道臣妾身上,臣妾嫉妒,臣妾痛恨,所以臣妾要杀了她们,臣妾没有错,怎么会错啊?”

大门没有被关上,门外的人清清楚楚能听到贵妃娘娘在说什么,秋萍有心阻止,可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可恨的是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挑拨离间,皇上跟臣妾也断然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才是这后宫最狠毒的女人,臣妾杀人,她是诛心啊!皇上,您快醒醒,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醒过来啊。”

“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通报声传来,裘贵妃不屑嗤笑:“终究是坐不住了。”言罢,她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发丝,她是裘贵妃,这世上能让她低头的唯有皇上,皇后?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