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难为情的看了小霞一眼,道:

“那我就唆了。”

“我的这点破事师傅都知道,非得让我说。那我就说说吧。”

铁冠道:

“清风,你今天怎么了?老絮絮叨叨的像个娘们,连我都说了,你还怕个啥劲,快说吧。”说完这话,觉得打击面有涉及小霞的嫌疑,老脸红了红,见小霞没在意也就过去了。

“好,我说。我自幼家境贫寒,穷的叮当的,一家人轮流穿一条裤子。在我七岁那年,我们那闹了一场瘟疫,我爹妈先后都死了,我唯一的姐姐才十多岁,便让人领走做了童养媳。至今也没有再见过她一面。“

“我一个小屁孩,无亲无故,没吃没穿,光着屁股四处流浪,饿得像个瘦猴似的。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师傅,师傅说我有慧根,便收留了我,认我为徒弟,教我修道。”

“到了我十**,二十来岁的时候,我已经长得高高大大,是个大小伙子了。我已发育成人,那会不想男女之事?本来我们修道人也不忌讳娶妻生子,但由于我长得丑陋,没有哪个姑娘会看上我。越是得不到女人的欢心,我就越是想女人。小霞你别笑话我,当时我连找个女人强奸的心都有。”

“师傅见我如此贪恋女色,那可是修道炼丹人的大忌,以后炼丹时定力不够,在成丹的关键时刻使用女鼎时,要是心猿意马,掌握不好丹鼎火候,会毁掉一炉丹药。于是师傅便来个以毒攻毒,专门带我到人家新婚夫妇洞房时去听房根,躲在人家窗户底下偷听。但我却越听越欲火中烧,几次都血压升高鼻血狂喷,差点昏晕过去。”

“师傅见这法子不成,便将自己所有积蓄都交给了我,让我到繁华的城镇去**。开始的时候,我是如鱼得水,乐此不疲,在红粉堆里摸爬滚打,嫖尽了附近大小城镇妓院里的当红姑娘。到了后来,我花光了师傅十几万两银子,原来精壮的身子只剩下一副瘦骨架子,还是师傅到妓院里把我背回三清观的。”

“打那以后,我对女色才有了绝对免疫力,什么阵仗也打动不了我的心了。以后几次炼丹使用女鼎也没有出过岔子。”

小霞听这师徒二人的风流史,感到真是匪夷所思,不禁笑出声来。

清风臊得满面通红,铁冠也不好意思,尴尬的跟着小霞一起笑了起来。

小霞道:

“既然炼丹中有阳性药物,那么也会有阴性药物可以平衡阳气,不知道世界上那里有这种阴性药物,我们可以设法寻找,免得在使用女鼎时出岔子。”

铁冠道:

“除了女子的元阴之外,只有雌性人参精的‘参精**’和西天瑶圃中产的‘通灵玉梨’的阴气可以平衡灵丹的阳气。但到那里去寻找这些宝物去呀。”

小霞道:

“你怎么不早说呢,恰巧我手中就有这两样东西。”

说话间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酒瓶,里面还有多半瓶“参精**”,又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拳头大的“通灵玉梨”,一起递给铁冠道人,说道:

“道长请看看,是不是这两样东西?”

铁冠先拿过那瓶“参精**”,打开瓶盖,送到鼻子下闻了闻,递到清风手里,清风也闻了闻,问道:

“师傅,这就是‘参精**’吗?”

铁冠道:

“我虽然没有见过‘参精**’,但这味道参香强烈,清凉直透肺腑,与‘参精之宝’既相似,又有所不同,当然是‘参精**’了。”

师徒又将那两个“通灵玉梨”瞧了又瞧,闻了又闻,那梨子全身碧绿,拿在手中竟然有寒气直透肌肤,定是传说中的“通灵玉梨”不会假的了。

铁冠道人喜得眉梢眼角都是笑,对小霞说道:

“小霞施主真是神通广大,这些修道人一生难得见上一见的宝贝,你说有就有,真不知你是不是西王母本人,要不然那里找得到呢?”

