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祁东的确是学过画画的,身为单家独子,他小时候不仅学过画画,还学过音律和书法,总之是每一样都学了一些,但都是略懂而已,和燕北沅的专业确实是不能比的。

燕北沅兴致勃勃,到了单祁东安排好的客栈房间之后,就想着要作画,单祁东也叫人准备了墨宝。

只是画什么呢?燕北沅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题目来,她最擅长的就是山水画,可是单祁东说了只是学过一点,也不知道会不会为难他了。

单祁东的意思是,既然是一起作画,那就画一样的,到时候也好有个比较。

燕北沅自然是欣然答应,要不然光是两个人作画也没意思啊,比赛什么的最能鼓舞人心了。

单祁东笑看着她:“公主似乎很为难?”

“不知道单公子比较擅长什么。”

“公主是想让着在下?”

“单公子平日事情多,而我是经常在作画的,理应按照你擅长的。”

单祁东笑了笑,提议说道:“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不如就作人物吧。”

“画人物?可是没有人给我们画啊?”

“怎么没有,这不是现成的吗?公主可以画我,我可以画公主,当然前提是公主不介意。”

燕北沅不是个矫情的人,单祁东都提出这个想法来了,她当然不会介意,笑着点头应下:“那就这么定了,单公子,这就开始吗?”

“好。”

单祁东还是比较擅长人物画的,不过画人总归是要对比的,这就免不了二人一直互相对视,时间长了,气氛似乎也变得暧昧了。

婷宜站在燕北沅的身后,她能清楚的看到单祁东眼神里的变化。

一个女人在专注某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是非常迷人的,画画是燕北沅最擅长的领域,她能发挥的很好,而且关键在于她很喜欢画画,每当在画画的时候,任何事物都不会影响到她,虽说二人要对视,但是在燕北沅眼中,这只是在画画而已,或许是因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同,在单祁东看来,不仅仅是画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不时的互相对视,总归会有暧昧产生,单祁东突然想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心中就更是涟漪荡漾了。

没错,他已经把婷宜给忽略了,婷宜活生生一个人站在他对面,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到似乎,眼睛里只有燕北沅一人。

燕北沅画的很认真,约莫一个时辰,就把单祁东给画的如同真人跃然纸上,然而单祁东才只完成了一半而已。

燕北沅不由觉得好笑:“本以为单公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原来单公子是喜欢慢工出细活的?”她远远的看了单祁东的画作,的确将她画的很美,所以她愿意等待。

她已经画好了,单祁东也认真起来:“辛苦公主殿下不用动了。”

“好。”

燕北沅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是拿着毛笔,像是还在画画的模样。

光是从这一点看,单祁东就知道燕北沅是个很善良的姑娘,最起码她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委屈自己,保持这个动作,虽然不用动,但也是累的。

单祁东专注于画画,一边看着燕北沅,一边下笔,燕北沅画画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她不画画了,在单祁东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颊。

生怕被单祁东看出来,燕北沅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单祁东怎会不发现她这点小动作,无端端的清了清嗓子,惹得燕北沅以为是被看穿了,耳根子都红透了。

又是大半个时辰,单祁东总算是画完了,二人都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相视一笑。

燕北沅本来以为单祁东会画画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画的很好,画作上的她微低着头,却能看到精致的眉眼和红唇,她手中握着笔,坐在书案前,在宣纸上画上了一个男人。

她脸色微红,看着单祁东的画作上还有他自己的画像,顿时觉得自己输了,她只是画了他坐在书案前的模样,并没有描画的这么细致。

单祁东仔细端详燕北沅的画,赞叹道:“公主殿下的画功果然了得,怪不得天水一宗的掌柜都想跟公主合作。”

“单公子说笑了,单公子说只是小时候学过画画,其实单公子的话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人,而且单公子描写细致,这场若是比赛,理应是本宫输了。”

“公主实在是太谦虚了,论画功,单某怎么比得上公主,只是这一场并非比赛,只是以画会友而已,公主以为呢?”

“单公子说的当然有理,不过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单公子能否答应。”

“公主请说。”

“单公子能否将画作赠于本宫,当然,作为回礼,本宫也会将画作赠予公子,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公主所言正是单某所想,如此甚好,那单某可就不跟公主客气了。”

燕北沅脸色微红,为掩尴尬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单祁东不跟她计较,仔仔细细的将画作收好,而后又将自己的画作递给燕北沅。

燕北沅仔细收下,二人对这幅画作的珍惜可见一斑,单祁东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他和明沅公主之间还有这么多可以聊的话题,这似乎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二人在屋子里画了两个多时辰,天色都快要暗下来了,单祁东提醒了声:“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若是再晚怕是家里人也要担心,不如单某送公主回去吧。”

燕北沅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皇宫就像是一座牢笼,她在这座牢笼里有人喂食有人照顾,似乎是无忧无虑,可牢笼毕竟是牢笼,束缚了她就显得一切都没那么美好了。

人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她生来就得到了荣华富贵,付出点自由也是天经地义,燕北沅苦涩一笑:“好吧,有劳单公子了。”

单祁东开口想要安慰几句,可又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资格,他正要将人送走,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