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早就乱套了,明惠公主在梅园遇刺,贴身宫女当场身亡,公主殿下心口被刺了一刀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自然也瞒不住皇帝。

没一会儿,凤临宫就被里里外外的围住了。

裘贵妃柳妃贤妃等人都过来了,清美人也在列,据说是跟着皇帝一起来的,云揽月对此嗤笑一声,她倒是聪明,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不在场的证据。

燕北秦也来了,跟皇帝请示通知云家人,并且让他们入宫,皇帝吩咐了声云老将军年纪大了,别让他担心,燕北秦会意,到了凤临宫又出宫去云家了。

皇帝大怒,从他来凤临宫到现在,双手一直紧握成拳,薄唇紧抿,眼底似乎充斥着火苗一般叫人害怕,他越是愤怒,就代表他越是担心,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云揽月开口安慰了声:“父皇放心,惠儿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皇帝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她是朕的女儿,没有朕的允许,谁敢让她出事。”说着,他朝太医怒吼:“都给朕仔细着点,公主出半点差错,朕株你们九族!”

太医们纷纷称是,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要想救活燕北惠没那么容易,那把匕首刺中了要害,换做常人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公主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当然,这些他们都不敢明说,要是让皇帝知道公主性命堪忧,还不要了他们的命啊。

外伤也是别无他法,他们只能将匕首拔出,至于能不能活下去,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公主得有这个福气才是啊。

要拔除匕首不是那么容易的,太医们正在商议,到底要怎样拔除匕首才是最安全,总得有个结果他们才敢动手啊。

云府那边,燕北秦去的时候云家人已经接到了消息,他早就料到这消息根本就瞒不住,所以才要到云府来一趟。

云夫人满脸泪痕,似乎是正准备出门,要是没有猜错,应该是要去宫中,尽管她很清楚,没有令牌,又不受邀请,她根本就进不去的。

云夫人见到燕北秦立即迎了上去,行礼也顾不上了,急声问道:“太子,臣妇听说公主遇刺,现在性命垂危,是不是真的?”

“岳母不必惊慌,惠儿吉人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有没有说什么?”

“太医正在诊治,惠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云夫人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意思,抓着他的衣袖说:“太子,臣妇知道于礼不合,可是公主遇刺,臣妇实在坐不住,太子能否带臣妇进宫,有什么后果臣妇一人担着,绝对不会连累太子。”

燕北秦点头:“小婿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带岳母进宫的,只是爷爷那里……”

云夫人擦了擦眼泪说:“父亲年纪大了,臣妇已经让人将此事瞒下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想瞒着我这老头子!”云夫人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老爷子的声音,燕北秦就知道瞒不住,要不然他也就不是大燕的镇国大将军了。

云夫人有些窘迫,福着身子请罪:“父亲莫怪,儿媳也是不想让父亲担心,故此才瞒着父亲。”

“你的苦心我明白,不过惠儿是我们云家人,云家人出了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该知道才是。”说着,云老爷子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了燕北秦:“当年我和先帝一同上阵杀敌那段期间,认识了一位来历不明的男子,此人艺术颇高,性子却冷,不愿告知姓名,分别之际,他送出三粒丹药,分别赠于先帝、我、还有闻人家那个老头子,先帝身子最差的时候用了一粒,因此又坚持了一年多的时间,可见此丹药的效果。”

“爷爷,这般珍贵的丹药,惠儿怎受的起。”

“这颗丹药原本是要给先帝服下的,可先帝如何也不肯接受,便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惠儿是我孙媳妇,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带上吧,用得上的。”

燕北秦伸手接过瓷瓶,没有道谢,因为他知道云老将军不需要道谢,对他来说惠儿就是云家的孩子,他救自己家的孩子,还用不着他来道谢。

“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怕受不了刺激,就不去宫里了,还请太子照顾好长青的夫人。”

“爷爷放心,小婿一定照顾好岳母。”说着,带上云夫人一同进宫了。

云夫人到凤临宫的时候,云少洛早就已经到了,燕北秦让陈卓去通知云少洛,云少洛负责禁卫军,本就在宫外不远处,所以来的要快一些。

此时,云少洛紧紧握着燕北惠的手,女官们也已经处理好,将燕北惠的伤口处的衣服剪开一个小口子,由这方面的最得心应手的陈太医执行。

燕北惠是女儿家,这种伤势本是该由女官来执行,毕竟男女有别,对方又是尊贵的公主殿下,不能有半点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但是情况紧急,燕北惠的伤口又太过危险,太医们担心女官还没有那么好的手法。

皇帝本身也有些迟疑,女孩子的名节大于天,燕北惠是公主,怎么能让男人看了娇嫩的身子,那个时候正好云少洛过来,听完太医的话之后,立即乞求皇帝恩准,皇帝满意的点头应下,云少洛都不在意了,他还在意什么。

云少洛根本就想不了太多,只能让把惠儿救活,哪怕是要他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他都愿意,更别说只是让人帮忙将匕首给拔出来而已,他们早就该这么做了,多耽误片刻,惠儿就会更加危险,他很庆幸,自己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这里,至少现在他陪着她。

女官的手法很好,衣服剪开的地方只比匕首的口子稍微大一点,正好足够太医执行拔刀之举,根本就算不上毁了名节,陈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自当是本本分分,更何况他的头能不能继续挂在脖子上还是个问题,谁有那么心思去占公主的便宜,他全神贯注只盯着那把匕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猛地将匕首拔出,谁料这一举动,让燕北惠的伤口血流的更多,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