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揽月入宫以来参加的第一个宫宴,燕北惠一直在她边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也亏的她,让她大致了解了宫宴的流程,想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m

首先是百官入殿,向皇上皇后叩首,向太子与各宫娘娘请安,而后才是百官入座,紧接着请使臣进殿。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燕北秦是太子居住东宫,所以在他的位子是给宫妃们一起,排在右边的,可偏偏今日所有来参加宫宴的皇子都已经在外有了府邸,所以都坐在左边,也就是说,右边那一排,除了燕北秦以外,全部都是女人,可谓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了。

燕北秦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也完全不在意,直到云揽月在他耳边轻声道:“喂,你是不是坐错位子了,你看看我们这一排,全部都是女人,你应该坐到对面去吧。”

燕北秦扫了她一眼:“七七,你别以为有使臣就能将我灌醉了,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揽月无所谓的哼了声,压根就没有将他这话放在心上,扭头自顾自和燕北惠一同说话。

周子琰和他的使臣团就坐在对面,他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全数看在眼里,心中竟有几分不畅快。

皇帝起身,举杯道:“众卿,今日南孟来人,朕甚感愉悦,就饮了此杯,开宴吧。”

所有人都跟着起身,举杯道:“谢皇上赐宴。”

这杯酒喝完,只听德公公高声道:“开宴!”话音刚落,络绎不觉的宫女便端着各式各样的美酒佳肴走了进来,将菜肴一一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燕北惠看了下菜色,顿时高兴的不得了,说道:“御膳房的人果然都是好样的,这些菜色都是我喜欢吃的,皇嫂,你也吃吃看,可好吃了。”

“那你就多吃点。”

燕北秦扭头看向燕北惠:“惠儿,今天有使臣在此,你可要注意着点形象,慢着点吃,反正这些菜肴,你要是喜欢吃可以让御膳房天天给你准备,别跟这辈子没吃过似得。”

云揽月和燕北璃将这话听在耳里,都忍不住发笑,燕北惠哼了一声,也没回应他,自顾自吃着。

对面的周子琰站了起来,先是朝皇帝举杯:“皇上,南孟与大燕毗邻而居,吾等也经常听说大燕的事情,小王对皇上治国之道真是非常佩服,还请皇上赏脸,饮了此杯。”

皇帝听了自然高兴,举杯喝了,说道:“王爷客气了,大燕与南孟一直都是和平共处,如今更是亲上加亲,王爷也不必过于拘礼,随性便是。”

“好!”此话算是正中周子琰下怀,他笑了笑说:“皇上果然爽快,小王佩服,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虎父无犬子。”

燕北秦眉眼一挑,抬眸看向周子琰,笑着起身,说道:“王爷似乎想让本宫证明什么,若是如此的话,王爷也不必拐弯抹角的,我大燕人都是直来直去的,原本以为南孟生活在海边,本就随性,没想到王爷倒是喜欢绕着弯说话。”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如此浓烈,在座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火药到底是从何而来,按理说,太子殿下只不过是今天去迎接了使臣,很快就回来了,和使臣也说不上几句话,怎么这位南孟王爷,倒像是跟他们太子殿下杠上了呢?

周子琰的确是杠上燕北秦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子琰还不知收敛,紧跟着说:“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今日本王的身份是使臣,虽为客,但也要遵守大燕的礼仪,如今要讨教太子殿下,自然得先问问太子殿下的意见。”

“王爷想如何讨教?”

皇帝见情况不对,适时开口:“太子与王爷何必较真,今日是宫宴,肉还没吃,酒还没喝,讨教什么?”

周子琰朝皇帝拱手作揖:“皇上,南孟人要讨教,自然是要在酒肉还未下肚之前讨教,要不然酒喝的多了,动作可就不利索了。”

“哦?”皇帝皱眉,眼底已经有了怒气:“这么说来,王爷是想和太子以武讨教?”

“小王自小在军中长大,不会那些舞文弄墨的,自然是要比武才够爽气,正好也给大家助助兴,还请皇上恩准。”

皇帝皱眉,看向燕北秦,看他点了下头,眉峰顿时舒展:“既然王爷这般雅兴,那朕就替太子应下了,就如王爷所说,助兴也是好的。”

“多谢皇上。”

“只不过太子和王爷不同,并非是在军中长大,此次既然是讨教,那便点到为止吧。”

“自当如此。”

周子琰俨然一副胜者的姿态,跨步上前,对着燕北秦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云揽月自问对燕北秦已经是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对于他的武力,还是从未真正见识过的,不知为何,竟有些小激动。

你若是问她为什么是激动,而不是担心,那也是因为她了解燕北秦。

这男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在周子琰表示要以武讨教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请口气也是绝不退让,那就说明,他也不是好捏的柿子,强者之战,自然值得她小小激动一下。

燕北秦并未被挑衅成功,他依旧风轻云淡,起身之前,先朝云揽月看了一眼,原本是想示意她不用担心,但两人对视的时候,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尽是期待,嘴角一抽,扭头就走了出去。

燕北秦朝周子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出招,相比而言,他们大燕的太子可就懂礼貌多了。

皇帝皇后对此也是非常满意,嘴角露出了笑容。

正在大家都对这一场‘讨教’拭目以待的时候,使臣团内,那位胡子发白的老者眼眸微眯,显然是不怀好意,不过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燕北秦和周子琰身上,根本就没人看到他这个举动,就连云揽月也没注意到。

不过想想也是,又有谁能想到,南孟的使臣竟会这么大胆,敢在宫宴之上,皇帝面前,做出这种邪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