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出医院开始,她的表情就没有变过,目无焦距,面无表情,身子就像是被冰凉的水侵泡过一样,无助,透顶的凉。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你怀孕了”医生的话像毒针般刺来,扎得她遍体鳞伤,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是,是空的。游离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宣泄的吵闹,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一个空壳,甚至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魂魄。

一声轰雷,力气似乎也被抽离,跌靠在树上,无尽的痛化为一颗颗清泪,没入朦胧中,归为宁静。

本以为只是被咬伤,本以为能够承受,本以为只是太累,却原来什么都不是——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在心里呐喊,在心里痛哭,原来她还是不够坚强,原来这就是任性的下场。十七岁,这意味着什么?从此带着孩子受尽耻辱,还是嫁到农村,毁掉自己的大半人生?还是痛下毒手,从此了无牵挂?

千丝万缕的情感缠绕着,心紧紧纠结着,头似千金重担,无形的压力让她难以呼吸,泪如长河般倾泻而下,正如天上‘簌簌’沉下的雨水。

这样很好,被雨冲击的感觉真的很好,洗掉烦恼,洗掉污垢,洗掉耻辱,洗掉一切,她就新生了。

“啊!兰均,你怎么了?下大雨了啊,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来接啊,打过去你也不接,你真是急死我们了?”巧枝撑着伞走到她身边,抱怨道。从回来就没有见到她,敲门没人,打电话也不接,又下这么大的雨,她和邓锡凌都要急死了。

“你去哪里了啊?真想急死我们啊?”邓锡凌很生气的看着她,刚才真是急死他了,差点没把门撞开,白天她就差点晕倒了,不在家里,电话又打不通,他能不急吗?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出去逛逛”她弱弱地回答,寒冷的风吹拂在身上,刚才没有知觉,现在已是颤抖不止,就是说话也难以启齿。

“出去逛逛你就不能接电话吗!?难道那么大的铃声你也听不见!?”原本的生气已成怒气,“小妹妹就是小妹妹,就是不让人省心!”

“我,我”是的,我是小妹妹,我是任性,所以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被雨水冲尽的泪再度涌出,自己的痛,自己的苦,谁人能懂?

身体越发不受控制,突然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啊,兰均,兰均,邓锡凌,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快,快把她扶进屋里啊!”