小霞也笑道:

“我也是只有这些东西了,要再多要一样,我就不知道到那里去给你找去了。”

铁冠道:

“只有一样就够了,这玉梨还不一定用得上呢。”

“你就都留下吧,万一要是用得上呢?”小霞坚持要铁冠道人将两样宝物都收了起来。

清风瞪着两只牛眼看着小霞,伸出大拇指,冲小霞直摇晃,口里还喊着:

“高!实在是高!境界高远!高山仰止!高风亮节!形象高大!品质高贵!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把所有他所知道的有关“高”的形容词都搬了出来,一股脑都给小霞用上了。

铁冠道人喜不自胜,对小霞说道:

“我们炼丹的材料就全齐了,细节也想得很周到,这仙丹老道可以拍胸脯打保票,一定可以炼制出来。但能不能保得住,就全看小霞施主的了。”

小霞诧异道:

“不就是丹成之时会引来修道人和妖魔鬼怪的觊觎,会来抢夺吗?那样岂不是更好吗,正好乘机将他们除去,给修道人留下一个清平世界。以后修道人各凭本事炼自己的金丹也好,仙丹也罢,再也不会担心有人不劳而获,强抢强夺了。”

铁冠道:

“如果我们炼制的是寻常的金丹,那些来抢夺的妖魔鬼怪的本事大多也不会高到那里去,因为那些本事高强的魔头根本对这样的东西不屑一顾。但今天我们要炼的是冠绝当世的仙丹,那些来抢夺的魔头就不会是一般的魔头可比的了。一般的魔头就是来了,在高手环伺的情况下也伸不上爪子。”

“我担心的是三个老魔,小霞施主需要认真对待,不可掉以轻心。”

“道长说说看,三个家伙都是什么人?”小霞问道。

“第一个就是我们的老对头无影天狼,这家伙仗持飞天绝技,本事也不小,往往是抽冷子抢了就跑,让你追都追不上。”

小霞道: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我想他要是见我在此镇守,会吓得掉头就跑。”

铁冠道:

“第二个是个叫‘贼道人’的家伙,道号叫做‘如风’。这如风修道的时间与我差不多,却是修道天才,绝顶聪明,修为高过我多多。平生有两项绝技,一个是‘偷’,另一个是‘赌’。被他偷过的门派不知道有多少,他吃过的金丹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他不是好赌,恐怕成就还要高很多。”

小霞惊异的问道:

“修道人还有好赌的人?”

“是的,这如风可以说是‘嗜赌如命’,自命‘赌神’。他用在研究赌技上的时间比起用在修道上的精力还要多,无论是麻将、牌九、扑克、色子,凡是赌具,没有不精通的。但他的运气却是糟透了,可说是逢赌必输,越输越赌。没有钱时便去寺庙道观偷盗,却从不去偷盗平民百姓。他偷来的金丹和宝物大部分都被他卖了钱赌输进去了。各大修道门派无不对他头疼,但被人家把金丹和宝物偷走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多都息事宁人。重要的东西都会用重金赎回,而不愿意声张,免得更丢人。”

“但如风这个家伙却有一样好处,就是赌品极佳,赌博时从来不使用法术,全凭赌技。输了也不赖帐,只是哈哈一笑,道声:‘真痛快!’,拍手走人。他说:赌博追求的就是那种患得患失,心情大起大落的刺激感觉,输赢倒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赌界的人缘很好,赌徒们都愿意跟他赌两手。”

小霞道:

“这个如风倒很有趣,也不能完全算是魔头。”

铁冠接着说道:

“第三个号称‘快乐和尚’,自取法号‘释好’,意思是什么都嗜好。”

“他都嗜好些什么东西?不会也嗜赌吧?”小霞道。

“他要是只嗜赌就好了,但偏偏他最嗜好的是个‘色’字。”

铁冠理了理思绪,接道:

“这‘快乐和尚’俗家姓黄,叫黄秧。黄家家境很不错,是当地方圆百里有名的财主。他聪敏好学,十三岁便考上了秀才,是当地有名的神童。到十七八岁时更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除了四书五经外,什么‘诗史子集,诸子百家,武林典籍,释道密藏’均有所涉猎,而且有相当深入的研究。琴棋书画,丝竹犬马,蹴鞠射猎,勾栏酒肆,样样精通。”

“这小子文武全才,人长得又俊朗帅气,家境殷实,一时间成了富商巨贾家千金小姐们的理想郎君,上门保媒说亲的络绎不绝。最后,父母做主为他订下了一位远近著名的大盐商家的小姐为妻。这小姐识文断字,敦厚贤惠,人长得花容月貌,带进门的陪嫁又多,很得公公婆婆喜欢。黄秧新婚后,有很长一短时间没有到那些****场所去鬼混,父母都暗地里欢喜,以为自此可以将这个没缰绳的野马拴住了,以后谋取个功名,能光宗耀祖也不一定。”

“谁知道这黄秧最不是东西,媳妇娶进门,新鲜了没有多久,便厌弃了,还把妻子带来的两个陪嫁丫头都勾引到手,玩厌了背着妻子将她们卖到妓院里去了。说是免得她们有当偏房的非分之想。”

