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此刻的宁王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但是他紧闭的双目此刻一团乌黑,眼眶肿得比琢儿的小拳头还大……

而此刻,他的身下躺着两只墨黑的小三角涩它们翻着肚皮,已经死去了……

“快去叫慕容神医啊!还愣着干什么?!”宋骅影冲着一名侍卫喝道。(.)

她的手地摸上宁王的手臂,扶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疼地看着他,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痛不痛?”

“不痛。”宁王的额际浮出一片细密的汗水,脸色渐渐苍白,但是他仍然淡笑地摁住宋骅影的手,安慰道,“不要怕,一一也不痛。没想到除了食盒,那人衣袖中也藏着毒涩这才着了她的道。”

“你……”宋骅影咬着唇角,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怜惜。她不笨,她知道以宁王的功夫,要想躲开那些毒蛇不是不可能。他会着了道,很有可能适意的。

别人不了解,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记得他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他病了,伤了,或者是瞎了,自己会不会离开他。是不是从那一刻起,他就设计了今天的这一幕?不然怎么会这么俏,毒蛇哪里也不咬,偏偏咬他的眼睛?

下一次骗我的时候,不要伤了自己

。记得自己曾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但是他却当作耳旁风……

“真的没事?!”宋骅影咬牙切齿地磨出几个字。

他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如果他胆敢真的有事,她一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相信我。”他握住她的手,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神情雍容,气度华贵。

她气恼,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地更紧,语气带着一丝低声下气的恳求:“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的。”

宋骅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见他眼眶乌黑如墨,又一阵心疼。万般煎熬之际,慕容神医终于匆匆赶了过来。

原本慕容神医打算明日跟左姑娘启程去墨国的,现在宁王出了这种事情,左姑娘的事情就要暂时先搁一搁了。(.)

“神医,宇凌他……”宋骅影的目光紧紧盯着慕容神医,见他捋着几根山羊须,一边把着脉,一边闭目沉思,她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这一切是他设计的,那自然没事,但是谁能保证他不是将计就计?而这一切,他竟然对她只字不提。

半晌,慕容神医放开宁王的手,叹气地摇,“黑稚啊,无药可救。”

宋骅影手一紧,指甲掐进肉里,却没有感到丝毫痛楚,倒是宁王闷哼了一下。一低头,却原来是将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

“神医,您自己也说过,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您一定有办法的。”宋骅影肯定地望着他。

“老夫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总能找到解毒的办法,这话是没错,但是老夫研究了这么多年,这解黑稚之毒的方法却还是毫无头绪。这黑稚虽形似黑涩但是其毒性比之蛇毒有千倍之烈。老夫敢说,这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解黑稚之毒!”见宋骅影心急如焚,慕容神医轻叹一声,“老夫虽然不能解除黑稚之毒,不过还可以压制其毒性,只不过……宇凌这双眼睛算是毁了……”

听到慕容神医的话,宋骅影顿时心乱如麻,看宁王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

。即使盲了双眼,宁王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熊熊怒火,没办法,只能俯身在她耳畔……

宁王遇袭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皇宫。

但是景厉帝正在进食,听到此消息,眉宇间略微皱了一下。

等到慕容神医的判语也一并传进皇宫时,景厉帝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

从来都气定神闲算计别人的景厉帝生怕第一次感到慌乱,第一次觉察到事情偏离了自己的预设。

不可能,只不过被两只毒蛇要了几口,怎么可能就瞎了?在去宁王府的路上,景厉帝一直铁青着脸,着下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马车一停下,他就疾步匆匆地往内行去。一路上,奴仆下跪请安,而他冷着脸,一律无视。

腿残了,是不能做皇帝;眼睛瞎了,就更不可能坐上皇位。废太子的准备已经在进行了,过不了多久,宇凌就可以被封为储君,下一位皇帝。他够冷静,也够冷血,他生来就是做帝王。

他不会承认,自己苦心训练的帝位接班人会因为一个蛇而毁于一旦!

景厉帝目光沉寂地看着眼前蒙着白纱坐在软塌上的宁王,眼皮抑制不住地跳动,紧握身侧的手,走上前去。

“影儿给父皇请安。”宋骅影原本陪着宁王坐在床前,见到景厉帝来了,便回头给他请安。

景厉帝静静地打量着宋骅影,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泪水泡过,紧紧咬着唇角,脸上似有千般不甘,如此看来……景厉帝觉察到一抹不安的情绪渐渐自脚底升起。

“儿臣给父皇请安。”宁王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跨步走上来的景厉帝一把摁住。

“凌儿好生休养着,这件事朕一定会彻查,还你一个公道!”景厉帝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谁,只是还没有证实而已。

如果真的是他……景厉帝眼底闪过一丝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