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柠让云少毅休了她的时候,云少毅是懵的,他承认有那么一刹那他有些窃喜,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了。

“别说胡话了,我不会休了你。”

“为什么?你又不爱我。”

“贤妃如今被皇上打入天牢,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休了你,岂不是让所有人看我云家的笑话,更何况,云家从没有休妻之说,张柠,你问我能不能和你相伴到老,如果这是建立在休妻的前提上,那我告诉你,我能!”

“那如烟,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看她的意思,如果她不介意做二房,我会娶她,如果她介意,烟云阁就是我另一个家。”

“云少毅,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你和我,还有如烟,都在互相残忍,你觉得我对你残忍,我还觉得你对我残忍,我更觉得我对如烟很残忍,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忍受吧。”

张柠笑着点头:“好,那就忍受吧,我可以忍,因为我是云四夫人,可如烟能忍多久,你有这个自信吗?”

“只要你不破话,我相信她不会离开我。”

“那就拭目以待吧。”张柠转身去**休息,云少毅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在凳子上坐下,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可他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此时此刻比起七妹所承受的痛苦,这点算什么。

燕北惠还没进庆宛宫就听到云揽月惨烈的痛呼声,她知道皇嫂一向能忍,这次痛成这样,一定是已经到她的极限了,思及此,她快步跑了进去,匆忙给皇帝皇后行了礼,便询问云揽月的情况。

“惠儿,你怎么来了?”

“回母后的话,惠儿听说皇嫂动了胎气正在生产,哪里还坐得住,就过来看看,现在皇嫂怎么样了?”

皇后叹息一声:“已经两个时辰了,太子妃还在坚持,可孩子就是不出门,毕竟还没到她生产的时候,肯定会更痛苦。”

“两个时辰了?”燕北惠担忧的在原地转悠,抬眸看到燕北秦,上前安慰道:“太子哥哥,皇嫂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燕北秦不言不语,盯着紧闭的房门呆滞的点了点头,重复她的话:“会没事的。”他像是在回应燕北惠,又像是在安抚自己,这个时候的燕北秦,没有了以往英气逼人,也没有了监国时的威武霸气,他只是一个担心妻儿的男人。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不敢深呼吸,生怕自己会因为这明显血腥味而忍不住冲进去,将那些无法帮到她的废物都给砍杀了,他现在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冲动,强忍着没有冲进去,更强忍着没去天牢将贤妃撕成碎片!

皇后有些担心皇帝的身体:“皇上,这边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

皇帝看了看天色:“至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太子妃现在这情况,朕反正也休息不好,索性在这儿等着吧,皇后,让其他人都回去吧,没必要在这候着。”

“是。”皇后将其余的妃子都劝回去了,只有柳妃良妃还有容妃没有回去,硬是要等到太子妃安然无恙才肯走,皇后无奈,就让人给她们搬来了凳子坐下等。

屋子里血气冲天,云揽月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血色,稳婆看这情况也是着急,说道:“再这样下去,怕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娘娘已经失血过多,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让人去准备汤药吧。”

巧翠瞪大了眼睛:“准备什么汤药啊,你们想干什么啊!”

“巧翠姑娘,太子妃娘娘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的,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了,若是到了紧要关头,保大不保小,虽说可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娘娘凤体重要啊。”

云揽月半昏半醒,听到这话强行睁开眼睛,喝道:“什么保大,给我保小!”

“娘娘!”几个稳婆和官女子都给云揽月跪下了,为难说道:“娘娘,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我们也是按命令做事啊,娘娘您还年轻,只要好好调养身子,过不久就能再要一个孩子了,娘娘,您想开些吧,很快就没事了。”

“谁敢伤害本宫的孩子,本宫要你们的命,都给本宫退下,都滚出去!”

巧翠和洢水也都跪下了:“娘娘,您三思啊,孩子固然重要,可娘娘您更重要啊。”

“不行,谁也别想伤害他,都给我出去,出去!”

“娘娘!”

“本宫命令你们出去,你们没本事,本宫自己想办法,滚!”

稳婆和官女子们被云揽月给吓坏了,立即跪行退了出去,巧翠和洢水却是怎么也不肯出去。

燕北秦看到稳婆她们都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怎么回事?怎么没听见孩子的哭声?”

众人跪地求饶:“请太子殿下恕罪,是太子妃娘娘不准咱们靠近,咱们也是无计可施了。”

“一群废物!”燕北秦抬脚将面前的人踹到边上,抬脚走了进去。

“太子如何能进去,这不吉利啊。”也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窃窃私语。

燕北惠四下扫了一眼,喝道:“谁敢在太子殿下背后乱嚼舌根,都不想活了吗?什么吉利不吉利,若是太子哥哥进去能给皇嫂力量,能让皇孙平安出世,那就是吉利!”

巧翠和洢水看燕北秦来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跪行上前:“太子爷,您劝劝娘娘吧,娘娘不肯让稳婆和官女子帮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云揽月偏头看着他:“秦,不要让他们杀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燕北秦一滴泪落下,重重点头:“好,谁也别想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保证,只要我在,没有可以伤害你们。”

云揽月点了点头,终于放心的露出一抹浅笑,朝他伸出了手。

燕北秦上前握住她的手,吩咐巧翠和洢水都出去,并且不准如何人入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才低声说道:“七七,你相信我吗?”

“当然,你是我孩子的父亲。”

“七七,那你能原谅我吗?”说这话的时候,燕北秦的声色都跟着颤抖。

云揽月似乎明白他想做什么,无声落泪的同时,嘴角微扬朝他笑了:“如果你敢伤害他,你我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