“后来,他的双亲都被他气死了,妻子也回了娘家,再也不回来了。黄秧家中没了管束,一阵胡花海造,几年工夫家底便被他挥霍光了,成了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这小子便干起了凿壁偷光,偷香窃玉的勾当来,专门勾引官宦人家的小姐姨太们,来个财色兼收。不成想,他一个不小心,被一位镇守边疆的将军发现了与自家九姨太的奸情,亲自带了武功高强的手下,到处追杀他。”

“黄秧走投无路,逃到了山西,隐瞒身份,在五台山出家当了和尚。这小子本来对佛经就很精通,脑子又灵活,对佛理见解独到,很得方丈的欢喜,以为五台山又可以出现一个大德高僧。凭着伶牙利齿和丰富的学识,黄秧很快得到了知客的重要职位。”

“手中有了权利,这小子欺上瞒下,故态复萌,公然引诱来寺里烧香拜佛的年轻女香客,还借口为女香客讲解佛法,到官宦富豪家中骗色骗钱。”

“后来风声还是传到那位将军耳中,将军又率人到处捉拿他,在一次围剿中还将他的肩膀射了一箭。这小子见机得早,带伤逃到武夷山中,被一个阴阳派的女弟子救到了山上。黄秧编造了一个凄苦的故事,骗过了那派掌门的信任,还将那个救了他的女弟子许配给他做妻子,在山上双宿双飞,共练双修丹法。”

“这《阴阳丹法》属于内丹功法类别,属于双修派丹法。《参同契》云:‘物无阴阳,违天背元’。丹家以天下万物皆须阴阳配合才能成丹的道理,认为内丹的人体修炼工程也须男女双修,阴阳配合才能结丹。女子外阴而内阳,如坎卦;男子外阳而内阴,为离卦。内丹家利用阴阳栽接的功夫将女子的先天真阳采回来,补入男子离卦中间阴爻的位置,称为取坎填离,是阴阳派丹法的基本功夫。”

“黄秧原本就有道术基础,又无时不刻都在女人堆里打滚,这双修丹法一学就会,白天学习道家理论,晚上与妻子共同参道,进步飞快,功力日进。后来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一本阴阳采补术的书籍,背地里参研,并在同门女弟子身上实验。那些同门的女弟子本来对男女之事就设防不严,黄秧来了之后,很多人‘蓬门争为君开’,十个倒有九个成了黄秧的入幕之宾。黄秧在这些女同门身上大肆采补搜刮,不但取了她们的元阴,还将她们多年修炼得到的真气吸了个罄尽。可笑那些同门女弟子不但不怪他,还经常为争宠互相争斗。”

“就这样,黄秧在那个门派不到五年的工夫,修为大进,连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女同门也十死七八,男弟子没了女鼎,双修丹法也练不成了,大部分都下山离开了。黄秧索性杀了掌门和师伯师叔,将功力更为深厚的他们的妻子都强行霸占了,吸取了功力后都杀死了。这个门派算是在修道个大门派中除名了。”

“以后数百年,黄秧仍以僧人面目出现江湖,自己起了个法号‘释好’,匪号‘快乐和尚’。到处采花作案,被他糟蹋的好人家女儿不尽其数。他经常强抢或盗窃我们金丹派的金丹,用来引诱女道,再盗取她们的功力。各大修道门派曾经联手捉拿他,但他功力高超,人又机警,围捕他的修道人不断有人被其击伤甚至害了性命。后来还是那拿他没有办法,任其在世界上逍遥。”

铁冠道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霞问道:

“道长对这个‘快乐和尚’了解得如此透彻,是不是以前也吃过他的亏呀?”

铁冠道:

“不瞒你说,我确实在一次丹成之际,被他打伤后,强行抢走一炉‘养颜增寿金丹’。”

“哦,原来是一朝被射咬,百年怕井绳啊。”小霞不无取笑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小心防备着这几个人就是了。你和清风准备吧,到开炉那天再通知我,我会准时赶来为你护法的。”

铁冠道:

“所谓‘小心行得万年船’,小霞施主神通广大,但也要谨慎从事,我们炼的可是仙丹哪,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

小霞道: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

铁冠一脸苦笑,无奈的道:

“好吧,三天后你还来这里,我们就开炉炼丹。”

“行,我走了。”小霞说走就走,一晃身就不见了踪影。

清风喊道:

“小霞,不吃饭了吗?”

“不吃了…”人早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