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的沉默让燕北秦更加确定他内心的猜想,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清敏能握住她什么把柄,就连他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把柄可握,沈清敏何德何能!

“七七,你相信我吗?”

云揽月当即点头:“当然相信,无条件的相信。”

“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保护你的机会?”

云揽月伸手握住他的手,声色中夹带着害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你会保护我吗?不管任何情况,不管任何预想不到的结论,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地中,你都会倾注一切保护我吗?”

“当然,不管任何情况,不管是什么意想不到的结论,不管在什么的境地中,我都会保护你,倾尽一切。”

燕北秦声色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云揽月更加相信,因为他没有刻意的强调,说明他只是在叙述事实,而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信,更不需要用强调的语气来说服她,或者是说服他自己。

云揽月突然将他紧紧的抱住,燕北秦反应不及,要不是下意识的撑住了椅子的扶手,怕是整个人都被她给拽下来了,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她的彷徨,她的无助,她的害怕,她内心的恐惧。

燕北秦没再追问什么,他想给她的,只是信任,完全的信任。

“七七,你待在这里,母后那里,我过去说就好。”

“你去?你要怎么说?”

“相信我,我会很好的处理的。”

云揽月看着他,终究是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是真去了皇后那里,很多问题她都无法回答,甚至是不能回答的,燕北秦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就算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的被他知道了,皇后也会帮着隐瞒,不会怀疑什么,虽然皇后对她的态度已经转变,但这其中还是有差别的。

燕北秦这个当儿子的去给皇后请安,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个时候去,显然有些突兀。

皇后挑眉看了他一眼,问道:“太子最近为了东郢使臣来访的事情,该是很忙才对,怎么有时间来本宫这里?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体贴。”

燕北秦笑了笑说:“儿臣平日里是来的少了,还请母后恕罪。”

“罢了,本宫知道,你是不想看见本宫,因为本宫总是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太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母后的苦心。”说着,她直言道:“说吧,来找母后所为何事?”

“母后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定然是有事相告。”

“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宫还能不知晓?怎么?难不成你也是为了顾嫔的事情?”

燕北秦点头:“正是。”

“哦?顾嫔可真是了不得,出了点事情,这么多人都想救她,只是本宫不知道,太子过来是太子要过来,还是太子妃要你过来?”

“母后,这重要吗?”

皇后微微拧眉,而后嗤笑一声:“说来也是,这不重要,那太子就说来听听吧。”

“母后,顾嫔一事,到了砒霜从何而来就这么断了线索,是不是如此?”

皇后点头:“没错,原本在太医院问出清妃之前有用过砒霜,可是清妃所用的砒霜量很小,而且是直接入药的,根本就存不下来,除清妃之外,近几年无人用过砒霜这味毒药。”

“母后可想过其他可能?”

“当然想过,也派人调查过,这后宫的女人若是想弄到一些毒药,方法倒是多的很,不是从太医院那里得来的,也有可能是从宫外悄悄带进来的,本宫已经盘问过了,没有可疑人物。”

燕北秦点了点头,皇后都已经这么查了,还是没有砒霜来源的线索,这说明七七的猜想是对的,他看着皇后,说道:“母后,儿臣说的话或许会让母后疑惑,但母后的确是可以去查看一番。”

“哦?说吧,本宫听着呢。”

“如果说着砒霜既不是太医院流出来的,又不是从宫外带进来的,那就极有可能是宫里的谁亲手做的,儿臣隐约记得,还小的时候,宫里有一位娘娘擅于用毒,不过后来她用毒陷害后宫妃子的事迹败露,被父皇处死了。”

皇后拧眉,心里咯噔一下,这后宫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她不知道的,的确当年有这回事,也有这么一个人,可是那个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太子突然说起她了?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后,后宫用毒并不稀奇,不过是谁用毒,那就得好好想想了,儿臣记得前年秋猎的时候,刘昭仪也曾用毒,而且是用剧毒雷公藤,只是刘昭仪命不好,想要害死瑞妃,却反而害了自己,母后,刘昭仪儿臣不熟悉,但母后是熟悉的,她原来也擅长用毒吗?”

皇后顿时恍然大悟,明白燕北秦这次来的目的,但也陷入了沉思,他说的没错,当初的事情她也怀疑过,只是事情过了这么久,刘昭仪也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如今被燕北秦再次提起,倒是提醒了她,刘昭仪根本就不擅长用毒,当初怎么就想到用雷公藤了?也许此事就是当初的娟美人,也就是现在的瑞妃故意陷害,如此说来,这次清昭仪中毒,也是瑞妃所为?

“母后,砒霜这种毒,几乎是无色无味,清昭仪怎么就这么有本事,竟然能发现茶水里有毒?还立马将毒药给呕了出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

皇后听的越发心惊,如果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那就说明,瑞妃和清昭仪已经站在同一阵线,甚至将她们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也就难怪她多次跟瑞妃伸出橄榄枝,瑞妃都视而不见,原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与她交好。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皇后面上还是沉着冷静的,说道:“太子,你国事繁忙,理应早些回去做正经事,后宫的事情,母后会处理的。”

“是,母后。”燕北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行礼告退。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皇后问了一句:“这些,太子妃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