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南宫浩枫的眼中,王婶的所作所为是不可饶恕,更不可原谅的。

哪怕后来,她好心的同自己说丁飞飞的身体状况,让自己不要让丁飞飞的情绪,有过分的波动,南宫浩枫也从未考虑过要放过王婶。

可这会,听了王婶的遭遇,南宫浩枫会禁不住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事情过了太多年了,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有一件事,南宫浩枫还可以清楚的记得,那就是他的那位父亲,带回家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将生病卧床的母亲,活活的气死。

南宫浩枫心中腾然而起的是怒火,是人生的不甘,是他的无助。

离开了那个家,是他唯一能做的,却始终无法替妈妈讨一个公道。

眼前的王婶,昔年的妈妈。

都是弱者,都是饱受欺凌的弱女子。

同样的遭遇,那种感同身受,推己及人的感觉,让南宫浩枫禁不住的心软。

扶起了王婶,南宫浩枫的面色仍旧很阴冷,却比方才缓和了不少,当着王婶的面,将手机中的那段录音删除。

“看好了,录音我删了,证据也没了。给我记住了,给了离开,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就当今日的事从未发现过。”

王婶知道,她的工作丢了,但这也好够异乡之中,身陷囹圄。

不敢同南宫浩枫多祈求什么,王婶连连鞠躬道谢:“南宫先生,谢谢你,谢谢你。”

南宫浩枫感受到胸口一阵阵的抑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强撑着王婶说:“不必说谢谢,赶紧离开吧。”

如果王婶很识相,她确实该离开,而且是立刻的离开。

可偏偏王婶没有做识相的事,低声说着:“南宫先生,丁小姐的身体状况其实不是很稳定,听说一点刺激都受不得,情绪上的波动都有可能导致流产……”

王婶又一次多说了几句丁飞飞的身体状况,说到了后来,却是说不下去了。

她王婶有什么资格去说丁飞飞的身体状况,不管当初为了什么,动了黑心的人,都是她王婶。

现在再去说这些,是虚伪的不能再虚伪的言语。

漠然摇头,王婶低头:“南宫先生,请你替我给丁小姐带句好,祝她身体健康,孩子能够平安出生。”

泪水流下,那是忏愧的泪水,王婶心痛如斯,懊悔不已的跑了开去。

南宫浩枫看都不看王婶一眼,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坐上车,因为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用来,南宫浩枫累了,疲倦的靠在了背椅上。

“浩枫,你怎么了?”南宫浩枫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好似经受了极大的打击那般,看得丁飞飞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捉着南宫浩枫的手,丁飞飞靠在了南宫浩枫的怀里,仰头望着他,轻声的叹着:“你究竟是什么了,脸色这样差?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担心你?还有王婶呢?她哪里去了?”

南宫浩枫反手将丁飞飞的柔荑捉在自己的大手之中,放在自己的心口,轻轻的拍了拍:“宝贝,没事,没我坐会。”

“嗯。”丁飞飞不再多问什么,那些并不重要,南宫浩枫要安静,那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享受宁静中的享受。

这也是幸福。

对于险些一辈子就那样错过的南宫浩枫和丁飞飞来说,任何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爱存在的事情,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小公园的马路对面,停着另一辆车子,车上坐着edward。

他不确定南宫浩枫会不会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丁飞飞一个人来医院。

早早的等在医院门口,edward早已决定了,如果南宫浩枫不来,他就上楼陪着丁飞飞看医生。

十点半,仍旧没见南宫浩枫来到医院,edward以为南宫浩枫不会来了。

当他走上楼,才走过转角,就看到了热情拥吻的南宫浩枫和丁飞飞。

原来他来了,他早就来了,是自己来的太晚了,才没有看到他的出现。

edward的嘴角滑过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的心痛了。

以为自己是绅士,很有风度,当初在m市时就早已放手。

却不想自己从未放下,真正看到南宫浩枫和丁飞飞幸福在一起时,他的心一阵阵的痛。

终究,他是个局外人,又能怎样。

丁飞飞不爱他edward,这就注定了在这场爱情中,edward是个输家。

颓然轻笑,摇头间,edward转身离去,坐上了自己的车子。

静默的坐着,他要送丁飞飞最后一程,送她走向幸福的终点。

从此他们在美国,自己回本国。

两不相见,相忘天涯海角间,但愿有一天,自己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着南宫浩枫和丁飞飞最后上了同一辆车子,edward就将事先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了南宫浩枫。

“南宫,你个笨蛋,做兄弟的不想鄙夷你。同样的话,现在轮到我对你说了,丁飞飞是我的好妹妹,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干爹,以后你敢对她不好,对孩子不好,我这个做大哥,做干爹的绝不会放过你。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短信发出,edward脚踩油门,车子疾驰而过,擦着南宫浩枫的车子过去,edward最后看了一眼车中的丁飞飞。

偶尔留给他惊鸿一瞥的女子,让他动心,让他付出,让他感受到了爱的滋味。

有一种爱叫放手,只要她幸福,就好,一切安好,丁飞飞再见了。

不,最好再也不见,我怕再见你,我会无法爱上别的女人。

edward的嘴角浮起了极具绅士风度的笑意。

丁飞飞就靠在南宫浩枫的怀里,与南宫浩枫一起看着edward传来的简讯。

嘟着嘴,丁飞飞捏着南宫浩枫的脸问他:“你做了什么?为什么edward要鄙夷你?”

“这个,那个……”南宫浩枫吞吐的看向了远方:“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很关心他,我会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